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田氏骂了个过瘾的时候,方菡娘才淡声道:“奶奶,你知道所谓人脉吧?方明江一个乡下汉子,即便有再多的学识,他没有人脉门路,一样没有好前程。你做老封君的好日子一样也不会有。”
方田氏急了,刚想说什么,方菡娘又道:“谁都知道,人脉关系是最重要的。旁人恨不得跟平国公府搭上一丁半点关系,你们倒好,来了这平国公府,不想着跟我外祖母大舅舅他们打好关系,竟然还想当仇人处了!”
方田氏嘟囔了一句:“谁要当仇人,不过是你三叔想要个丫鬟……”
方菡娘一拍桌子:“奶奶,你可分清楚,到底是三叔要个丫鬟重要,还是方明江的科举重要!”
这还用说吗,全家人都指望着方明江的科举来改换门头呢!
方田氏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方菡娘冷笑一声。
她眼下大饼画的够多了,也该再恐吓一下了。
方菡娘淡淡道:“奶奶,我话先跟你说在这里。你若再惹事,方明江身上的功名,我保证会找人把他一撸到底。”
方田氏瞪大了眼睛,刚想跳起来大骂方菡娘,又想到方才秋珠说的骂方菡娘就是跟皇上过不去的话,又硬生生的将那骂人的话给吞了回去。
方田氏有些悻悻道:“你这闺女,怎么,怎么这么狠毒……”
不骂方菡娘小贱人,方田氏都有些不太习惯了。
方菡娘呵呵笑了一声,拍了下桌子:“总之我话就放这里了。你们把我外祖母气得晕了过去,已经跟阮家结了仇。若你们再在这儿闹事,也就是眼下阮家有事,腾不出手来收拾你们,到时候,等忙完了这些事,奶奶你好好想想这后果。”
方田氏脸色一阵青一阵黑,方香玉在一旁唔唔唔了半天,方田氏看她一眼,有些嫌弃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回去再说!”
方田氏眼下一想到方香玉蹿作她闹事,差点害她送命的事,心里头就窝火的厉害,很是不待见方香玉。
方菡娘看了秋珠一眼,秋珠上前给方香玉拿出了堵嘴的抹布。
方香玉声音有些哑了:“娘,那个小贱……不是,方菡娘就是故意吓唬你的,你别忘了,这平国公府是她家,是咱们方家的亲家,平国公府说什么都不能对亲家做什么吧?!”
方菡娘倒也不怕方香玉质疑。
她要是眼下不把方田氏的念头彻底说消了,那日后方田氏还是会再闹事。
方菡娘冷笑一声:“是,怕姑姑是忘了我方才说的吧?或许碍于面子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但是暗中使点手段,断了方明江的科举路,还是很简单的!”
“不行!”方田氏急促的发出一声尖叫。
方菡娘看了方田氏一眼,平静道:“行不行,不在于我们,在于你们。”
最后,方田氏终是被方菡娘连画饼带恐吓的给唬住了,她总算是松了口,愿意回去。
一个是,她实在是怕再待在京里头,惹出个什么事来,那些人再在背地里给方明江的科举路使坏;另一个,方菡娘给了他们一千两。
一千两,回去买点地,再放出去收租子,足够他们一家子过得富裕了。
方田氏跟老方头还是比较满意的。
方香玉十分不愿意回去,毕竟回去后面对的就是独眼老赖。她还想再蹿作方田氏,被方田氏连打带骂了一顿,倒是老实了很多。
方长应更是不愿意回去,他对绿莺并没有死心,念念不忘想要把绿莺给弄到手……后头反而是方田氏去劝了方长应,并许他回家后拿出一部分银钱来,给他娶个姿色在绿莺之上的姑娘。
方长应这才作罢。
方菡娘找侍卫将方家这一伙人送出了城门。直到方家人租的马车车影消失在官道尽头,侍卫才回转,去向方菡娘复命。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方家人的马车刚离开京城没多久,便在官道上,同另外一辆马车撞了个正着。
方长应掀开车帘,一见对面马车上头只有赶车的一个瘦老头,立刻骂骂咧咧的从租的马车上跳下去,挡住对方的路不让走,让对方赔钱。
对面那马车只得停下。
一个小姑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方长应眼都直了。
那小姑娘娇俏的笑了一声:“你们中原的登徒子这么有意思吗?都敢直接拦人马车了?”
方长应见那小姑娘似是独身一人,说话声音又好听,长得又跟花儿似的,魂就酥了一半去。他看着那小姑娘,色眯眯道:“呦,小姑娘,你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倒是也不怕方长应,她甚至觉得有些新奇,好奇的打量着方长应,脆生生道:“我叫游茯苓。”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离京
第506章
游茯苓乃是游神医的孙女,久居塞外,打小见的都是村子里头那些五大三粗脸吹得比塞外黄沙还要黄的胡人汉子。胡人汉子们性情豪爽的很,看上谁了,直接去追求了。游茯苓打小长在边塞,自然也是熏陶出了这么个性子。
所以,当她见到方长应这种,明明就把那龌龊心思都写满脸了,还在这儿装着一本正经的汉人男子,就很是好奇。
这一路上,因着有姬谨行留下李彤花统领着暗卫一直护着这辆马车,她也没什么机会见识到这种*熏心的人。
也就是在前头不远处,快到京城了,这一路再没什么危险,李彤花又临时身上接了差使,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几个暗卫在暗中护着这辆马车。
这才给了方长应错觉,让方长应觉得,这辆马车里的小姑娘是个随意可以调戏的。
方长应见小姑娘天真娇俏,不设防的就说出了自己名字,心中大喜,以为遇到个不知世事的,心里头不由得就生出了几分妄想,正想再调戏几句,就听得马车上又传来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茯苓,怎么了?”
“小姐,您身子刚好,先坐着,奴婢出去看看。”又一个声音道。
随着那个声音,马车帘子被掀开,跳下来一个穿着水绿色袄衫丫鬟模样的少女。
那少女显然跟游茯苓很是熟稔了,下来后有些不太高兴的看了游茯苓一眼,又看向方长应,目光里满满都是警惕:“到底怎么一回事?”
游茯苓甩了甩手笑了笑,声音娇俏的很:“没事,这个小哥问我名字呢。”
方长应没注意,但丫鬟却是看的清楚,游茯苓的手指里头几点银光闪过,显然手指里头夹着银针,防着方长应呢。
丫鬟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蛮荒之地养出来的姑娘,即便是神医的孙女,那也是个没有礼数的。在这天子脚下,即便是遇到了登徒子,那也自有律法制裁,哪有这么冒冒失失就出手伤人的,真是个野蛮人。
方长应见游茯苓笑得娇俏又天真,虽然气质有些莽疏,却自有一股淳朴烂漫之意,他心里头痒痒的,忙附和道:“没事,自然是没事……虽说你们刚才撞了下我家的马车,但这俗话说的好啊,不撞不相识啊,路上这么多马车,可偏偏就咱们两家的马车相撞,可见这是上天给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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