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方艾娘委屈极了:“我也是可怜的受害者好不好?我也很委屈啊!”
方菡娘并没有被方艾娘这一番诉苦,并没有被她打动,她冷冷道:“我生活幸福,那全是我自己靠正儿八经的手段争取经营来的。你呢?你为了你自己的以后做了什么?什么也不去努力,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努力怪我咯?你替你大哥背黑锅是挺可怜,但你不想背就特么自己去抗争啊?爹娘爷奶骂你算什么,我被他们骂的还少么?我要是他们骂几句就妥协的话,现在说不定早就抱着芝娘跟淮哥儿冻死在外头了!”
方艾娘还想再说什么,方菡娘哪里会放过她,冷冷睨着她,道:“你既然不想去背那个黑锅,那你就去抗争。你又不想背黑锅,又不想去抗争,使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作恶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孩子,你也真是有脸觉得自己委屈!”
抗争?你说的倒轻松……方艾娘还有些不服气。
对于方艾娘来说,最轻松的,难道不是除去碧水肚子里的孩子吗?
至于人命?道德?那是什么?
方艾娘根本不在乎!
方菡娘看方艾娘脸上的那些不服气,她就知道,方艾娘是烂到了骨子里,彻底无药可救了。
她冷冷一笑:“我也是疯了,跟你说这些,真是白费口舌。”
方菡娘看也不看方艾娘,吩咐道:“把方艾娘捆起来,塞到柴房去!”
方艾娘瞪大了眼睛,骂道:“你个婊/子凭什么把我锁柴……唔,唔!唔!”话没说完,就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健硕婆子往嘴里塞了块抹布,一边一个擒着方艾娘的胳膊,任她再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钳制。
又一个婆子拿来了麻绳,三下五除二的把方艾娘给绑成了粽子,直接推搡着出去了。
碧水看着方艾娘被押出去,饶是平时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她,心里也多少有了几分恐慌。
她从来没想过方菡娘是这样的。
她在楼里听说了不少后宅的阴私,谁不是要证据齐全了才肯抓人下手?
这位倒好,直接干脆利落的暴力恐吓,也不用任何证据,直接就把人抓出去了。
碧水觉得这跟自己设想的都不太一样啊。
那,她该怎么演下去?
碧水心里有些慌乱,面上仍是一派镇定,给方菡娘行了个礼:“多谢菡娘,不然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没命了。”
按理说,她是方菡娘大哥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方菡娘应该怎么着也不敢受她这个礼才是,应该赶紧过来扶起她才是。
然而碧水没想到,方菡娘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方菡娘稳稳的受了她这个礼,而且一句话都没说,依旧是缓缓打量着碧水。
碧水僵持在了福礼的动作上。
好半晌,她才不自然的微微起身,装作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证据
碧水虽然平日里也是个沉住气的,但此时此刻她心里有鬼的很。
那碗粥她是看着焦嫣容吃下去的,哪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她一路上都很镇定,但心里说不慌那是骗人的。
碧水在看着焦嫣容吃那碗甜枣羹的时候就想好了,到时候要是查出吃坏东西的源头是在她这里的甜枣羹上,她就顺水推舟的推出方艾娘来,让焦府里的人知道方艾娘是个什么货色,好好收拾一堆方艾娘,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老老实实的。
她知道甜枣羹怎么说也过了一遍她的手,说不得她也会引起人怀疑。所以她也陪着焦嫣容用了一碗,到时候若是有人怀疑,她就拿她也吃了来说事。
是了,谁会相信一个孕妇会在明知羹里有堕胎药的情况下还去用那份羹呢?
只能说明她并不知情。
那么,只要证明了她不知情,那焦嫣容中毒,她这个死里逃生的受害者,就不会被迁怒了。
至于为什么她吃了含有堕胎药的甜枣羹还没事,那是因为,在方艾娘找茬去让丫鬟热那份甜枣羹之前,方艾娘曾经盛出了一碗试试温热。
后来那一碗就放在桌子上,没有吃。那一碗中,没有堕胎药的味道。
再后来,热过的甜枣羹端到她面前时,已经有了堕胎药的药味。
所以,她陪焦嫣容吃的,自然是那碗没有堕胎药的。
但别人肯定不知道,只会以为她也一同吃了。虽然没事,但那大概是因为她福大命大,那堕胎药没对她造成伤害罢了。
碧水想的很好。
但她不了解方菡娘,不知道方菡娘的为人。
方菡娘一上来,就先出乎她意料的直接跳过了她,把方艾娘这个下毒的始作俑者,给揪出来了。
所以,虽然现在碧水脸上风平浪静的,其实心里已经被方菡娘给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了。
沉默。
方菡娘就这么静静的打量着碧水。
不多时,外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步伐,海棠小跑着进来,喘着气禀告:“大小姐,夫人,夫人非得过来看看小小姐。”
碧水听着一愣。
是了,既然事发了,想来那个叫“焦嫣容”的小女孩,应该已经表现出误食堕胎药的症状了。
堕胎药的症状明显的很,想来大夫一把脉就会得出结论。
碧水冷漠的想,反正又死不了人,多少受点罪罢了。
大夫去了焦氏那边,一把脉,说是急火攻心,扎了几针,开了个安神的药方,就走了。过了一会儿,焦氏醒了过来,方芝娘按照方菡娘的嘱咐,跟他们说,焦嫣容是误食了堕胎药。
这事不是小事,不能瞒着家里两位家长,即便是瞒着,反而也会让他们心里更不安。
所以还不如如实相告的好。
焦氏一听她的嫣嫣竟然误食了堕胎药,当即就哭了出来。她不顾自己还在坐月子,也不顾深夜凉凉的风,硬是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方长庚着急的不行,又拦不住一位伤心的母亲,好说歹说给焦氏裹了层厚厚的毛披风,横抱着过来了。
到了厅里,方长庚把焦氏放下,焦氏脸上泪痕未干,见方菡娘迎了上来,一把抓住方菡娘,带着哭腔,着急的问:“菡娘,嫣嫣呢?嫣嫣怎么样了?”
“焦姨放心。大夫开了药方,方才已经喂过一次药了。大夫说按照药方调理着,后面会慢慢养好的。”方菡娘一边安抚焦氏的情绪,一边扶着焦氏的手,引着她往里面的小套间走。
焦氏知道方菡娘素来妥当,既然她这么说,焦氏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她抹着眼泪道:“你嫣妹妹是我的命根子,方才差点吓死我了。那堕胎药可是虎狼之药,听说有不少人用过后连孩子都没法要了……我这一想……”焦氏眼眶里又满满都是眼泪。
方菡娘连忙道:“嫣妹妹还小,我听着大夫的意思,应该是予生育无碍。焦姨要是不放心,明儿等嫣妹妹醒了,咱们再请个大夫来把把脉,看一看。”
焦氏连连点头。
两人一边说着,焦氏足下像生了风,不一会儿就进了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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