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卫千里还寂寥的卡在门口的时候,郑铎已经坐在了他那狭小的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卫千里抿抿唇,说:“你要是疼我们就去医院。”
郑铎看他一眼,“这点事儿就往医院跑还能算个男人?!”
卫千里被噎的半句话吐不出来,心想那你天天纠缠来纠缠去的就算个男人了?!
但是卫千里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进门将抽屉里的医药箱拿了出来,扔到郑铎腿上,没好气的道:“自己上药。”
郑铎捧着医药箱,既没推拒也没要求卫千里帮忙,从容不迫的将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长手一抬将衬衫扔在了沙发上。
卫千里一脸崩溃,心想不就涂个药么你他妈用的着把衣服都脱了?再说了就你这个伤势根本就没有涂药的必要好吗!
坐在沙发上的郑铎把药箱打开找出药膏,一下下的涂在自己jīng壮结实的腹部,他赤果着上半身,胸腹线条流畅紧实,xing/感漂亮。郑铎抬起头,瞟一眼卫千里,呐呐说道:“以前,你总是喜欢舔我这里,一下一下的跟个猫似的。”
卫千里一口老血猛地上涌,卡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手紧紧的捏紧,忍着没上去打人。
郑铎默默的涂药,忽然就开了口,他说:“千里,我后腰够不着,你帮我。”
卫千里咬牙切齿,“我根本就没踹着你后腰!”
郑铎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淡定诚恳,“后腰给震着了,也疼。”
*
楚征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如果说以前煤球挠何之扬,那时候楚征还不知道他内心住着个男人也就没什么气好生,毕竟猫这物种你和他生气根本是半点用没有。但是现在状况不同,这家伙竟然挠了乔茗雪。
虽然楚征对乔茗雪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这女人还真没做什么让人痛下狠手的事,虽然她傲慢无礼,但这是她xing格使然,楚征躲着就行了。
乔茗雪一手捂着脸,崩溃之感无以复加,她的脸花了,她最在乎的脸花了。
楚征直起上半身,整个人都僵硬着,这回他是真对不起人家了。
乔茗雪的小助理还在外面等着,就听见乔茗雪一声尖叫,匆匆推门进入。她以为能看见怎么个让人心神大震的场景呢,结果就看见乔茗雪一人站在楚征chuáng边边跺脚边嘶嚎,惨烈程度犹如泼妇嚎啕。
小助理先是愣了一下,走到乔茗雪跟前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乔茗雪慢慢转过脸,小助理顿时就僵直了,愣了两秒钟,拔腿冲出病房,“——医生!”
梁俞澜被楚征锁进了笼子,期期艾艾的窝在一角。楚征叹口气,看着乔茗雪被人扶着出了门。
赵明一进门就看见他征哥那张脸仿佛瞬间老了三十岁,还颓废的用手抓着头发,整个人丧气的不行。
赵明说:“哥,你没事吧?”蹲下/身把地上那倒了血霉无辜的平板捡起来,“怎么回事,你们打架了?”
楚征不说话,一口气憋在胸腔难受至极。
赵明看看笼子里抖动身体的蠢猫,“我问过人家医生了,说没什么大事,血都没流就渗出来一点,少则一两个星期多则一个月绝对好到彻底。再说了乔茗雪脸上的粉擦得多厚啊,挠一下又不能怎么样。”
楚征弯曲着脊背不说话,赵明把平板给他放到桌子上,“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粥?”
过了半晌,楚征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有层层血丝,他伸手指指那笼子,叹气道:“这猫我不要了。”
梁俞澜听着这话浑身一抖,毛耳朵扑棱一下立了起来。
赵明一愣,“不要了?你摔断腿还不是因为他,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楚征低着头死命的看着被面,终于叹了口气,“不要了,找个地方扔了吧。”
赵明没敢动,他现在是左右为难。他忽然就极度怀念起卫千里来了,心想怎么倒霉的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默默地承受啊,他的心真的好累啊。
梁俞澜被赵明拎走了,赵明也害怕被挠是连带着笼子一起抱走的。边走边感叹了一下这猫的qiáng悍战斗力和楚征的忍耐力的同时,也被自己卓越的智慧深深的惊艳了。
楚征坐在chuáng上无力的望天,心里纠结万分,心想这破助理是怎么回事,他这么无可奈何且没有办法的说找个地方把猫扔了你他妈的就真给拎走啊!你不知道这是苦ròu计吗苦ròu计啊!你不知道老子一天到晚多宝贝他吗!你就不能再多做些挽留给彼此一个台阶吗!你他妈说拎走就拎走了啊!!!
