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娘在一旁细声细气道:“逸飞哥哥还要上学呢,哪有时间陪你胡闹。”
方明淮愣了愣,扁了扁嘴:“那我也要上学。”
方菡娘知道隔壁村学堂收的蒙童,最小是六岁。淮哥儿年龄还不到,上次她也曾问过王老秀才,王老秀才捋着胡子笑说再等一年,不要过分拘了孩子的天性。
芝娘年龄倒是够了,然而学堂不收女娃。
方菡娘摸摸方明淮的小脑袋:“淮哥儿太小了,得等明年。学堂不是让你玩耍的地方,是让你学知识的,你带这些玩具去,夫子会不高兴的,你逸飞哥哥也会不高兴的。”
方明淮兴头就有些低。
这几天不知是谁传出去的闲话,说方明洪上次拿石头砸人,是因为那人与方明淮做朋友。村里差不多年龄的小孩一时间对方明淮简直避之不及。也就王逸飞,依旧对小明淮极好,闲暇时间经常过来同小明淮一道玩。
“算啦,我自己玩。”方明淮很快打起精神来,“他们怕方明洪,不跟我玩,我也不跟他们玩。”
方菡娘挠了挠方明淮的下巴:“别怕,大姐二姐不仅陪你玩,还陪你认字呢。”
方明淮被挠的咯咯直笑。
接下来的日子,方菡娘忙了起来。
她寻了六叔六婶过来,跟他们商量着,他们帮她制皂,她分给他们一成分红。
方六叔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被方菡娘直接开出的分红给惊住了,连连摆手:“我们不过是出把子力气,怎么就值分红了呢?”
方菡娘故意愁眉苦脸的说:“六叔六婶是想让菡娘直接付工钱吗?要是这皂卖不出去,菡娘可没钱,怎么给工钱啊。”
方六婶嗔道:“谁跟你要钱了,这几天地里不忙,六叔六婶过来跟你搭把手帮个忙,谁要你的钱啦。”
方菡娘却不允,非得说自古以来亲兄弟明算账,她可不能白让六叔六婶做工。
方菡娘耍赖撒娇都用上了,这才磨得方六叔方六婶没了脾气,点了头,定下了一成的分红。
不过他们倒是没真觉得这小孩子家家想出的法子就能挣钱,只不过孩子这么上进,他们当长辈的也不能泼孩子冷水,能帮就帮一把罢。
方菡娘笑眯眯的拿出一两银子:“上一批货县令夫人已经帮着订出去了,下一批货的销量想来也不用愁,我自然是要给六叔六婶订金的。”
方六叔被那一两银子闪了下眼,结巴道:“还,还真能挣钱啊?”
方六婶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方菡娘话里的“县令夫人”。她惊道:“这,这是县太爷家的买卖?”
方菡娘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方六叔方六婶说了个清楚,方子的来处含糊其辞的说了句“近些日子翻出来的母亲的遗物”带了过去。
听完,方六叔已经傻了,夫妻两人连连推辞要把分红给拒了。
既然有县太爷夫人的掺和,想来这生意是赔不了的。他们觉得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出把子力气就白白分走一成红利。
方菡娘便耍赖:“来之前我都已经跟县令夫人说好了,六叔六婶这事已经过了官,你们再推也没用啦。”
说着,方菡娘将银子塞到方六婶手里:“六婶,这制皂很苦的,你们把钱收了吧,既能帮了侄女,又能给茹娘姐姐攒一笔嫁妆,一举两得啊。”
方六婶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只是他们夫妻两个向来实诚,总觉得占了侄女的便宜,无论是去山坳收集野红梅还是搅石灰提纯烧碱,都特别卖力。这几日下来,梅花皂脱模后,方菡娘发现这批的品相比上批还要好一点,简直意外之喜。
昏天黑地忙了小半个月,才终于赶制出了五百枚梅花皂,放到方六叔家任其皂化。
方菡娘这日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却听得门外一阵吵闹,她揉着睡眼在炕上坐了起来,却看到方香玉不管不过的冲进了屋,扑上来就要打方菡娘,貌似癫狂:“你这个小小年纪就勾引汉子的小贱人!”
方菡娘皱着眉头,在炕上一滚,滚到炕里面,方香玉便够不着没有打到她。
方菡娘穿着中衣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方香玉,皱眉道:“小姑姑你发什么疯?”
方香玉看着衣衫凌乱睡眼惺忪都掩盖不了天生丽质的方菡娘,眼中嫉恨的火苗几乎能烧死人:“你还在装傻!小小年纪!出息了啊?!毛没长全就去勾引男人,你也不想想就你那小X也不怕被棒子弄死!”污言秽语听得方菡娘这个来自现代经过小黄片洗礼的司机都直皱眉,心中有几分庆幸今天芝娘带着明淮去隔壁村找王逸飞玩去了,不在家。
不然这些话让孩子听了去,方菡娘撕了方香玉的心都有!
“小姑姑你够了啊。”方菡娘实在听不下去,打断方香玉的辱骂,“我今年才十岁,谢谢!”
方香玉仿佛更怒了,她拿起枕头就往方菡娘身上砸:“你个小表子还知道自己只有十岁啊!十岁你就勾引男人!啊?就这么欠弄吗!”她赤红着眼,手指指着方菡娘,颤抖不已,“你跟我说实话,你,你是不是也跟他睡过了?!”
方菡娘在床上被被子拦着不太好躲,被枕头砸了个正着,正怒着,就听到方香玉问她跟男人睡过没。
方菡娘怒不可遏,吼道:“方香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最后说一遍,我才十岁!睡什么睡!”方菡娘几近尖叫了。
吗的方香玉脑子是被屎糊住了吗?!
变态啊!
她这年龄还是个*!*!当姑姑的跑来问自己的*侄女有没有跟男人睡过!
方香玉刚想再骂,神色徒然一变,变得惨白起来,她捂着肚子慢慢下蹲,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往下滴落,嘴一张一合好像缺水的鱼:“痛,好痛……”
尽管方才方菡娘的火气被方香玉骂了出来,但看眼下方香玉这副形容,分明是疼的要命。方菡娘爬到床边,往下一看,方香玉的袄裙上,赫然渗出了大片的血渍。
方菡娘愤愤的神情就变得有些讷讷的:“喂,你是不是,是不是来那个了……”
她听说有些女人第一次来月经时会疼的死去活来……虽然方香玉的年龄有些大,但这个年龄才初次行经也是有可能的……
方菡娘正胡思乱想着,方香玉也看到了自己身下的血渍,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哆嗦着嘴唇,还未曾说什么,双眼一翻,竟是生生的靠着炕晕过去了。
方菡娘被唬了一跳,她着急的下了炕,想把方香玉扶到炕上,但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扶得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方菡娘趿上鞋子就往外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方家,直冲冲闯进正屋,方田氏被吓了一跳,一见是她最厌恶的人,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丧门星赶着投胎啊!”
“方香玉在我屋里晕过去了。”方菡娘气喘吁吁的,懒得跟方田氏废话,方田氏大吃一惊,推开方菡娘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喊着人,“臭老头,你闺女被人欺负晕了快去二房!”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兰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