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老妇人发病奇巧,并不等同于平日里最为简单的头疼脑热,所以医馆那些个医术不精湛的学徒们束手无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云裳摸出身上时刻准备的鹿脚筋药水浸泡过的银针,打算往项部,枕骨之下,与风府相平,胸锁乳突肌与斜方肌上端之间的凹陷处施针。
这一下,吓得为首的大学徒彻底震惊,指着慕云裳叫嚣着,“张家媳妇,你好生大胆!这可是平安医馆!你是医师吗?怎么胡乱给病患者施针?若是给人治死了?你可是要坐牢的…还要…连累你自己倒也罢了…你还要连累我们平安医馆百年名声…张家媳妇…你好生的大胆子…若是真的死了…是不是算你的……”
“闭嘴!出了任何事故!由我张家玉堂一人承担!现在请你闭嘴!不要打扰我家娘子替病人诊治!”
张玉堂挺身而前,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如金玉落在银盘之上,铿锵作响。
那些医馆学徒们浑然像一些老鼠一般蜷缩在角落里头,不敢去直视张玉堂俨然磅礴上位者一般的凌厉目光。
相公的话,很大感染着慕云裳,慕云裳心中满满感动,相公这样鼓励她,支持她,她更是有把握将此间的老妇人给治愈。
施了一针之后,慕云裳又给老妇人按摩,将拇指立起来,放在方才施过针法的穴位之上,然后四根手指头放在头顶上,以四根手指为支点,然后大拇指往里头按摩,按个10秒松开,再按10秒,再松开,如此反复五次。
众人们都惊呆了,慕云裳这样凌厉的按摩手法简直就是连汪医师都比不上的呀。
别说,那些学徒们震惊得连下巴几乎也快要掉下来似的,这样牛逼的医术按摩手术,简直就是亘古未见的呀。
不过一等学徒身为学徒当中的大首领仍然不为所动,他觉得此间的一个小小村姑能有什么本领,别到时候人给治死了,到时候直接送到官府法办!
慕云裳不顾旁人怎么想,那相公的目光一直守护着自己,然后,慕云裳继续讲拇指食指按压在老妇的风池穴上,点压一会儿,又用力从风池撸到人迎穴这边,点压者。
“这是……”
与此同时,汪丰年带着他的儿子汪东来正好从城西返回,却见这样一幕。
而也在这个时候,老妇人的眼微微睁开。
那一等大学徒马上跑到家师面前,却丝毫没有看到早已醒来的老妇人,指着慕云裳,“师父,您老人家看看,那个女人快要把人给医死了!”
“闭嘴!瞎了你的狗眼了吧!她叫慕云裳…是师父的师父…”
汪丰年旋而将手狠狠抽一等学徒一巴掌,“高俊,你还不赶紧跟你的师祖叩头!”
高俊,原来这个桀骜的一等学徒叫高俊这个名字。
慕云裳冷然,下一秒,高俊真的冲慕云裳叩头,“师祖,对不起师祖,是弟子莽撞了……”
“汪医师,我说了,我家娘子不收你为徒的…”
张玉堂满眼黑线。
不过,站在汪丰年身旁的汪东来,两颗眼珠子似乎就从此钉在慕云裳身上,细细打量着:这位小娘子好生俊俏?怎么她竟然嫁人了…真是太可惜了……
“好,好,好。”汪医师凑到张玉堂身边来,拉着汪东来,“东来,快见过张少爷,张夫人……”
这一次,汪东来堂而皇之得站在慕云裳的面对面。
正文 第118章 无所察觉
第118章无所察觉
突然之间,慕云裳发现汪医师身边的一位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色眯眯得看着自己。
相比起张斐济的浪荡轻浮于外,眼前的这位公子汪东来貌似收敛许多。
他衣着华贵,是整个药香镇难得的五色锦缎,上面绣着花鸟雀鹿,腰间环扣着玉佩儿,很是吸引众女的眼球。
慕云裳察觉前来看病的适龄婚配女患者们的目光大多是聚拢在汪东来公子身上。
不过,慕云裳却忽略到一个事实,她的相公张玉堂俊美无俦。
尽管张玉堂身上的衣裳比起汪东来不甚华贵,可气质濯濯出尘,仿佛仙界下凡的男子一般,有着超凡傲然的气度!
这一点,你要往深处去察觉,才能够察觉到张玉堂的好来。
可要知道,平安医馆之内的那些妇女病友在看汪东来的同时,也在偷偷窥探张玉堂本人。
她们寻思着这样气质超凡的看似乡下来的公子,又是否是哪个世家望族恰逢灰尘蒙了明珠的名门公子呢。
人总是这样的,明明最美好的事物就在身边,可慕云裳就是无所察觉。
也许方才吃包子时,张玉堂太过饕餮模样,哪怕在自己娘子面前,未免失了仪态。
谁让他张玉堂也是一个人,人是铁,饭是纲,张玉堂不相信,如果汪东来没有此一身华服裹身,恐怕比路边的乞丐还要不如呢。
似乎,张玉堂察觉到娘子的目光稍微凝聚在汪东来身上,顿时,醋意大起,张玉堂伸手紧扣住慕云裳皓腕,温柔对她道,“娘子,我们前往客厅小憩,赶这么一段路,也该是累了…”
“高俊!还不速速给你师祖他们沏茶——”
汪丰年医师瞪一眼自己那没有半点眼力见的一等关门之高徒高俊,心中极为不悦。
须要知道,高俊方才的一句话,指不定恼怒人家慕云裳师父。
有那么一瞬间,汪丰年真想剔除高俊身为首席学徒的资格。
慕云裳淡定得进入较为私密的客厅,张玉堂细心体贴得陪着她,看上去恩爱无比,令人艳羡无匹。
特别是那汪东来看得极为眼热,他寻思着这样好的美娇娘怎么自己就遇不到的呢。
可要知道,之前汪丰年已经替汪东来物色许多门亲事,都被汪东来拒绝。
因为汪东来都嫌弃那些个女人们不是胭脂俗物,就是势利眼,巴结着上赶着他爹在药香镇平安医馆的名头。
见东来这孩子方才看慕云裳师父的神色不对,汪丰年将汪东来拖到一边上,没好气得呛他,“东来!慕云裳是你爹我的师父!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做出对你师祖不敬之事!知道吗?”
“知道,知道,知道…”
汪东来随便推搪之际,旋而对客厅的慕云裳又着实多看几眼。
看来,任凭自己如何说道,恐怕儿子也不会听他的。
汪丰年恨铁不成钢得最后警告汪东来,“东来,你好自为之!”
“爹爹,我不是说过了,我知道了嘛。”
汪东来赶紧走开,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在跟父亲纠缠下去,他父亲就是一个老顽固,好比焖不响的瓦罐儿。
“爹爹,我去看看高俊这个小子是否偷懒,有没有给师祖贡茶…”
这个借口相当之好,从汪东来的嘴巴里头说出来,格外好听,汪医师听了格外高兴,尽管如此,他脸色表情依旧冷峻,“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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