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整个御书房陷入一阵可怕的死寂之中。
若不是地上血流成河,康公公只觉得是一场梦。
噩梦。
康公公心中纠结不已,如果真是噩梦,就好了。
……
另一边,绝殇为昏迷的皇上又喂了一些迷药,而后将皇上身上穿着的金色龙袍里里外外脱了干净,深埋入土,为其还上黑衣,又塞入一个黑色袋子,这才让人背在身上。
一众人在漆黑的夜晚飞檐走壁,一直到某一处的城墙根。
这里是整个京城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尤其是此处正在守卫的官兵,已被血月楼收买。
在翻墙之前,绝殇掏出暗哨,吹了吹。
很快,得到回应,顾千雪的耳廓震动。
“走。”陆危楼低声命令,而后一众人如同壁虎一般翻墙。
高不见顶的城墙,在他们脚下,竟如同一个土包。
而那在金鸾宝殿上高高在上的皇上,此时如同一坨猪肉般被人扛在肩上。
回程未走官道,羊肠小道虽不若官道那般平坦好走,但众人的速度也不慢。
这么一走,就到了傍晚。
人和马都无比疲惫。
在一条小溪旁,众人停下,搭起了篝火。
马儿被人带去喝水,其他人则是巡逻和守卫,自然也有去一旁小树林打猎的。
陆危楼坐在一块大石上,掏出一个地图模样的纸,一直在研究着什么。顾千雪则是将皇上放了出来。
“陆楼主,皇上这样持续昏迷也不是个好事吧,要不要唤醒?”皇上已经昏迷一天一夜,若时间久了,只怕对大脑或身体健康有所影响。
皇帝是一国的支柱,在没确立储君之前,万不能倒下,否则南樾国必大乱。
陆危楼头也没抬,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瓶扔了过去,“放在鼻下即可。”
千雪手快地接住,打开放在昏迷皇上的鼻下,很快,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飘出,本昏迷的皇上被呛得咳了起来,自然也睁开眼。
千雪将瓶子塞好,又扔给了陆危楼。
皇上醒来后懵了一会,眨眼的功夫便冷静下来,扫视一周后,冷笑对顾千雪道,“千雪丫头,这里是哪。”
即便如此,他依旧维持着称呼,好似无声地提醒她,两人的关系可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是路上,我们中途休息,估计明天就会到达关东城。”顾千雪道,“皇上请放心,我会保你安全。”
皇上淡淡看了她一眼,“你不怕被诛九族?”
千雪微微一笑,“皇上是明事理的人,待明天见了关东城的模样,再说要不要诛我九族吧。”诛九族?呵,谁诛谁的还不一定呢。
811,皇上的震撼(二更)
皇上见状,也不再言语。
顾千雪掏出了干粮,一种风干易保存的面饼,递给皇上。
皇上饥肠辘辘,拿到面饼皱了皱眉,低头啃了几口,发现根本肯定不动,就放下未吃。
这种面饼不好吃,千雪也是不想吃的,为了健康和体力,她还是努力啃着,“劝皇上还是吃一些吧,若能量不够,怕是要生病。”
皇上隐怒,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又不好发作,只能低头啃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打猎的人回来,手上有野兔和野鸡,还有人弄来了鱼。
顾千雪又用篝火将这些野味都烤了,无论是陆危楼还是皇上,所有食物的分量都是按照人数平均分配,没有例外。
皇上拿到手中的几块可怜巴巴的肉,再次心中憋闷,却又不敢发作。
因为他发现,那周身杀气的陆危楼,只是将面饼和肉拿到帷帽之下慢慢吃着,未说话。
皇上心中暗惊——这顾千雪到底有什么魅力,在京城时就将他的大皇子和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又让堂堂血月楼楼主俯首称臣,手段真心了得。
皇上还没傻到在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作威作福,他谅顾千雪也不敢伤他,便努力收敛气势、降低存在感,忍辱负重,但一双阴鸷的眸子,却时不时向顾千雪扫去。
……
关东城。
几日未见,城好似更加乱了。
离城门不远的城内修建的依岚教大殿,高高尖尖的塔顶探出了城墙,让这一座南樾国城池有了异域的风格。
还未进城,皇上便吃了一惊,“千雪丫头,关东城怎么这幅模样,朕上一次来时,还是二十几年前,难道发生了什么?”
顾千雪道,“若皇上两个月前来,关东城还不是这幅模样,这些变化都是这两个月发生的。”
“你别卖关子,快快告诉朕!”皇上急了。
顾千雪笑着摇头,“皇上,难道您忘了我说的话了吗?听到的信息未必是真的,只有用自己眼睛看,用自己心分析出的信息,才是真的。”
皇上极不喜欢顾千雪这种说教的口吻,不仅因为年龄的差距,还有便是在皇上的眼中,这天下只有他给别人说教的份儿。
可以说,皇上越来越不喜欢顾千雪了,却不好发作。
“好。”
陆危楼低头,靠在顾千雪耳旁。
“你要小心,这皇帝怕是在积怨。”低声道。
两人动作无比亲近,更是暧昧无比。
皇上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眼,眼中满是讥讽。
没一会,一众人到了城门。
此时此刻,无人再束缚皇上,换句话说,皇上可以呼救。
“不堵住他了嘴,不怕他乱喊?”陆危楼再次俯下身,在她耳旁道。
顾千雪下意识向一旁挪动了下,“我知道,没关系。”
他口中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旁,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她知道这与心理无关,纯粹是生理方向的反应。
她甩头的模样逗笑了他,只是那人皮面具本就厚实,加之帷帽,更是遮了他的表情,外人无法发现。
队伍很长,行进得却很快,换句话说,这里与其他城的盘查不同,交钱就是可以进去的。
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前面衣衫褴褛的老头颤颤巍巍地掏兜,掏了半天,才摸了一枚铜钱。
当轮到老头时,老头把这一枚铜钱双手捧了过去,眼中带着不舍,可以看出,这是老头最后的财产了。
守城官兵瞥了一眼,“不够。”那声音阴阳怪气。
老头一愣,“怎……怎么能不够?从前都是一枚铜板。”
官兵怪笑了下,“你都说那是从前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现在需要三枚,没钱就滚!”
皇上一愣,想也没想就抬声道,“岂有此理!难道关东城是你的,你有什么权利收钱?”
官兵懒洋洋地吼了过去,“老子奉上面的命令收钱,糟老头别没事找事,别说抓你蹲大狱。”
像这样“不懂行情”的人,官兵隔几天就能碰见几个,但今天不懂行情,早晚有一天懂。
皇上一下子就火了,“你说谁是糟老头?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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