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_唯刀百辟【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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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太太非常寡言少语,基本都在角落里一丝不苟的为玛玲姐的婚纱做最后一步装饰——绣牡丹图样。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听索米尔先生被林楚望的毛手毛脚搞到几近抓狂,在油麻地街头暴走两圈后,回来又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继续教导林楚望一些最基础的剪裁机巧。

  林楚望唯一一次使索米尔先生点头称赞觉得“孺子可教”,是在某一天,他发现这个小不点,竟然非常精准的用小圆和多边形剪裁大圆和椭圆,剪裁的结果是——非常精美的对称花纹图案,可以在其上进行刺绣。索米尔先生大感意外,连着三天拿着那张图形大夸林楚望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林楚望不禁有些懵逼。这些几何切割方法,是CAD和工程制图上再基础不过的制图要素,实乃为了方便手残理工科生。她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工程学才刚刚起步的时代,自己莫名其妙就开了个先河,实在令她有些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林楚望语言技能:主英、德,法西意听读写比较多,说得少。因为会西语,所以能听懂葡萄牙语。拉丁文只会学术词汇和专业词汇,不怎么会念。

  要拉进度条了你们应该看出来了。觉得我拉狠了可以提出来,我就写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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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的旗袍都是手工刺绣,不像现在都是批量印花和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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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〇一九 姨娘与裁缝之五

  楚望偶然问起,索米尔先生为什么不再为英国皇室做裁缝了。索米尔先生说那时听说战争打起来了,他便向乔治五世请求返回巴黎参军,去步兵团打了三年仗。协约国胜利后,他便回到巴黎八区开了家裁缝铺。

  这段谈话结束后,第二天索米尔先生便翻出一堆照片带到了油麻地,给她们展示自己参军前和胜利后的照片。照片里三十岁的索米尔先生穿着红马裤和灰蓝色军装,手持步枪,神情坚毅。

  在阮太太连连惊叹声中,楚望满脑子都是“握草第八区啊,三千欧起步一个月的房租啊”。一边心里默默的盘算:实在不行,就在三十一岁前好好赚钱,二战结束后去巴黎搞个两所房子,过上包租婆的生活了此残生算了。

  虽然比起纳粹军装,法国军服是挫了一点,但是旧照片上,年轻的索米尔先生还是颇为帅气。林楚望问及他是否有太太和孩子,索米尔先生则快速转移话题。先是神采奕奕的向他们炫耀自己胳膊上的炸弹碎片和背部的枪伤,又说起巴黎和会签署《凡尔赛条约》,几位英国外交官太太和几位法国外交官太太都到他那里做礼服,两国太太互相吐槽对方“老古董”“不懂时尚”或是“出格”“不够体面”等等……听得阮太太咯咯直笑。

  说到凡尔赛条约,楚望便想起一个相当可疑的事情。作为一战战败国,德国的战败赔款直至2010年才还清,凡尔赛条约导致了后来长达十余年的德国通货膨胀,马克迅速贬值,几千马克只能买一块面包,也间接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而一战初期,斯应作为坚决提议段祺瑞对德宣战一派的成员之一,为何凡尔赛条约之后,他反倒却要将斯言桑送去德国留学?

  楚望向索米尔先生提出这个疑问:“一个战前强烈建议对德国宣战的人,为什么战后仍会送自己儿子去战败国、去一个在凡尔赛条约中挣扎着的地方?”

  索米尔先生想了一会儿,便说:“也许是不想让他从政或是在最合适的年纪参军?”

  以斯应如今在北洋政府的地位,如果让自己儿子也从仕途的话,不需多日便可青云直上如日中天。何必非要让他去德国吃这个苦?即使如今留学镀金浪潮大热,但是去英国法国、甚至美国,哪一个不是比德国更好的选择?

  楚望的困惑至此又加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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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月里,乔太太每日为乔玛玲婚嫁的琐事忙的焦头烂额,时不时还要为米歇尔姨娘的事三天两头争风吃醋,搞得乔老爷自然也不大好过;香港女塾新生入学英文测试在即,薛真真和林允焉没日没夜的由史密斯老师进行一系列针对入学考试的考前密集辅导,有好些天连早晨的芭蕾课也没参与。看着只楚望孤零零一个学生,邵老师似乎也不大高兴。总之一干人也没什么功夫忙里偷闲来挑楚望的毛病,她倒是乐的清闲了好一阵。

  楚望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比乔公馆里所有人先看到新郎。那天下午她刚学会抓褶,兴冲冲的想向索米尔先生展示成果,忽然许多人都吵闹着跑到了街上。

  她也探头往街上看,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长长一列队,从离店铺很近的地方,一直排到街的尽头,还不算完——全是挑着一只只巨大箱子的挑夫。箱子上都用红绸绑出花结,箱盖的桌上和玻璃柜中均摆满了精美的瓷器、有些则摆着刺绣亚麻织品。挑夫队伍越到后面,更多的则是一些楚望说不上材质的家具,都是非常典雅的欧式家具,均可以看出价值不菲。挑夫也是精挑细选的,步调一致,脚步也异常沉稳,故而箱上尽管惊心动魄的摆着上等的瓷器,却绝无可能打碎一件。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她姐姐的聘礼了。据她从路人耳中听到的传闻——这些东西,有些是从欧洲精挑细选的,有些则是从越南运来的。所有的聘礼先是船运过来——包了两艘货运驳船——然后在码头卸下,让事先雇佣好的挑夫一路从九龙仓头挑上山,在开车运往巴尔顿道——以好使香港一干市民们也见识一下这位黄兴先生的手笔。

  几辆道奇缓缓的跟在挑夫队伍的尾巴上。其中一辆车开过时,阮太太突然非常激动的指着驾驶室里一位梳着油光发亮大背头、肤色略深,长得不算帅气却五官端正、神情坚毅的方脸男人。这人经过裁缝铺时,正好摇下车窗,伸出左手来抖了抖手中的烟头。阮太太指着他用法语说:“我认得他,他叫黄马克!”

  楚望这才认识了她未来的表姐夫。

  阮太太却借着说,“他在西贡很有名的!他爸爸是很一家很大的烟草公司老板,他们家在西贡势力很大!去年他谈了个法国人女朋友,给他爸爸捉住了,当场就是一顿暴打,那女孩子脸都打毁了,这事去年在西贡闹得很大!后来听说他爸爸给他寻了门亲事,也不知是香港哪户人家的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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