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怀猛地站了起来,身形微晃,他一只手撑着桌面,挺拔的身影笼罩在路灯昏黄的光辉下。
“那我走。”顺手把钱留在了桌上。
“景怀!”水莲不可置信地追了上去,伸手扶住他,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轻轻说:“你喝醉了。”
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时,江景怀的目光转沉,身体也排斥性地僵了僵。
他停下脚步,就这样缓缓偏头,低眸看她。
灯光下,这个女人,正一脸痴迷地看着他,眼神迷恋,一点也没了往日知性文雅的样子。
他的眸子不再像刚才喝醉时那么迷蒙,反而渐渐清明了起来。
被酒气包围的水莲鼓起勇气,手移到他的胸膛处,眼巴巴地柔声问:“去我家好吗?”
江景怀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薄唇吐出四个字,“适可而止。”
水莲不敢相自己听到了什么。适可而止。为什么要适可而止?难道他不喜欢她吗?她没有放手,反而继续用水润的眸子瞅着他。
“水莲。”江景怀冷着脸,低低的嗓音透着一丝威胁,“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
这样的江景怀令她害怕,可她还是舍不得放开手。好想被他拥进怀里,狠狠地疼爱。
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徐毅元不喜欢她,江景怀不喜欢她?而都喜欢那个田桑桑呢!
明明田桑桑之前长得那么恶心,可他们都不介意……
“以后不要碰我。”江景怀缓缓地将她的手拿开,甩掉,力道不重,水莲却觉得自己的整只手都要碎了。
“还有,不要对人说是我安排你进部队的。”
“记着,没有人能安排你进部队。你靠的是你自己。”
“我只是顺手帮了你,我对你没意思,你不要误会。”
一句又一句,都像是在图戳着她的心脏,她从不知道江景怀说话也能这么毒,尤其是对女人。
水莲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完了,她清楚地明白,经过今天晚上,她和江景怀只怕要形同陌路了。
都说女人变了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男人,他的眼里心里要是没你,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她不会就此放手,她不会让田桑桑如意的!
不然她就不是水莲了!
**
自家房里的灯已经灭了,江景怀站在楼下吹了半个小时的夜风,头痛得厉害。
他失望地叹了叹,跌跌撞撞地往方同舟的宿舍里去。
“连长!”宿舍的几个兵见到他,忙下床敬礼!
“不用管我,睡你们的。”
几个兵对视一眼,哪里敢啊,连长还在呐,他们怎么敢睡。
“这是命令。”江景怀厉声道。
几人一抖,连忙爬上了自己的床,只剩下方同舟。
“我说,你八百年没喝酒了吧?今天啥事啊,喝得醉醺醺。”方同舟去给他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来,“这都走错房间了。”
刚执行任务回来,部队给放了三天假,难道不该跟嫂子温存温存,都说小别胜新婚。竟然跑去喝酒了!
“在你这借宿一晚。”
啊?借宿?敢情不是因为喝醉走错房间啊?
方同舟傻眼了,“这事儿嫂子知道吗?”再看他们英俊的连长,左边脸颊还有手指印,难道是嫂子打的?
心里佩服起来,嫂子可真厉害啊!连他们连长都敢打!还把连长扫地出门了!
彪悍了!嫂子!
“你和嫂子闹别扭了啊?嫂子这一巴掌下手真重啊!”不厚道地继续道。
“谁说她打的?”江景怀睨他,口是心非地说着醉话:“她不敢打我。同舟,我告诉你,在家里,她听我的。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敢造反,晾她一晚上就老实了。”
呦呵。连长您那欲求不满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咱嫂子那是什么人,那是唱歌就唱的人啊~
方同舟嘿嘿笑:“成,连长您最大。只要您不嫌弃我的被窝粗糙。想想我第一次跟你睡的时候,那都有五六年……”
江景怀推开他的脸,冷眼一扫:“滚。你第一次我不要。”
哎呦……方同舟愣下下。这话听着咋想脸红。嫂子你是有多能耐,瞧把我们连长憋得。
282 君归六(老婆)
第二天,田桑桑起来做了早餐,端着早餐到客厅,就和刚回家的江景怀碰了个正着。
一身酒气,还有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田桑桑放下碗,又往厨房里走去。
江景怀叫住她:“我昨晚回来时,看到灯关了,于是去同舟那里睡的。”
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两个大男人一起睡,还能睡出香水味呵呵呵!
田桑桑转身,冲他扯了扯嘴角,“不用跟我解释,你到哪里睡我都不在意。说好的嘛,不干涉互相的私生活。”
是啊,只是不在意。江景怀自嘲一笑,他还解释什么。他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田桑桑气急败坏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用说又是到水莲那儿了。除了水莲她想不到别人。到底在期待什么!?
“爸爸,你的身上好臭啊,有酒味!”孟书言皱了皱小鼻子,在他衣服上嗅了嗅,像只小狗似的。
“爸爸去洗个澡。”江景怀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也只有儿子能让他开怀一会儿。
孟书言大眼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般,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长刺了。”
“顺便爸爸去把胡渣刮了。”江景怀说道:“快去吃饭,你妈妈做了早饭,趁热吃。”
“爸爸洗快点,我们等你一块吃的。”孟书言认真说。
“好。”
“言言,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你爸爸的。”田桑桑给他拿过小勺子。早餐是稀粥,还有几道营养的小菜。
“不饿,我要等的。”
田桑桑其实很想说,你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没准下一年那女人都要生下弟弟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顿时布满了阴霾。是啊,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但现在看来,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她得做好侵占财产的准备了。
儿子还没吃,为了维持表面上的恩爱,田桑桑自然也不好意思先吃。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洗澡的水声,门外有敲门声,“嫂子!”
是方同舟的声音,田桑桑去开了门。
“嫂子。”方同舟拘谨地站在门口。
“同舟啊,吃早饭了吗?进来坐坐?”田桑桑热情地道。
“不不,嫂子,我这还要去队里呢。”他把手上的衣服往前一摊:“这是我们连长的衣服,昨天他睡我那,今天早上衣服忘拿走了。”
“谢谢你了,不过是件衣服,麻烦你来这么一趟。”田桑桑微笑着接过他手上那件黑色的外套,确实是昨天江景怀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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