楚征一手摸着心脏,深深的深深的抑郁了。
他本来只是想做个表态,也好让人知道他非常异常极度的生过气,但奈何小助理拼了老命声嘶力竭且痛哭流涕的庇护,他才勉为其难的将这蠢猫留下来。可是这赵明……都蠢上天了!楚征一想就止不住的心尖泣血。这事儿怪他,怪他平时没好好教育蠢猫,怪他错估了赵明的智商!
而被安排进副院长室的蠢猫却心绪难平,委屈的“呜呜”哼唧着。
副院长是个挺和蔼的老头,身体圆咕隆咚的,根本没一点做医生该有的健康qiáng壮,梁俞澜抬头瞄他一眼,悻悻的把头搭在前爪爪上。
副院长手里拿了颗狗尾巴糙,伸进笼子里戳了戳蠢猫的小鼻头,梁俞澜猛地瞪圆琥珀大眼,异常愤怒的呲牙咧嘴。
老头儿“嘿嘿”笑两声,颤颤巍巍伸出根手指头想要摸摸他的小脑瓜。梁俞澜爪子一抬一把给他抓开,老头儿也不生气,收回手团在一起,歪着头安安静静的盯着蠢猫看。
梁俞澜是真伤心了,心碎的一瓣一瓣的,他恃宠而骄习惯了,楚征也从来都是宠着他惯着他护着他,这会儿他竟然因为一个相貌其丑无比的玻尿酸女就不爱他了,把他塞进笼子不说还要丢掉他,蠢猫把毛爪爪塞进肚子下面,尾巴紧紧缩在屁股后,委屈至极。
如果楚征现在能看见他这幅样子,绝对会忍不住给他抱进怀里左右的哄,但是奈何楚征不在,也就看不见梁俞澜这可怜巴巴却又十分惹人怜爱的小模样。
而在病房里的楚征正默默的发呆,他心想,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猫,他就是再嫌弃又不能真的扔了他啊,于是楚征身残志坚的拄着个拐杖就去了急诊。不出所料,乔茗雪正在消毒,手指紧紧抓着助理小姐的胳膊给那姑娘直抓的脸色青紫白红相替。
楚征的老残腿晃晃悠悠的悬在半空,抓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
他倚着门框,有些尴尬的道:“那个……我是过来道歉的。”
乔茗雪看也不看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气还没消。楚征也知道,女人么,最看重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张脸,现在给抓成这样,他看着都难受。
乔茗雪侧着头,眼角有泪光点点,楚征看着眼神一顿,开口道:“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那猫是我没管好他,给你挠了……”
乔茗雪一句话也不说,楚征看着心下突突直跳。心想着如果女人恶毒到了一定境界会怎么做,会不会给他的猫抓走然后也在他脸上划上几刀……楚征正脑内疯狂脑补心脏疯狂跳动一百八的时候,一直静默无言的乔茗雪却开了口。
她冷冷的说道:“你一向拒绝参加综艺节目,那这回就开个先例吧。”
楚征gān巴巴的站在一边,“不是我不想参加只是我的腿……”
乔茗雪画着眼线的大眼睛向上一瞟,“录制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给你排到最后一期,你那腿应该也能跑能跳了。”
楚征静默了一会儿,但看着乔茗雪那白皙脸上的几道抓痕,还是开口回应道:“那我问问吴姐吧。”
乔茗雪“哼”一声,“等你的回复。”
楚征点点头走了,背影看着挺落魄。他本来挺高大的一个人,这么几天就瘦了不少。小助理看着乔茗雪的脸,“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疼?”
乔茗雪眼睛瞪着楚征的背影,“那猫他怎么处理的?”
小助理一顿,“啊?猫怎么处理?猫的脾气不是都那样吗……”
乔茗雪冷冷“哼”一声,牙咬得死紧。
*
楚征想了良久,终究还是到副院办公室去寻找他的蠢猫了。
为了偷偷摸摸和蠢猫也就是花先生探讨人生,楚征谢绝了所有人的陪同,身残志坚的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副院的办公室走。
副院长是个表面正儿八经内心小公举的可爱老头儿,自从蠢猫出现在他办公室之后,他基本上就没离开过那笼子,虽然梁俞澜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冷淡,但是这完全不能消退老头儿对蠢猫的热qíng。
楚征敲了敲门进去,就看见一地中海正蹲在门口,仰着头诧异的看他。
楚征一顿,“您……您好。”
老头儿笑的一脸褶子,把手里的狗尾巴糙偷偷收到身后,装的正儿八经拍拍衣服裤子站了起来,“哦,我就是看看你这猫,到底长的什么样儿……”
楚征:“……”
楚征拎着笼子拄着拐杖出门,老头儿卡在门口,热qíng洋溢,“用不用我帮你拎啊?”
