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以后还会是皇帝。
就算恢复女儿身,嫁给他也不会幸福。
其实不用阎烈洲来提醒她,这些道理她都懂,可这世间的事,哪里能全用真理来诠释?
灌再多的心灵鸡汤,该平凡的还是平凡,永远都不会成为伟人,感情的事情更是难以说得清道得明。
“钰儿……”他呢喃地喊出她的名字,像个撒娇的孩童。
她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眼中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祈求,不禁笑了。
这样的容蓟,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几人能见识到?
温柔的他,幼稚的他,蛮横的他,孩子气的他,这些通通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瞧见。
心底,不由得柔软了一瞬。
“阿蓟……”学着容朝的口吻,轻声唤道。
他眼神一亮,像得到了某种鼓舞,眼睛里满是碎星点点:“钰儿,我……”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巡逻的卫兵,眼底的温柔深情还未来得及荡漾开,就蓦地一变,瞬间清明凛冽。
单手在她腰侧一揽,借着灌木的掩映,躲向了一旁陡峭的岩壁后。
因为站立的位置很窄,苏墨钰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摔个半身不遂。
某人似乎也猜到了她的顾虑,于是,揽在腰部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她怒瞪他,这家伙,摆明就是故意的!
他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手却一点一点往腰下滑去。
苏墨钰难以置信!
以往所认识的那个清冷寡欲,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难道是假的?
“咳咳……”轻咳两声,以作警示,谁料人家压根不当回事,大手往下滑动的趋势仍旧不停。
她脸涨得通红,妈蛋,容蓟这货压根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终于,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这才骂出声来,“艹你大爷!这么饥/渴,干脆找十几个壮汉来一起轮你如何?”
对于她的怒骂充耳不闻,某人一脸餍足:“钰儿,最近好像长胖了些,不错,有肉了。”
要不是地形不合适,她绝对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还站这干嘛?”她看了眼脚下:“怪危险的。”
“钰儿。”他的声音突然恢复清冷,“孤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可孤宁可你什么都不明白。”
她沉默,这么一大串像绕口令似的话,她还真听懂了。
其实,容蓟也很清楚,他们之间,是不太可能会有未来的,假装在努力,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寂寞而已。
从岩壁后离开,回到地面。
气氛明显有些落寞。
“阎婉清和宁王的丑闻,是你一手cao控的吧?”她问。
他也不隐瞒,点头道:“孤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便是毁了阎婉清的一生。”
他挑眉:“你不会是在同情她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他轻轻笑了起来:“钰儿,你与孤都非良善之辈,孤可不信,你会这么轻易心软?孤早就说过,阎婉清注定无法成为孤的妻子,怎么,觉得孤太过于薄情,不该下这个狠手?”
第148章 要你放弃皇位
他说的对,自己和他,都非良善之人,当初他能为了安抚阎婉清,在明知自己冤枉的情形下惩罚自己,如今,自然也能为了他的帝王大业,他的各种私欲,将她打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不认为他这般做法是错的,换了自己,很可能也会这么做。
她只是怕,怕有那么一天,当自己成为了他成功道路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将自己舍弃。
对于她心中所想,他又岂会看不出?“钰儿,直到现在,你还不肯完全相信孤么?孤与阎婉清之间的婚约,注定无法由自己来决定,但保护你的心情,却是实实在在,毫不掺假,是孤自己的意愿!”
“我……我问你一句话。”咬了咬唇,她抬起头,目光灼然地看着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心底的难题道出:“你说保护我的心情是实实在在的,那么,如果我让你放弃皇位,你会愿意么?”
他眉头狠狠一拧:“钰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问出那句话之前,她还觉得紧张焦虑,此刻却是平静淡然了:“如果我就是横在你与皇位之间的障碍,只要除了我,你便可君临天下,再无忧患,你会怎么做?”
“这只是个假设。”
“我知道是假设,但我就想要你的回答。”
他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她,只说了一句:“没有这种假设,孤前行的道路上会有很多敌人,但这些敌人中,绝不会有你。”
这叫什么回答?苏墨钰不满意:“谁说不会有,殿下也说了,我并非良善之人,若有哪位王爷许了我更高的厚禄,更好的封赏,说不定我就倒戈相向了。”
“不会。”
“为什么不会?”
他丢她一个冷蔑的眼神:“你没这个本事!”
嗬,好大的口气!
“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的,别当真啊。”她笑笑,又恢复了惯常的痞样。
容蓟深深凝视她,果真在她眼中瞧不见半点异常,好似刚才问的那些,真是一场玩笑。
“小混蛋,原来你在这!”眼角余光一瞥,一道白影飞速在眼前闪过,苏墨钰连忙追上去,一把抄起皮卡丘圆鼓鼓的身体,拎起后颈,警告道:“再跑?再跑我就把你炖了吃肉!”
皮卡丘缩缩脖子,似乎真的是怕了。
“殿下,今晚我就不陪你一起看日落了。”她指指前往一个粉衣美人:“想必那位小姐,对于殿下的邀请,定会乐意之至。”
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苏墨钰抱着皮卡丘,头也不回地朝营地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容蓟低低的冷笑声,夹杂了一丝愤愤的意味。
刚才那个问题,其实根本不该问的。
拿高高在上的皇权跟自个儿相比,脑子抽筋了吧!简直幼稚透了!
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心情就变得很不爽。
其实,容蓟完全可以这样回答——
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孤就可以做尽一切想做之事,得到一切想要得到之人,包括你。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啊啊啊啊!
正自我感觉良好地做着设想,忽然听到右前方的营帐里传来一个女子凄惶的哭声,“娘亲,我不要嫁给宁王!求您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嫁给宁王!女儿喜欢的是太子,除了太子,女儿谁都不嫁!”
“清儿,事到如今,你就认命吧。”阎夫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她不是不想帮,是帮不了,皇帝的旨意,谁能违抗呢?更何况,阎婉清已名声尽毁,不嫁给宁王,还会有谁愿意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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