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_唯刀百辟【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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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时,徐少谦还站在那里,那人远远的望着21号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楚望叹了口气,便匆匆跑进裁缝铺。

  阮太太在一件深蓝色礼服边上绣金丝羽毛,抬头来关切的问:“遇到什么烦心事啦?”

  楚望大感苦恼,说:“本就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给别人变出来?”

  索米尔先生讶异的“喔”了一声,从小圆片老花镜上方看过来:“皇帝的新衣?”

  楚望点点头,从人台上拾起剪刀和标记线:“是皇帝的新衣。但是那件衣服只有裁缝看得到,别人都看不到。”

  “要么掉脑袋,要么赚大钱。那就将皇帝哄高兴一天是一天。”

  楚望笑了。索米尔先生这里总是有许多道理。

  见她终于露出微笑,索米尔先生这才仿佛锦上添花一般,将抽屉中一封书信递过来给她。

  楚望接过那封信,不由得感慨万千:你呀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么一封信,我费了多大的力气。

  她正待要将信收起来,索米尔先生却说:“去角落里看信吧,回信也可以在这里写了,晚点一并去邮寄。将信带回家去,不是也不大方便么?”

  原来索米尔先生什么都知道。她感动得不行,险些抱着索米尔先生就是一顿嚎啕。尔后在阮太太的笑声里,林楚望被索米尔先生赶到实验室里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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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楚望小姐,

  在收拾行李前往法国马赛码头前一夜,有幸收到你的来信,竟历时一年七个月有余。在从马赛前往英国的轮船上,匆匆写下这封信。到码头上同水手们聊天,喝了些朗姆酒,回到船舱里匆忙写就这封信,但愿没有醉得太厉害而至于胡言乱语。

  一等舱的舞厅里,喝醉的法国人与英国人们,因基督山伯爵与哈姆雷特险些打起架来。我也醉得不轻,竟要同他们讲勾践灭吴的故事,一群人在舱里吐得一塌糊涂,真是斯文扫地。

  回来之后想到你说起西伯利亚冷锋过境,实在托你的福,幸运的被我避过了。从数九天寒的德国到达马赛,竟只需着一件单衣。再前往伦敦,不知又是一番怎样光景。

  信到时,你那里也快冬天了吧?希望香港的冬天没有伦敦冷,那下一次收到你的来信时,也许我们过的是一样的天气。

  写信时,想将一切诉诸与你听;写成后却竟词不达意,又无从删改。

  且博一哂,祝颂君安。

  斯言桑

  05.09

  民国十四年于马赛布努诺号

  ——————

  她举起信笺闻了闻,上面竟还有一股没有散尽的香甜朗姆酒味。这次大约是在船上匆匆写就,信也用的是加急,所以没有诗也没有照片。没有反倒更好,省的为了理解那些比拟排比绞尽脑汁。她想了想,便提笔写下:

  ——————

  亲爱的言桑先生,

  你的来信我是收到的。

  我一切都好。香港最冷的时候,大约也和德国夏末差不太多。可是香港的夏天,却非得多吃冰激凌不可了。在裁缝铺做了一年帮工,大约能做一些不大上得台面的礼服,权且当平时穿着玩。裁缝铺的法国人索米尔先生是普罗旺斯人,阮太太从前也给几位越南的马赛法国人做过帮佣,他们人很好,也许也能同你说说大仲马与勾践。我同他们学了一些法文的俏皮话,下次见到你时再讲给你听。

  常听人说英国的食物比德国还要糟糕,不知你能否受得了。他们十分喜欢用黄油做菜,在菜里烹上乳酪,但愿你不要吃得太胖而使我认不出你来。

  旁人都说我长高了不少,希望再见到你时,不用再高高仰视了。

  顺祝君安

  01.11.1925

  您诚挚的楚望

  看了一年多这个年代的报刊杂志,林楚望多多少少也得了一点可爱的民国书信体的精髓。将信写好后,她收在一旁,待晚饭之前,便和索米尔先生一同步行去邮局寄信。

  除了参与过战争之外,索米尔先生很少说到他自己的事。有时她去寄信时,索米尔先生也会委托她帮忙寄信,时常是寄往洛斯昂戈埃小镇,她却从未见到索米尔先生收到来自那里的回信。

  林楚望这个冬天过得忙碌又充实,乔公馆、山林道与油麻地三点一线,三个月下来,竟已是个拥有30银元的小小富婆。而这个学期,班里同学们与叶文屿的关系依旧没有太大进展,仅仅是有数面之缘的唱诗班团员。林楚望不禁也心里为她们大感着急。

  卓别林的《淘金记》在香港上映快半年了,期末考试那天过后,半个班级的女孩子突然都决定周末去剧院看下午五点场的淘金记。三点半下课,谢弥雅便神神秘秘的摸过来,对林楚望说:“走。”

  “去哪?”

  “九龙,大千世界剧院。”

  “去那做什么?”

  “看戏。”

  “谁的电影,卓别林?”

  “叶文屿先生和他的仰慕者们的。”

  “……”

  书包还没收拾好就被谢弥雅拽上电车,一路上林楚望都在迷惑的想:这个时代的通信这么发达吗?为什么叶文屿去看下午五点场的电影,全班女孩都会知道……到时候叶文屿小哥进影院,见电影院里攒动着许多颗面熟的脑袋,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人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的座,美其名曰方便看戏。大约因为影业并不发达,一部经典影片可以播上半年到一年。加之周末来看电影的青年情侣也不少,所以即便已经过了最火的季节,影院里空座依旧不算太多。不过远远的,她便看见自己的两位姐姐,带着自己的上海小姐妹们,或是诗社成员,一左一右的盘踞在影院左右两侧。隔得这样远,林楚望却能远远觉察到剑拔弩张的气势来。

  电影开播前没一会儿,一群拿着网球拍的男孩子们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同后面的人道着歉,坐到最前一排。男孩们中最显眼就是叶文屿了,他着了件红白相间球衫,十分青春运动;头发被汗湿了,也不大影响其帅气。电影开播了,一帧一帧可见的光晃到众人脸上,第一排的叶文屿心思却全没在电影上,一直转头往后排看。

  谢弥雅与楚望心思也全没在电影上。楚望则是早就看过无数遍了,便压低声音问:“他看谁呢?”

  “也许我们班哪个幸运的女孩儿。”

  “哈?”

  “我们打个赌罢?”

  “赌什么?”

  “我赌他看上了你姐姐中的一位。赌注是请客青鸟咖啡店的卡布奇诺。”

  “哈,那我只好赌不是了。”七八个女孩子,她怎么说也有七成胜率。

  到卓别林煮皮鞋吃那一段的时候,她两也跟着众人笑了一阵,看着电影便忘了这一茬。散场时人陆陆续续走了,谢弥雅拉住林楚望,笑着往前面望:“看。”

  三十人的小影院,却只走了一半,剩下那一小一半全是熟人。倏地那群男孩子打闹着将叶文屿往前一推,哄笑声中,叶文屿脸通红的往后排右侧走去——允焉和她诗社小姐妹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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