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还带着两抹不正常的红晕,女子的眉梢眼角都是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笑意。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所有的光芒仿佛一瞬间都集中到了那双明亮的眸子中。
世界变得安静异常。
她长得不算好看,他见过太多比她美过千百倍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一脸的病态,苍白颓唐。
“你是谁啊?”张笑笑极力抬眼,才看到眼前的男子。
潋滟的红衣遮盖了世间所有的光彩,妖娆肆意的桃花眼中藏着太多的秘密。
微微勾起的唇角,似在微笑,却很是凉薄。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他眉心处,那朵妖娆盛放的血红色曼珠沙华。
代表喜庆的红,穿在他身上,却叫人立即想到了鲜血。
她见过宁远穿红衣,那是那日拜堂的时候。
同样不羁的宁土匪,穿上红衣,便越发张狂。
可眼前的人,只让人觉得阴森诡异。
五彩琉璃的光,化作一道美丽的彩虹,就在她的眸子里。
红衣男子媚然一笑,装满了秘密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女人,你是我的了!”
张笑笑蹙了蹙眉头,脸上的笑意消失,正要反驳。
红衣男子的身形却突然一闪,只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和一句似温柔,似妖媚的话:
“记住了,我叫古渊。”
房门推开,萧御已熟悉干净,换了一身清爽的新衣。
衣服仍旧是紫色,暗纹处绣着的却换做了一首手写词。
“怎么了?发什么呆?”他一进来,便发现张笑笑正愣愣地看着窗户。
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萧御轻轻地将张笑笑扶着坐了起来,又在她的身前摆了两个软枕,让她可以舒服地趴在上面。
张笑笑扭头,见是他,摇了摇头,又忍不住问:“萧御,你……”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女人,你要乖哦,可千万不要乱说话。”
张笑笑震惊地看向萧御。
萧御却是满脸疑惑:“我?我怎么了?”
萧御的神色没有异样,张笑笑心中的震惊更甚。
才刚刚听过的声音,她当然认得出来。
方才脑海里响起的声音,是来自古渊。
可是,看萧御的神色,却似乎并没有听到似的。
“萧御,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大白天的闹鬼,这种事情若是以前,张笑笑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她穿越了啊!
她本身就是一具游魂啊!
可笑的是,在可能遇到同类的时候,她竟然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张笑笑脸有异样,萧御眸光微沉:“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张笑笑抿了抿唇,脑海中却又再次响起那个声音:“女人,你真是笨蛋。这是传音入密……”
“什么人?!”萧御突然站起身来。
话音还未落,萧御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张笑笑无语地看着洞开的窗户。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太阳透过空气中残留的水珠,在天边搭起一座彩虹桥。
五颜六色的桥看上去格外的漂亮。
张笑笑却有无限感慨。
她虽然会武功,可是,这种传说中高深的轻功,她却是一点儿都不会啊!
今日,两个高手在她面前秀他们那一身漂亮的轻功,真是叫她羡慕嫉妒恨!
萧御很快就又回来了。
方才舒展愉悦的容颜,此时却蹙起了好看的眉头。
“怎么了?”张笑笑疑惑地看着他。
她很少看到他这样蹙着眉头,苦恼的样子。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其实是很少见到萧御的。
不过,她跟萧御认识的时间好像也不是很长。
对啊!她跟萧御也不过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可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跟他相识很久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贾宝玉当初见到林黛玉时的那种感觉?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这个萧御,她难道也曾见过?
萧御摇摇头:“没什么。看到一个危险的人。”
“危险的人?”张笑笑疑惑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那张妖艳肆意的脸,“他可是穿一身红衣?”
“你认识他?”萧御目光凌厉地看着张笑笑,仿佛要从她的眼睛中探究出些什么东西似的。
“也不算认识吧。”张笑笑思索着回答,“刚才他突然跑来,说他叫……”
张笑笑顿住,思索了半天。
他叫什么来着?
张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辜而单纯地眸子看着萧御:“我忘了。”
萧御轻笑一声,看着她那迷糊样,宠溺地捏了捏她小巧的琼鼻:“小笨蛋。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能忘记了。”
“诶?”张笑笑抬眼疑惑地看向萧御,“很重要么?那我努力想想好了。”
萧御却笑着坐下:“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张笑笑点点头,心底却有些沉闷。
她一向记忆力极好,怎么可能将才刚刚听到的话忘记?
她对萧御撒了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因为心中有了心事,喝药的时候,张笑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竟端着药,直接一饮而尽。
吃完饭后,紫鸾和紫霞两人收拾好了,带着满腔的疑惑离开。
房间里,便又再次剩下了张笑笑和萧御两人。
萧御盯着张笑笑看了好半晌,张笑笑却没有一点儿察觉。
“丫头,你在想什么?”萧御突然的出声,才总算唤回了张笑笑的神思。
她愣愣地转回头:“啊?”
脸上的疑惑,那么真实地刺痛了萧御的眸子。
他静静地看着张笑笑,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张笑笑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到她的心底去,要看一看她的心中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想法。
这两日,她一直昏迷着。
早上起床的时候,也还好好的。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个时间开始的。
萧御只一瞬,便抓住了事情的核心。
这丫头一定没有发现她自己的异样。
这两日喂她吃药,几乎要把他跟她的两个丫鬟折磨疯了。
从她两个丫鬟口中,他知道,她怕苦。
所以,即便是昏迷的时候,一但感觉到药味,她便会本能的抗拒。
每次煎药,都必须多煎几份。
因为她会将灌进嘴里的药,在下一刻便吐出一大半来。
而刚才,她竟毫不犹豫地端起那碗药,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一碗药,甚至似乎都没有感觉到苦似的,竟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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