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排长的笑容僵了僵,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他们连长对那个乡下来的妻子很上心吗?
楼道口本就有一堆军嫂,这会儿脚都跟定住了,走不开。
秦兰是巴不得在江景怀面前露脸,带着讨好的成分:“江上尉,家里换床了吗?这床真好看!”
江景怀淡淡地嗯了声,“也没换,只是添了张新床。”
“咦。”有军嫂纳罕了,“床不够用吗,怎么要添新床?”他们一家住的好好的,就没换过床啊,也没添过新床。
“太挤了,三人睡不下。”江景怀道。
“那换张大的不就好了,两张床麻烦啊。”秦兰真心建议。
“不麻烦。”江景怀抿了抿薄唇,清淡的语气:“这张给我儿子睡,我和桑桑睡另一张。”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就很微妙了。他家儿子那么小,腿还受伤了,就要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居然能狠心把儿子扔另一张床上!
罗排长听了,立刻换上一副我懂的表情,“连长你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笑是善意的,心照不宣的,夫妻间的那点事嘛,谁不懂?
然后那些有孩子的,就想着孩子那么腻妈妈也不好,是该早点让他们独立,要不也给他们搞张床?这样每天晚上,干个事也不用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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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流言要如何平息,用另一个流言。江景怀扛起床,深邃的眼底微光缓缓划过。
秦兰的表情顿时比吞了苍蝇还难看。啥?就那个黑人媳妇,他还真那么稀罕啊!动静那么大啊,床都容不下!也不怕吵醒孩子!!
田桑桑在厨房里洗着菜,洗着洗着,不由得笑呵呵出声。
家里还没买冰箱,不然就做个黑暗料理,方便面雪糕。就是用康师傅牛肉面冻成一根四四方方的灰色系雪糕,毒死江景怀。
“来了来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田桑桑把手背往围裙上蘸了蘸,利索地开了门。
江景怀站在门口,大汗淋漓,黑发被打得有点湿,额角的汗顺着刀削般的轮廓流下,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
他高大的身影挡着,田桑桑略微抬了抬首,“进来吧。”说完径自往前走。
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她吓了一跳,缩到边上吃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扛着床回来了?”难怪今天一副庄稼汉的样子。
“不是你要的吗?”江景怀眼皮懒懒一掀,声音有点沙哑。
是啊。昨天她就想着去买张床了,但是被水莲的事情给闹心的,就没去了,没想到江景怀却是买回来了。
心里莫名好受了点,田桑桑轻哼,给他让出一条道。
把床扛到卧室里放好,卧室不太大,两张床是平行放着的,中间只隔着仅可以两人通过的距离。
“妈妈,这个床是给我们三人一起睡的吗?”孟书言兴奋地拉着田桑桑的衣袖。
田桑桑果断地道:“不是呢,我和你。”
孟书言失望地扁了扁嘴,“为什么不能三个人一起睡?”
“儿子啊,你看。”田桑桑摸摸他的头,伸手指了指:“这个床太小了,挤不下我们仨。”
“哦。”孟书言垂头摸摸下巴,又抬起头,桃花眼亮晶晶:“那我睡一张,爸爸妈妈睡一张。”
“虽然我很想和爸爸妈妈一块睡,但是爸爸妈妈都是要睡在一起的。我已经长大了。”他握起小拳头,做了个自我鼓励的动作,“我可以的。”
啊呀!这谁家的孩子啊!这个年头!这种懂事的孩子已经不多了知道不!
“不行。”田桑桑内心充满了迷之忧伤,“妈妈还想跟你多睡几年,而且这床还是太小了,我和你爸爸睡不下。这样吧言言,以后你奇数天的时候跟你爸爸睡,偶数天的时候跟妈妈睡,这样你不就跟爸爸妈妈都睡过了吗,这和一家人睡在一张床上没区别的。”
田桑桑的眼里透着狡黠的光泽。
睡个觉还要这么麻烦啊,什么奇数偶数,是啥啊?
孟书言的小脑袋快打结了,用湿漉漉的眼睛:“那爸爸和妈妈是哪天一起睡?”
田桑桑决定开溜,“我去拧个毛巾擦下床。”
屋子内只剩两个人,孟书言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江景怀身上。
又面对儿子湿漉漉的眼睛,江景怀略显手足无措,这时候想抽根烟。
208 夫妻和(周末加更)
“来日方长。”江景怀道,意味深长。
孟书言懵懂地点点脑袋,大概是懂了。
田桑桑拧了条毛巾,进屋的时候正好和江景怀擦肩而过,他也扯了条毛巾,要去冲澡了。哗啦啦的水声太大,卧室里都能听得见。心不在焉地擦着床,过了有段时间,水声停了。
擦完床也没见江景怀进来,田桑桑不由得走出去,这回是厨房里水声哗啦啦……
“田桑桑。”他低沉自带磁性的嗓音。
田桑桑一惊,连忙拉了拉自个的围裙一角,裙子暴露了。
“你站墙角干什么?”江景怀的半个身子从厨房门口探出来,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味道。
“我,就是那个……”田桑桑张了张嘴,忽的看向他手里的白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洗菜?”
短暂的沉默。
江景怀淡淡开口:“不这样你会消气吗?”
“消气?”田桑桑舔了舔干涩的唇,“说的好像我是个小气的人似的。从未生气过,何来消气一说?”
“那我米饭里的糖和盐是怎么回事?”
田桑桑没出声,转了转眼珠子。就是屋子里没蟑螂!没给你投只蟑螂就不错了!!!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没调查就误会你了。”江景怀把菜放回盆子里,转身认真说道。
田桑桑冷哼,仍觉不解气。所以这又是洗菜又是扛床的,为的这么一出啊。
“我道过歉了。”
田桑桑撇撇嘴,给个巴掌又来颗金丝蜜枣,稀罕啊!
江景怀叹了叹:“说实话,你说我不相信你,但你也不相信我。”
田桑桑看他态度还算诚恳,又想起昨天自己说过的话,说他和水莲,一时气也消了。
“平心而论,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脾气有时候确实比较暴躁。这可能和我的体型与肤色都有关系。”
江景怀挑了挑眉:“有时候?比较?”
“好像还没到比较的程度,是有点暴躁。”田桑桑说道。
“你可真……”江景怀薄唇轻抿,忽然想不出那个可以形容她的词。他缓缓伸出手……
田桑桑僵住了,僵得像块石头。干嘛,他是想干嘛!能感受到他的手停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眼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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