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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人未到声先至,皇帝头疼的挥挥手让顾老太医下去,虽不厌烦却不得不满目笑颜的上前接住那从屏风后翩然而来的单薄身影:“爱妃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天歌已没了大碍吗?!”
没办法,谁让这事儿自己理亏,不过是想要让宫里留了人牵制老九顺便试探沈家那丫头的底细,谁知道这连水纹都没瞧清楚就被人投了这么大块石头,搅的一池子水浑浊不堪……
“皇上!”贤妃欲语泪先流,虽已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到,虽不若当年的天真懵懂,却因为最近生着病又被这是一吓反倒是多了些病西子的娇媚,到底是真心宠了多年的枕边人,皇帝看的是心里直痒痒,忙抓起贤妃那双十指纤纤的玉手,柔声安慰道:“爱妃莫哭,朕知道你是吓着了,你且放心,朕定要拿下那狂妄之徒将他碎尸万段来给老九媳妇儿赔罪!”
“赔罪又如何!”贤妃半真半假的推开皇帝,“皇上是没有瞧见老九媳妇儿被人扶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得臣妾险些晕了过去,可想着当时有多凶险……”说着话那金珠子似的眼泪就真的落了下来:“都是臣妾的错,好端端的生什么病!若不是臣妾……皇上怎么让老九媳妇儿进来侍疾又怎么遇上那活该千刀万剐的乱贼?虽说臣妾当初确实瞧不上老九媳妇儿,可好歹她已经嫁给老九了,臣妾又冷眼旁观了这么些日子瞧见她是个好的,原打算再也不为难让她跟着老九好好儿过日子,可是……可是……”
语犹未尽,但是意思确是清楚了,千错万错都是侍疾的错,若不是为了侍疾若不是要去瞧她师父怎么可能去后院,又怎么会遇上那乱成贼子?而这一切一切的源头在于谁,大家心里一清二楚,所以……
皇帝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扶着贤妃的手明显松了松,一双眸子探究的打量着她。
贤妃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出手损了她泰半的人就算她没有明白过来,可沈天歌也不会跟提及吗?他的哪儿儿媳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善茬……
贤妃是个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人,更何况皇帝是她同床相伴了数十载的人,这点不对劲她还是看的出来的,当然她懂得见好就收对于这点不对劲已经是相当的满意,又兼着温柔小意的拽住皇帝明黄的衣袖,一如当年那般怯怯的倚在她的肩头:“皇上,臣妾不是怪您,实在是臣妾被小九媳妇儿那模样吓着了。您且想想,若不是今日小九媳妇儿恰巧遇上了那贼子,那贼子岂不是还藏在宫中,若是哪一日您遇上了……您是臣妾的天,一想到今日若是您可让臣妾怎么活啊!”
一语言罢,贤妃咬着唇,泪珠子真真儿的不断线!
瞧着贤妃这般模样皇帝适才的疑心早就飞到了天际,心疼的抚着贤妃的后背,安慰着:“都是做了婆母的人了,还是这般的小性子;再过几年抱上了小孙儿看你还好不好意思这般哭去!”
话这么说着,不过贤妃适才的话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几分,是啊,今天幸好是沈天歌若不是今日他遇上了刺客,那么说不定来日便是他……或者说,这人一开始进宫的目标便是他,不过是因为沈天歌正巧……
“皇上就知道取笑臣妾,臣妾还不是担心您,若是换了别人臣妾莫说是掉这金豆豆怕是瞧也不会瞧上一眼的。”话说的很是熨烫服帖皇帝自然是受用。“这阵子你身子不好朕也没来瞧着你,如今小九媳妇儿伤成这般留在你这里也确是不方便,一会儿便让张德海去将小九唤来把人接回去吧!”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几分不情愿,毕竟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音讯,下次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怕是也不容易,可是偏偏闹上了这么一出!原本明面上就是让沈天歌入宫侍疾的,如今贤妃已经打好她自己反而受了伤,再将她留在宫里怕是文武百官也说不过去。
再则,几个儿子越来越大心思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老九,能屈能伸自己又没有必杀的决心,若是真的惹恼了他留下后患免不了又是自己劳累。
废了这么一番功夫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且还不是自己开的口,贤妃心底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这高兴也不过是自己偷偷藏在心底,面上还是的做的感恩戴德。
其实贤妃心底里很是鄙视的,这叫做什么……哦,对了!坊间的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皇上!”
张德海在门口唤了声,神色凝重。
贤妃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不等皇帝开口立马站直了身子,还是十分贤惠的替他整理压根就没有皱褶的明黄常服,一面说道:“皇上快些去吧,小九媳妇儿这儿有我在呢!”
“嗯,爱妃先辛苦些,朕自然不会忘了你。”
皇帝很满意贤妃的识趣,又叮嘱了两句才随着张德海一脸沉重的出了德萃宫。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帝心人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帝心人心
景泰宫里,皇帝盯着手上那枚不起眼的玉佩,眉间神色沉得能够拧出水来,好半响他才闭上眼微微平息心中怒火方才睁开眼,朝着下头的问道:“可还发现什么?”
韩继林恭敬的跪在下首,听见皇帝的问话又将衣袖里的抽出细长的朱漆木盒递给随侍在一旁的张德海,“这枚发簪是在里玉佩不远处发现的,微臣已私下查探过,确实是贤妃娘娘在大婚之时送予九王妃之物,依照簪身沾染的血迹和四周残留的痕迹来看,九王妃应该是以此簪伤了那人的……”他想了想,找了个听起来还不错的词语:“大腿根处。”
皇帝正掂量着簪子猛然听到这句话,手中之物险些没落下来,沉默了半响才发现,好像也确实是沈天歌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这事可还有人知道?”
“没有,此事是微臣亲自去查的,所有一切从未经手他人,只是……”韩继林有些羞于启口:“微臣到底有碍皇上的托付,竟然将刺客跟丢了。”
他堂堂侍卫长竟然连一个受伤的刺客都待不住,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皇帝摆摆手,似不大在乎。
“这事不怨你,是朕不愿意将此事闹大,免得引人猜忌。”
怨就怨这些人欺人太甚,一早就潜入了宫中还在他遇过一次‘刺’之后再次行刺,那些人若是没有他们的故意为之,沈天歌如何能够发现得到他们,又如何能够在清冷的德萃宫后院遇上他们?只不过是没有料到沈天歌会有这样的胆识,竟然,就让她将人给刺中了!也幸好如此,如若不然让天下百姓文武百宫知道自己接二连三的遇刺保不准会有人生出些什么异样心思!
皇帝这样的想法正常,每一个上位者都是这么想到,可是沈天歌不知道皇帝这般想的,她若是知道定然会送皇帝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炙火国太子此时在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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