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谁家的都有,虽说有一些也牵涉到二少爷身上,可这和王爷的恨有什么关系?
“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明显,”顾念说着,指了指影的眼睛,“比如说,王家大姑娘生前时常离京,如果不是深挖,你会怎么想?”
影迷惑地眨了眨眼睛。王淑雅的事他确实吓了一跳,也庆幸二少爷错有错着,才没让王爷娶了那么一个姑娘。
但二少爷那么做可不是出于兄弟情深。
“如果你真的想不明白,就回去再想想。身为暗卫,也要多动动脑子。”顾念说。
影怀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开了。
顾念站到窗前,看着影的背影。
他并不是有意卖关子。影虽然对他忠心,却只是手下,远远达不到对朋友推心置腹的程度。
白桦重生轮回的事,是他和白桦两人间的秘密,他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这样一来,他对白桦突然转变的态度就很让人怀疑了。
连一向跟在他身边的影都这样,更何况别人。
张继是隐医的徒弟,性子里很有些随波逐流,并没多少好奇心,看到白桦时,感到意外却没多问。
他不是多嘴的人,顾念不怕他把这事说出事。
何况以后白桦的伤还要他亲手照料,不能不让他知道伤者的真正身份。
但其他人,顾念不能不多想。
或许可以给白桦弄张□□,让少年换个身份在府里活着。前提是少年肯配合。
至于身份,倒是比较好说,远房亲戚、故人之子,随便都可以拿来当挡箭牌。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堂兄知道这件事。
虽说弟弟是罪囚,但如果罪名本身就不成立的话,堂兄应该不会刻意针对白桦。只要他肯向皇帝说清楚原委。
可想到前几世的梦,想到国师对皇帝说的话,顾念拿捏不定。
他敢肯定,国师这一世应该已经卜测出了他的事,并且告诉了皇帝。不然国师不会在前些日子突然说让他多想想国事。
当时他听完那些话后,很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直到做了那么多夜的梦,他总算猜出了真相。
皇帝堂兄毕竟要以江山为重。
但他对白桦是什么态度呢?
那个流判三千里,别说是白桦,就连他都相当意外呢。
先前人人都以为顾恩必死无疑。
他在这里揣测的时候,国师已经悄悄进了皇宫,正在和皇帝密谈。
“陛下,荆南王从国师府离开之后,当天早上就离开了王府,带人去了平安镇,将顾恩追了回来。”国师说。
皇帝松了口气:“这样吗?看来事情暂时还向着国师卜测的方向走呢。”
国师眉头微微皱着:“但臣卜测的结果,之后的变数仍然很多,臣也没把握最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儿。”
“无妨,”皇帝说,“只要能够保住我和念弟的情意,不逼着我对荆南王府出手,任何办法我都想试试。不过,国师,你说他去国师府,跟你说了他做过几十天的梦?”
“是的,这一点非常奇怪,”国师眉头皱得更紧,“臣仔细观察过荆南王,他身上确实没有梦魇之术的印迹。那些梦并非人力施为。”
“或许是老天也在帮忙吧,”皇帝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既然念弟没把这事告诉我,我就当不知道顾恩在他府里……不过,你说顾恩伤很重。”
“是的,这也是臣想说的另一件事,顾恩如果不好好将养的话,只怕梦不久矣。”
“这样啊……”皇帝摸了摸下巴,“那朕就下个旨,赐些药材给荆南王府,好让他放开了手去治顾恩。唉,还得找个好借口,有个过于精明的弟弟就是这点不好。”
皇帝很无奈,皇帝很头疼。
顾恩也很无奈,顾恩也很头疼。
他吩咐完影回来,再次回来时,就被从屋里冲出来的顾恩撞了个满怀。
他生怕伤到了人,赶紧伸出手把瘦弱的少年搂在怀里,柔声问:“恩弟,怎么了?为什么不在床上躺着?”
少年愤怒地瞪着他。
顾念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住在王府,可是我不看着你,实在不放心。”
他先前用哀兵政策稳住了少年,但对方哪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果然回过味儿来之后,就打算找机会溜走了。
可惜,他能答应弟弟一切事情,哪怕上天摘月亮都行,却绝对不可能放人离开。
这辈子,他都不放手。
“来人,把你们小主子带回去。”顾念说。
立刻有暗卫出现,把白桦强行带到了屋子里,放到床上,还点了穴道。
不想当二少爷,就不当吧。可仍然是这府里的主子,这个绝对不会改变。
顾念揉了揉额头,转头看着白桦:“你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白桦闭上眼睛,看都不看他。
“顾九因为不服从我的命令,已经被我惩罚了,现在正在外面受罚呢。”顾念说。
白桦一下子睁开眼睛,焦急地看着顾念。
顾九虽然对他强硬了些,但少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心里其实对他一直很感激。现在知道他因为自己受罚,少年哪忍得住。
明明喉咙受伤不能说话,少年仍然恳求地看着他。
顾念故意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继续说:“二百棍子呢。普通人挨上十棍子就鲜血淋漓的,五十棍就已经不成人形。虽然他有功夫在身,身体比一般人强一些,可二百棍下来,差不多就是活活打死吧。”
白桦咬着牙,继续哀恳地看他,顾念估计如果他这时候不是被暗卫点了穴道,怕是早爬起来对自己跪下了。
想到这里,顾念不由有点儿吃味。
不就是照顾了弟弟几十天吗?弟弟就因为顾九来求他。而他为了留下少年,不得不用顾九来威胁对方。
他们的兄弟关系竟然变成了这样。
☆、第六个世界(14)
“白少爷, 您的药好了。”顾九把煎好的药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白桦伸手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把空碗放回去。
顾九拿起空碗要走, 白桦犹豫一下, 叫住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回白少爷,已经没事了。属下身体好, 些许小伤不值一提。”顾九说。
“如果……如果他再为难你, 你记得告诉我。”白桦说, 声音很低, 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至于那个“他”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是, 白少爷。”顾九说着,看他再没什么吩咐, 这才退出了院子。
走到院墙拐角处,顾九看到王爷正站在角落处, 急忙上前见礼。
“恩弟他……怎么样了?”顾念问。
“回王爷,白少爷的药每天都有按时喝。刚刚属下拿碗出来时,白少爷问属下有没有被王爷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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