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她,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就算记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记住连去都没去过的地方。
摆明了,那个混球太子是在故意为难她。
四下环顾,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整座皇城空荡荡鬼森森,比坟场还可怕。
听说皇宫里到处都埋着死人,阴气极重,大概这就是她不喜欢皇宫的原因吧。
凭着记忆往回走,虽然不认得路,但还记得大概的方向,一直顺着这条路往回走,怎么也能走得回去。
她猜的没错,走了一阵后,果然回到了东宫,但却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正想找个人问问该怎么回去,隐约听到前方的树丛后,传来阵阵清脆的剑吟声。
有人在练剑?
她一向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这次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不受控制地朝剑吟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9章 什么味儿?屎味!
轻轻拨开树丛,竟是一怔。
树丛后,剑光流莹,惊若翩鸿。
一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颀长挺拔,如刚劲松柏,高华凛冽。
剑光荡起,花叶飞舞,如漫天残雪,惊起万千涟漪。
手腕微翻,锋利的剑身之上泛起青蓝色寒光,倒映着那人的眸子,犹如一潭漆黑古井,乌沉沉的,一派冷寂,却又骄光必现,犹如九天之上的烈日那般灿烂夺目。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差,竟巧妙得融合在了一个人身上,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男子每挥动一下长剑,皆携着万钧之势,辗转腾挪间,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荡起的剑花越来越密,难以言喻的狂烈气势,隔着花丛,如火如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
苏墨钰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不料却被树丛后的男子捕捉到。
沉静的眼眸蓦地锐利如刀,反手将长剑掷出。
一道寒光乍现,苏墨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剑又快又准,直接冲着她的脑袋飞来。
一切全凭着本能,在锋利剑刃刺穿自己脑袋的前一刻,迅速侧身闪避,但还是被锋利的剑刃削断了一撮头发。
看着翩然落地的一缕青丝,苏墨钰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还好她反应够快,虽然换了具身体,但好在没忘了看家本事,只要晚上半秒,自己这会儿便已脑浆迸裂,身首异处了。
“苏墨钰?”正庆幸时,那黑衣男子已走到近前,面目沉冷,“你怎么会在这?”
苏墨钰转转眼眸,心想我们认识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搅你练剑的,我迷路了,想找个人问路。”天刚擦亮,对面之人的样貌,她看得并不算十分清楚,只知道他的睛极为好看,属于那种见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类型。
“滚出去。”淡淡一声,不带任何感**彩,好似她就是个没生命的玩意,“魏全何在?玩忽职守,胆大包天,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放进来。”
“那个……”刚说了两个字,脑中便轰然一声,她这才看清,对方一身黑色的劲装之上,竟绣着一条四爪金龙,映着天光,暗纹流转,栩栩如生。
靠!不是吧!倒个夜香也能碰见太子,这概率堪比中彩票啊!
听到传唤,魏全赶来一瞧,差点没晕厥过去。
你说这么大个东宫,你去哪不好,偏偏要跑到寝殿后的练武场来,这地方没人指引,找都找不到,也不知苏墨钰是怎么跑来的!
魏全浑身哆嗦,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面上那声音,听得苏墨钰一阵头皮发麻。
“奴才该死,是奴才失职,还望殿下息怒!”魏全连声音都在打着哆嗦,两股战战,连跪都跪不稳了。
容蓟还剑入鞘,瞥一眼跪倒在地的魏全:“你是该死,但在没有找到代替你的人选之前,这条命暂且先欠着,自己去领罚吧。”
“谢殿下,奴才告退。”魏全含着一泡泪退下了,虽说小命保住了,可自己的屁股就得遭殃了。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魏全内心当中悲怆的哀呼,苏墨钰觉得自己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苏墨钰,你胆子很大。”容蓟上前一步,冰冷的威压兜头而来。
哎呦喂,她可真冤,比窦娥还冤,你以为我愿意欣赏你练剑啊,要不是你故意刁难我,我能迷路吗?
正打算送容蓟一个白眼,却见他猛地后退一步,以袖遮鼻,长眉微蹙:“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
屎味呗!
第10章 想要栽培草民
苏墨钰呐呐笑了笑,揣着两手朝后退了一步。
容蓟接过近侍递来的布巾,终于肯好好说句话了:“知道孤为何让你进宫吗?”
为何?
你丫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你说你吃饱了没事干,让我进宫就为了给你倒夜香?
说好的男宠呢?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的美色,还是高估了他的眼光?
眨了眨眼,做迷茫之态:“草民不知。”
冷哼一声,容蓟转过眼来,像是极为不耐般,剐了她一眼:“看来那二十大板打得还不够,没能让你长记性,既然如此……”
“草民知道了!”我靠!打人还打上瘾了,苏墨钰听了他的话,浑身一抖,下意识脱口而出:“您让草民进宫,是看上了草民的才华,想要借此锻炼草民的意志,栽培草民。”
容蓟嘴角一抽,寂静冷然的表情骤然龟裂,“厚颜无耻!”
苏墨钰笑了笑,没吭声。
无耻就无耻吧,只要保住自己可怜的屁股就行。
好在容蓟虽不满意她的回答,倒也没再提打板子的事,将手里的佩剑丢给近侍,他转过身来,冷冰冰的表情又掺杂上一丝严肃,“孤有话问你,你且到近前来。”
苏墨钰依然保持着垂目揣手的姿势,恭谨地拒绝:“味儿大,还是别了。”
容蓟拧眉,“滚过来!”
你说滚出去就滚出去,滚过来就滚过来,那我成什么了?抬起头,接触到一双黑沉似夜,幽厉如刀的眼神,苏墨钰立马上前两步,静立在容蓟的跟前:“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半年前春猎之事,你可还记得?”冷不丁冒出一句。
苏墨钰愕然瞪着眼睛,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容蓟双手负立,目光幽然远望,似乎没瞧见苏墨钰满脸迷茫的样子:“有些事,做与不做,行与不行,皆在一念之间,你可明白?”
她扯着嘴角:“草民不……不太明白。”
“不明白?”他猛地看向她:“此事你我皆心知肚明,何以不明白?”
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苏墨钰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哪里知道原主跟着尊大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快速在脑中寻找对策,还没等想到,就听太子道:“罢了,那件事你与孤都忘了吧,孤也不打算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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