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闻言,倒是挑了挑眉:“那倘若,我要你去死呢?”
“呵呵,这个问题啊,我现在可不能回答你。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男人只是宠溺的笑笑,没有回答。
再回想,竟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你的答案,我知道了。
不愿去死啊,又或者不相信我啊……
正兀自悲伤间,她的手被轻轻的摇了摇。
“娘亲,我们现在要进去吗?”被凉无的声音唤醒,言月笑了笑。
好像啊,也没那么悲伤了。
“嗯,进去吧。”言月牵着他的手,踏入了魔界的大门。
走着走着,就到了当初的酒馆处。
言月笑了笑,果然呢,这里还是没有改变啊……你一直,在等着柠酒回来,对吗?
念酒,柠酒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执着?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我身边,每次当我提起你的妻的时候,你那悲伤的神情,我却没能读明白。
如果我只是柠酒,和你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很幸福啊……言月叹了一口气,空出来的那只手,推开了酒馆的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凉无主动松开了言月的手,说:“娘亲,我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就好。你跟那个叔叔,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的,我不打扰你。”
言月顿了顿,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的贴心,就是她决定唤醒他的原因。
无忧,亦无苦。
其实我愿你,无爱,亦无恨。
不去爱的话,就不会恨了。
这或许不是一个好的母亲该说的话,但我受够了情伤,被那些痛苦压到快喘不过气来。所以,我的无儿,娘亲宁愿你不去爱谁,便不会因爱生恨,自然就不会生忧。
不要恨娘亲,但就算你恨,我也早就做好了决定。
我的世界里,最最重要的那个人,如果不能留住他,我便要与他共赴黄泉。
他总是自己承受痛苦,他总是那般为我着想。
可是,我真的想为他也做些什么,想和他一起承担。
我好想他活下来,可……
哥,如果你先走一步,那请你再等等阿月。
你去哪,我就去哪。
阿月承认,我总是这样的自私。但,我想去有你的地方。只要有你,哪怕地狱受苦,就算烟消云散,也觉得,无憾。
☆、第1455章 远古之局(十五)
言月留下凉无,一个人上了楼。
走廊尽头的房间,言月想,他一定就在那里。
果然啊,在推开门之后,就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已到了最后的关头,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了,言月这样想。
“小封。”两个字,那男人的身体却因而僵硬住。
早就猜到了,可真的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天。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如果寒炎封不被你喜欢,那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为什么……
“我,该叫你什么?”男人回头时,言月已经走了进来,将门关上。
她坐在桌前,神态自若的将酒杯端起,冰凉的酒灌入喉中。
嗯,浓重的情感……
从前的寒炎封,和现在的念酒,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多了从前没有的那些情感,将他淹没。
“泷泽。”言月又唤道。
念酒神色复杂的望着言月,不知该不该过去。
“没有你的仙界,没有你的柠酒,没有你的日子,我大概,会孤独的过,孤独的走。那是在失去你之后,我心中唯一的想法。其实不管你是寒炎封也好,念酒也罢,故事最初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你的柠酒,你是陪了我许久的泷泽。你看着我变强,你陪着我变强……”似是沉入那回忆的深海之中,言月渐渐的将念酒带入了那个故事里。
“我说过,你要是敢死,我柠酒恨你一生一世!可是你,你说……”言月泣不成声。
太残忍了啊,那些感情……
“我说,只要你恨我就能活下去,那,你就恨我吧。吾爱,柠酒。可我还是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了。我的妻,真的还是我的妻吗?对不起,我想过不要打扰你,我对自己说不要拿过去的记忆去束缚你,可是我……”念酒的声音哽咽了。
他真的爱她,那入骨的感情,早就将他吞噬殆尽。
酒帝念酒,不过是一个失去了挚爱妻子的颓废之人而已。
“呐,听我说说吧,念酒。”言月的话轻柔,念酒的情绪也随之平缓下来。
他认真的看着她,就坐在床边。
“我想过了,很认真的想过。我的时间或许不多了,不想再留下遗憾。呐,这段时间,我只做你的柠酒,你做我的泷泽。这一次,我是你的妻,我们一起,可好?”念酒点了点头,没有迟疑。
他知道,都知道。
正因为知道,才不会因为自己的那些小情绪而去浪费这些时间。
“我带了凉无来这里,以后大概要托付给你了。这个孩子,我亏欠了他太多,也无法日后弥补。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够好好教导他。泷泽是很好也很优秀的人,又看得开,把他托付给你,我很放心。”言月的话,就像是在托孤。
念酒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言月见他如此顺从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你啊,怎么就还是如此听话呢?小封啊小封,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
念酒也笑笑:“我本就是如此,你也清楚。所以,乖?”
言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家伙最后的那个字,简直苏的过分?不过,也好。
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如此光景,所以,尽量开心吧。
☆、第1456章 远古之局(十六)
两人下了楼之后,凉无正在安静的等待。
他的眼中似有迟疑,还是走了上前:“娘亲,这封信,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叔叔通过神识,送到我身边的。他说有些事情,想跟娘亲坦白。”
言月接过信封,心中有所感应。
墨衣,墨羽……
在当初姬焰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因为太过悲伤,所以没去细想。不过想来,是重名罢了。他从前的名字,大概不是墨衣,而是墨羽。不过是想做她唯一的墨衣,便可舍弃从前。
这些天,你一直都活在我的梦里,不曾真正离开。
你对我的了解,实在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嗯,知道了。”言月将悲伤压下,信封也被她收了起来。
“无儿,这就是娘亲跟你提起过的叔叔,他是……”
“我是念酒,你可唤我一声爹。”言月的瞳孔放大,似是惊讶。
念酒却是对着她笑笑,朝着凉无伸出了手。
“你娘以前,曾经是我的妻。所以,你唤我一声,也不为过。”念酒的语调柔和,凉无配合的握了一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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