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韵在前面带路,即使小茶的衣着不怎么样,宅子里的下人见了她们都毕恭毕敬的,一个个停下弯腰行礼问好。
但他们在弯腰低头的瞬间,飞快低垂的眼仍是露出了轻视与不敬,甚至有几个情绪外露的,还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小茶知道,他们的鄙夷是冲着她来的,因为她是穷人家的女儿。
扒高踩低是人之常情,小茶既没有身穿绫罗绸缎,头也不戴半点首饰,除了整个人长得白白净净之外,简直是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那些下人大多数是陈家的家生子,从小在大宅子里生活,锦衣玉食,虽说干的是服侍人的活,但眼见惯了好东西,平日里也享受惯了,自是看不起小茶这种贫苦的农家女了。
那些下人们的表现,陈韵都一一看在眼里,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更加起劲地拉着小茶逛园子,还专门把小茶往几处最显眼,最富丽堂皇的地方带。
每到一处地方,她都要指着它们,用一种听似谦逊,实则炫耀的语气向小茶解说一遍,字里行间无一不在说她生活得多优越,日常用度多奢华,甚至还不动声色的打压小茶。
对此,小茶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无论陈韵把她带到哪里,说了些什么,她都表情淡淡的,完全不为所动。
陈韵原以为把小茶带到家里走那么一圈,让小茶见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最好能令小茶产生畏缩不前、忐忑不安及自卑等负面情绪,最后知难而退,再也不敢跟她抢男人了。
谁知小茶却令她失望了,根本没有被打击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在心生不甘的同时,又再次兴起了别的念头。
陈韵正意兴阑珊的打算带着小茶往回走时,陈之衡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径直来到她们面前。
“大哥,你来了?”陈韵一见到陈之衡,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小茶前行礼,然后使劲向陈之衡挤眉弄眼使眼色。“今日正巧在街遇到了小茶,这不,我把人给请回家了,你欢迎不?”
“欢迎啊,怎么能不欢迎呢。”陈之衡哈哈大笑,宠溺地望着她。“这下子你可安心了吧?”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小茶一眼,又看向陈韵。
陈韵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小茶仿佛没有看到他们兄妹间的暗潮汹涌,前福了福身子道:“陈公子安好。”
“卫姑娘好。”陈之衡回礼,动作进退有度,笑容如沐春风,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等小茶站定后,他望着小茶的眼神愈加缠绵缱绻,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仿似热恋的毛头小子,情不自禁的往小茶的身边移动了一步,拘谨地站在那里。
他也算是极出色的人了,虽说相貌不如白珝那么出众,但胜在年龄大了几岁,不再是青涩少年,有着男子特有的成熟稳重,这样的动作做起来毫无违和感,很容易令人产生他在狂热地爱恋着身边少女的错觉。
若小茶是一般的小姑娘,说不定会被他此举给迷住,然后深深爱了他,从此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私奔一辈子。
可惜,小茶的芯子已经是一个老女人了,现在不过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怎么可能还被这样的假象给轻易迷惑住呢。
别看她表面装得被陈之衡吓得羞涩不已,局促不安安地微微错开了一小步,引得陈之衡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实际她现在唯一的想法是糊这陈家两兄妹一脸黄瓜汁,省得他们当她好糊弄(傲骄脸)。
陈韵看看陈之衡,再看看小茶,很满意这郎有情妹有意的场面(大雾),前拉着小茶的手道:“席面应该办好了,我们现在过去吧。我跟你说,今日家里新开了一坛子新酿的梅子酒,香香甜甜的可好喝了,又不醉人,一会子我让我哥开了,咱们来个不醉不归,好不好?”
哟,这是打算让她来个酒后乱性哪?
小茶心里再次呵呵两声,为难地微微蹙眉:“可我不会喝酒,怕是要扫你的兴了。”
陈韵立刻眼睛一亮:“不会喝怕什么呀,这不是有我在呢。”她拍着胸脯向小茶保证。“在我家你尽管大方喝,喝多少都没问题,喝醉了在客房歇着,没事儿。”最好醉得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到时连她哥都不用献身使美男计了,只管随便在街找个乞丐过来成,哦呵呵呵……
小茶想了想,还是摇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呀,我,你还不信过么?放心,没事儿的。”
还真信不过你!小茶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充当傻白甜:“真的没问题么?”
“真的没问题!”
“可以放心喝?”
“可以放心喝!”
“那好吧,我相信你!不过喝一点点够了。”小茶朝陈韵露出傻兮兮的微笑,看得陈韵心里乐开了花儿。
三个人慢慢向着陈韵所住的院子走去,一路陈韵心情极好地拉着小茶叽叽喳喳个不停,脑子里已经脑补起小茶喝醉之下丑态百出的惨状了。
☆、第139章 女鬼
第139章 女鬼
第139章 女鬼
是夜,小茶躺在陈家客院的厢房里,呼呼大睡。
整个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静悄悄的,不要说在小茶身边守夜的丫鬟了,连把守院门的婆子都不见了踪影,仿佛偌大的院子只有小茶一个活人。
之前陈韵精心置办了一桌席面宴请小茶,两个人在月下把酒言欢,“一不小心”把那坛梅子酒全给喝光了,二人俱都醉得不轻。
嗯,准确地说,是陈韵醉得不轻。
她原打着把小茶灌醉的主意,不停地用各种理由劝说小茶喝酒,甚至不惜以身相陪,小茶喝一杯,她也跟着喝一杯。
眼看着小茶在自觉不自觉的情况下喝进了不少酒,陈韵暗暗得意,却不知真正被小茶喝进肚里的酒不多,大部分酒水都被她借着喝酒的动作倒进了空间里。
于是,劝来劝去,真正喝醉了的人反倒是陈韵了。
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的陈韵开始发起了酒疯,整晚又唱又跳的,还当众扯头发撕衣服,丑态百出,毫无形象可言,那些丫鬟婆子们拉都拉不住她。
最后无法,丫鬟们只能去把陈之衡给请来了。
闻讯赶来的陈之衡也拿醉得失去理智的陈韵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能一掌击晕了她,然后草草宣布散席,再着人安排小茶到一间较为安静(偏远)的客院住下了。
夜深了,月光朦胧,倒影绰绰,万籁寂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之。
突然,小茶所睡下的那间客院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在夜色东摇西晃,左右摇摆,如同暗夜的舞者,在月光下恣意起舞。
一道白影从树丛的阴影底下飘出来,一路向着小茶所睡下的厢房而去,悬浮在半空,飘飘荡荡,诡异而吓人。
白影身材纤细瘦小,身穿一袭白色长袍,墨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它的脸,只偶尔长发在夜风随着它的移动而微微飘起时,露出一截鲜红的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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