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今日的毒蛇,暗暗发誓,从今日开始,任何害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口中重新有了津液,顾千雪第二次服药,而后瓶子里只有最后一次服药的量。
却不知疼得麻木了还是因为药效有了作用,浑身的疼痛竟逐渐消失,消失后整个身子飘飘然起来,困倦难当。顾千雪想到即便现在强撑也没有体力周开巨石,与其再做毫无功效的无用功,还不如先小睡一下,积攒体力。
想着,顾千雪便躺下,伸手将那头骨取来,枕着当枕头,而后沉沉的睡了去。
行凶的男子做梦也没想到,顾千雪并非毫无措施,在即将被扔下井之前,其故意拖着男子说话,在男子未注意之时脱下了手腕上的镯子,藏在长草里,希望有人能发现。
想着想着,顾千雪再次叹气。
——镯子能被人发现吗?即便有人捡到镯子,会意识到井下有一个人吗?想着想着,虚脱的顾千雪便沉入了梦乡。
此时的未央宫。
“母后,儿臣最后问你一次,顾千雪在哪里。”太子的声音冰冷,平日里满是邪魅笑意的面庞如被寒冰封住。
太子对皇后极其孝顺,从来都是柔声哄着,今日是第一次如此横眉冷对。
整个未央宫仿佛笼罩在阴霾之中,压抑的气氛仿佛随时电闪雷鸣。
皇后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站起来,“尧儿……尧儿……你……你为何不相信母后,母后是这天下唯一不会害你的人!”浑身颤抖,更是心凉。
太子冷冷地看着她,“若母后不是裴家人,或母后能看清楚利弊,儿臣自会相信你。”
皇后幽幽叹了口气,“尧儿,你可知,本宫一直想用某种办法达成平衡,既让裴家义无反顾的支持你,又让你真正接纳裴家……”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太子便打断她,“后宫嫔妃众多,愿依附母后的后宫女子也如过江之鲤,母后可否能接纳某个人,真心将她扶植成宠妃呢?”
皇后语噎,而后尴尬地摇了摇头,“尧儿,君臣之间与后妃之间不可相提并论,宠妃恨不得陷害本宫失去后位,但裴家势力再大,也永远是臣子。”
“哈哈哈哈,”太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笑声,少了之前的冰霜,“母后,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没有女子不想为后,没有男子不想为皇,只不过没有机会罢了!不说儿臣如何,便是裴家若势力大到一定程度,直接反了父皇也说不定。”
皇后被太子的话吓得面无血色,“尧……尧儿……别乱说,若被有心之人传开,怕会给你外公一家带来灭顶之灾!”
太子冷哼,“母后您且记住,不管您是不是这世上对儿臣最好之人,但儿臣敢发誓,这世上对您无私之人并非裴丞相也并非母皇,而是儿臣。也许母后将来还会有子嗣,但儿臣今生却只有一位母亲,事实如此,母后自己衡量吧。”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正厅。
皇后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惭愧以及懊悔。
就在太子即将推开紧闭的大门时,再次停了脚步,“还有一事,母后您听好了。”
皇后惊恐地抬起头,无助地看向那抹明黄色身影。
“如果顾千雪真不是您藏起来的,那您便要提起十二分小心,”太子声音少了冰冷,多了些许温柔,“宫中势力错综复杂,您与顾千雪吵翻之事只要有些势力的人都会知晓,若顾千雪现在死了,你根本逃不了干系,母后行事还行谨慎小心。”说完,便要推门而去。
431,镯子(二更)
“等等!”皇后终于大叫一声,好似心里崩溃。
太子神色未动,却等在原地,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眸子,让人无法窥其心底。
“本宫却是讨厌那个顾千雪,但这件事真不是本宫做的!”皇后声音悲痛。
太子缓缓转过身,抬起眼,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皇后的双眼,好似从她双眼一直看透其心一般。“母后说的都是真的?您若是有半句隐瞒,父皇追究下来,儿臣怕是再救不了您。”
没错,刚刚若不是太子,侍卫冲入未央宫,皇后便彻彻底底成了笑柄,在后宫再抬不起头来。
皇后低着头,眼泪簌簌,“是真的,本宫发誓是真的。”
太子见皇后崩溃的模样,脸上没有半丝怜悯以及所谓的孝心,半垂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讥讽,但这讥讽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声音也是温柔无比,“母后,儿臣信您。”
皇后猛地抬起头,若在海中抓住救命之浮木一般,“尧儿……母后……母后……”
太子自然知晓皇后想忏悔,“母后不用解释,无论您做什么儿臣都能体谅,因为您是儿臣的母后,”声音顿了一下,严肃起来。“有一件事母后定要如实告诉儿臣,您从前处理逆反宫人都在何处?”
皇后愣住,极力压抑惶恐不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尧……尧儿在说什么,本宫……”
“别与儿臣打马虎眼了,儿臣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后宫的污秽龌龊如何不知?从前不提只是懒得提罢了,如果人真不是你藏的,便定有人在害您,也说明那人对您的行动了如指掌。如果您是想栽赃陷害之人,会将人杀在何处?”太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虽然手上鲜血不少,但实际上皇后依旧希望在太子心目中有慈母形象,却不知,儿子早将自己摸了底。
“母后您再不说出来,待顾千雪死了,这人便算是您杀的了。”太子声音骤冷。
“我说!我说!”皇后赶忙将她平日里处理宫人的枯井说了出来,刚要解释,却见太子早已转身推门而去。
皇后自然不知,出了未央宫,太子疾步而去,浓眉紧锁,面色铁青,那嘲讽的冷哼甚至连太子身边的宫人也都听见,自是不提。
只说,此时的井底。
顾千雪幽幽醒来,不知睡了多久,好在这一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身上的虚汗也止住了,只不过衣衫冰凉,加之冬季,若非井下温暖,便是没毒死,怕也会重感冒。
再次口渴。
顾千雪抬起头,二话不说将另一条蛇从井壁上拽下来,将蛇头去了,开始吸允蛇血。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顾千雪突然想到儿时吃的旺仔碎碎冰,若忽略了味道,口感还是很像的。
也许因不是很口渴,也许是味觉恢复了,当喝完蛇血,顾千雪狠狠咽了好多次,才勉强没吐出来。
喝血是为了补充体液,才有利于再次服药。
如果说刚开始配药还有些章法,道最后一次,顾千雪已经乱吃起来了,无论好的坏的,凉性药热性药,只要不是毒药泻药,她都一口气的吃了。腥臭加苦涩,那酸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第二块蛇胆,顾千雪鼓了好大勇气也没吃得下去,心中感慨野外求生的贝爷不是那么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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