楚征摆摆手,兔子似的一跳一跳,“不用,挺近的。”
于是赵明就站在病房门口脑袋一排黑线的看着自家男神如此没形象的单腿回来,赵明说:“当初逞什么能,现在又得给猫要回来。”
楚征瞪他一眼,“你出去!”
赵明苦bī兮兮的坐在病房门口,犹如一棵凋零了的小白花,手指绞在一起,“真是拔X无qíng,说让我出去就让我出去!嘤嘤嘤……我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对我还不如个猫好。”
楚征请老佛爷似的给梁俞澜抱出来,期间遭到了一系列极其炫酷的bào击,挠的楚征差点疯狂。楚征叹口气,“不生气了好不好……”
梁俞澜委屈的挠肚皮,尾巴一甩把自己蜷成一个团子根本不要理他。
楚征伸手小心翼翼的摸摸他脊背,“真的,别生气了。”明明是你把人家挠了阿喂,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啊……但是楚征不能说,一说这就没法再和平共处了。
梁俞澜缩着缩着,忽然就“哼唧”上了。
楚征一看不对劲,赶紧把蠢猫抱过来,“你怎么了?”
梁俞澜上去就是两爪子,楚征叫也没叫,伸出长手指在蠢猫眼睑处擦了擦,“你哭了。”
梁俞澜小嘴抖一抖,宝宝心里委屈,但宝宝不说!
楚征把蠢猫搂紧,看着他这样子他难受,“我知道你就是这种xing格,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会好好宠着你,再也不给你关起来了,别哭了好不好。”
梁俞澜满满的都是不开心,却还是抵不过楚征的怀抱,被迫着紧紧搂抱住,终于小小声的开了口,“你说不要我了!”
楚征亲亲他的毛头顶,放软了声音,“爸爸永远爱你。”
梁俞澜仰着头看他,小嘴巴撇一撇,“我不要当你儿子!”
之前这蠢猫问过他,那时候楚征没来得及回答。
蠢猫问:“你是不是可喜欢我了?”
楚征那时候就想说,“我是可喜欢你了,但是只能把你当成猫宝宝一样的喜欢。”——因为我心里缺了个dòng,在确定没有能力填补上的时候,我不想再喜欢上别人了。
楚征看着他琥珀一样的清澈眼瞳,好半晌才说道:“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的。”
梁俞澜歪着小脑瓜,小爪子紧紧扒着他的手臂,“一辈子都只能最喜欢梁俞澜吗?”
楚征拍拍他的小屁股,“对,一辈子。”
梁俞澜仰着个头,“那我呢?”
楚征没说话,将他放到大腿上,一下一下的摸他的脑袋,“我想,我不能承诺你什么,我可以对你好,像之前一样。”
梁俞澜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qíng,复杂又酸苦,抬起后腿站立起来,伸着脖子霸道的亲在了楚征嘴上,气鼓鼓的开口,“那为什么当初要说那种话?”
楚征看着蠢猫,“什么话?”
梁俞澜两只爪爪死死抓住楚征的肩膀,小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委屈,“你说我脏,说我脱光了躺你chuáng上你都嫌脏,你还让我去死……”
梁俞澜还要说话,却被眼前男人的表qíng吓到了。楚征屏住呼吸,目眦yù裂,两只眼睛里满满的全是血丝,他搂着梁俞澜背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弄痛了怀里的蠢猫却尤不自知。
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大响,楚征将梁俞澜一把按在chuáng上,他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老残腿还在隐隐作痛,脑子里只有蠢猫奶声奶气的那几句问话,这是楚征这辈子最后悔的话,这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楚征喉头上下起伏,声音抖动,“你,你是谁?”
蠢猫露着肚皮,一脸惊恐加委屈的看着楚征,小爪子不由自主的推拒了一下,却完全抵挡不住楚征霸道总裁的狂猛力气。
梁俞澜抖着小耳朵,委委屈屈的大眼睛里水光潋滟,“我,我我不是梁俞澜,你不要切我蛋蛋……”
楚征低头亲亲他的小鼻子,再亲亲他的小耳朵,安抚诱哄着,“不切不切,你告诉我,你是谁。”
梁俞澜的小毛爪子被楚征抓的紧紧的,逃也逃不掉,只能睁大琥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征,小奶音可怜巴巴,“你让我怎么说嘛,以前我那么帅那么霸道,现在变成猫了,而且你还总威胁我要切我蛋蛋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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