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位皇子在江南追查了许久,全然没有了下,最后不得不铩羽而归,被元景帝骂得颜面扫地,头都抬不起来了。
被骂的皇子还好,不过是骂两句,不痛不痒,也不会掉什么肉,更没有什么相应的惩罚,该干嘛干嘛去。
那应天府的知府可惨了,因为这事儿被五皇子与三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呵斥,一连串什么玩忽职守、管理不善、治理不力、为官不为、失职渎职等等罪名一一套在他的头,令他羞愧难当,差点当场以死谢罪了。
骂完了,气出了,那位知府头的官帽倒也堪堪保住了,可惜却由从四品的知府降到了从五品的知州,一下子被降了两级,害得那位知府(知州)回去后几乎没有抱着其夫人哭厥过去。
这个案子当时传得沸沸扬的,人人都想查探一点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好趁机捞取一份天大的功劳,能不能位还得两说,起码能在元景帝面前露露脸啊。
但人人又害怕跟这个案子沾半点关系,免得惹祸身,被人查到自己的头,到时连原来的官职都保不住。
在人人自危的时候,远在安州的程知府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万一他没把事情处理好,还被误认为与案子有所牵扯,可不得直接死给圣人看了么。
即便事后证明了他的清白,也会被治一个失察之罪啊。
再一想到,他的儿子程万里差点因为这事儿死在了秀水镇,程知府的脸色刷地一下黑成了锅底。
果然一摊这些事儿,他全家都得去死去死啊!
程知府一扯儿子的衣袖,然后“扑通”一声,朝白珝下跪磕头:“求太子殿下指点迷津!”他也是个人精,看到本该在秀水镇偷偷养病的太子殿下居然微服过来找他,绝壁是为了这件事啊,有这么一条金粗大腿在,他不抱白不抱,赶紧抱紧了不撒手!
程万里也立即跟在父亲的身后跪了下去:“求太子殿下为我们做主!”
“无碍,孤自有主张!”白珝高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低声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以及前世所知的一些消息告诉了程知府父子。
前世这个时候他还身毒,每日被病毒折磨着,所以并不如何关心这件劫船安的细节,只在病愈回到京城后,才听父皇说了两嘴。
案子是定州知府破获的,把位于安州与安州交界处的雁回山给扫荡了一圈,将盘踞在山的山匪们尽数抓捕归案了。
只可惜,那批盐据说在劫船的时候,因船底破了一个大洞,船沉后来不及把盐搬出来,全给泡没了。而那二十万两的盐税,因被山匪黑吃黑劫走,又被山匪们挥霍一空,结果追寻回来的银两还不足五万两。
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也算是给元景帝一个好的交待了,元景帝大喜之下,重赏了破获此案的定州知府,让他连升了两级,由外放的从四品定州知府调回京城,擢升为从三品的光禄寺卿,让他一跃成为京城新贵。
当然,这位前定州知府可是五皇子一派的人,在白珝登基后因参与犯作乱而被抄家灭族了。
那时候白珝觉得这件案子的案情有些诡异了,只可惜当时所得的信息不多,所以这一次他一开始没往劫船案那方面想,才会深陷在众多的小线索,觉得迷雾重重,看不清方向。
如果小茶不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治好了程万里,又懂得分辨毒药,恐怕他一直未能将这些线索全部串连起来。
劫船案的细节不必多说了,重点是那些盐和银两如何处理。
山匪做的本是无本买卖,雁回山的山匪应该都是五皇子的人,也是用来成定州知府的一枚废棋。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运进山匪的库房,只消说被山匪用掉了,谁又能查得清它们的去处呢?随便拿个五万两出来抵数,面子也算是过得去了。
至于剩下的十五万两,不名正言顺的入了五皇子及其党羽的口袋吗?
还有那批盐,说什么跟着沉船被泡没了,若是小茶没有查到那种会令人误诊的毒药,说不定白珝也信了。可此毒药一出,白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罗家那数量众多的杂货铺。
把盐放在杂货铺里销售,可不正是最佳的销售赃物地点吗?每天掺杂一点点,谁又能天天去查这个?
之前白珝在秀水镇看到陆豪龙时,还在怪陆豪龙为什么偏偏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置下庄子,现在前后一连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忘记了,陆豪龙的姐夫可是赵汉苑,乃是江南巡盐御史,也是五皇子一派的人。
至于那个背叛了白珝而暗地里投靠了五皇子的内侍李和,他当然要尽量避免与这件事牵扯关系了,要么是提前过来,要么是事后才过来,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撇清自己。
定州知府、陆豪龙、赵汉苑、罗家、李和、一众雁回山的山匪……
其实吧,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挺复杂,不过是五皇子一派既想求财,又想借此机会提拔一下自己人而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前世倒的确给他们成功了,不过这一世嘛……
白珝冷冷地笑了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五皇子一派注定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第165章 慈善堂
第165章 慈善堂
第165章 慈善堂
在白珝与程知府父子商量着怎么黑吃黑,抢了定州知府这个功劳时,小茶与程夫人在后院的一座水榭坐着,边赏景边聊天。 ()
小茶前世倒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不过这一世一心钻研医术,性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内敛,在某些事情也懒得再费心神去应付了。
不过程夫人倒是个圆滑世故的女人,又刻意讨好着小茶,两人自然相谈甚欢了。
“小茶啊,不瞒你说,自从得知里儿在秀水镇受了重伤之后,我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几乎整日以泪洗面,身体一下子差了许多,是不是人老了,身体不用了呢?”程夫人热情地拉着小茶的手,脸绽放出温和的微笑,话里话外说的却是她自己的身体。
“程夫人,你且放宽心是,程公子身体好着呢。”小茶佯装听不懂,乖乖巧巧的夸了程万里一句。
其实在小茶与程夫人相携走到水榭的时候,她已经暗暗观察了程夫人的脸色,又用灵气帮程夫人查看了一下身体内部,对于程夫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心知肚明。
可她不会贸贸然的前对人家说:“你身体不好,你得治病,不然以后老了会很辛苦……”
得,她要敢这么说,等着被人拿大棒子打得抱头鼠窜吧。
如果不是身体到了确实需要治疗的地步,一般人都有些讳疾忌医的心理,认为被人说病了是极为晦气的事,被人这么当面说了,肯定会拿扫帚把人扫地出门的。
小茶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这看病呢,还是等病人求门的时候再说吧。
更何况要不要看,怎么看,如何治,吃什么药,都得她说了算的。
程夫人见小茶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明明她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还是一副懵懂不知事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急了:“小茶啊,不如你帮我看看身体吧,我觉得最近视线模糊了许多,身体大不如前了,这又受了刺激,唉……”恐怕时日无多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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