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墨钰所在之处,变成了最显眼的地方。
远处的长乐公主见状,也赶了过来:“苏……苏小少爷怎么受伤了?”长乐胆子虽然大,但看着那一大滩鲜血,还是感到很害怕。
苏墨钰欲哭无泪,这年过得,简直糟透了。
容蓟扯下自己的袍子,扎住她的手臂,以免失血过多,“去太医院。”
“今天太医都放值,你去哪找?”一掌将刺客打昏,阎烈洲丢来一句。
“总有值夜的。”这么深的伤口,必须找太医医治。
相比于容蓟的紧张,阎烈洲却是一脸冷漠:“区区小伤而已,何须太医?”
卧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墨钰忍不住骂道:“去你姥姥的,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挨这一刀嘛!”
阎烈洲冷冷丢来一句:“不需要你救。”
苏墨钰气得头顶冒烟:“好,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阎烈洲拧了拧眉,苏墨钰伤得的确不算轻,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讨厌苏墨钰,但还是承了他这份恩情。“去将军府,战场上经常有人受伤,这点伤势我来处理就好。”说着一扯苏墨钰,大步流星朝将军府的方位走去。
第102章 果然娇气
喂喂喂,我跟你不熟啊!
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阎烈洲强行带走,苏墨钰吓得不轻,她可没忘记,这家伙跟自己有辱妹之仇,一度想要她的小命来着。
一边走,一边用力挣扎,但她的那点小力气,在力若万钧的阎烈洲面前,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阎婉清也傻眼了,好半晌才想起跟上去,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容蓟道:“殿下若放心,也一起来好不好?”
她压根不指望容蓟能答应,两人虽然早已订婚,但容蓟却从来不去将军府,每次都是自己去宫里见他。
没曾想,容蓟想也不想便道:“好,孤随你一同去。”
阎婉清立时有些受/宠/若惊,欢喜应道:“臣女来带路。”说着,伸手去挽容蓟的手臂。
容蓟不动声色地躲过,大步向前:“不用,孤认得将军府的路。”
阎婉清能感觉到容蓟的拒绝,以往他虽然也有些淡漠,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那种感觉,就好似连碰都不愿碰自己一下。
心中虽有怨气,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愿意随自己一同回将军府,便是给足了她面子。
将军府内。
阎烈洲拽着苏墨钰,一路将她拽去了自己的院落。
将军府的规模比起太师府来更显宏大,颇具气势,不似太师府那般小家子气,一看就是武将的做派。
来到阎烈洲的住处,宽敞的院落前,有大片的空地,大概是平日里用来练武的吧,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都是四季常青的松柏,气势是有了,不过却显得有点单调。
伺候他的丫鬟小厮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不用他吩咐,便主动去端热水,取药箱。
拿银剪剪开苏墨钰的袖子,露出狰狞的伤口,“有点疼,你忍一下。”说完,眼都不带眨一下,一把抄过桌上的烈酒,直接朝着她胳膊上的血口淋了上去。
苏墨钰一声尖叫,“哇哇哇!疼死了!”
阎烈洲伸手将她压住:“这点痛都受不了?”蔑然一哼:“果然娇气。”
娇气?你特么才娇气呢!
这么深的伤口,直接拿烈酒往上浇,是个人都痛好不好!
但她却不甘示弱,虽然疼得脸都抽筋,却咬着牙,冷冷讽刺:“阎少将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别说是受点伤,就是杀人,对你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我哪能跟您比。”
“说的没错,上战场若是不杀人,还怎么打仗?”
也不知他到底听懂自己的话没,怎么感觉,他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讽刺他。
这人也真是够奇葩的。
“阎少将能保证,自己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没有错杀,没有枉杀?”
他勒紧了她手臂上的布条,将淤血逼出,随后取过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战争是残酷的,你不杀人,就只能等别人来杀你。”他顿了顿,眼底深处漫上一丝怜悯,“你问我有没有错杀枉杀?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不论是敌将,还是普通百姓,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但再无辜又如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没想到能从阎烈洲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原以为,他是个只知杀戮的莽将而已。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无论什么地方,什么年代,战争都是最不愿提及的话题。
她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亲眼直视那些血淋淋的残酷,所以,她没有资格去评判阎烈洲。
上好药,阎烈洲拿起绑带开始为她包扎伤口。
他包扎的手法很独特,不知是不是战场上用的特殊法子,总之,血是止住了。
“轻、轻一点!”谁说这家伙不是莽将,包扎个伤口而已,就不能温柔些?那么大力气,她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报复自己。
阎烈洲觉得有些不耐烦,抬头剐了她一眼:“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能爷们些,别像个姑娘一样娇气!”
苏墨钰简直要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了,她本就是个姑娘,怎么爷们?
真是倒霉,救了他一命还要被他埋汰。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实在疼得受不了,她伸手去接绷带。
这时,另一只手伸来,从阎烈洲手中抢过了布条和绷带,“阎少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孤就好。”
阎烈洲头也不抬:“不行,你不会包扎,包不好会让伤口恶化。”
他应该知道来人是谁吧?这么毫不客气的拒绝,苏墨钰着实替他捏把汗。
容蓟也是一怔,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揣着手站到一旁去了。
阎婉清自然不关心苏墨钰的伤势如何,好不容易殿下来一回将军府,怎么的,都要留他在这里吃年夜饭。
“殿下,左右都来了,而且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不如您留下一起用膳?”
容蓟没有回答,反而去问苏墨钰:“苏舍人,你觉得呢?”
“啊?”两人在说啥,她压根没听啊。
阎烈洲插了一句:“若是方便的话,就都留下用顿便饭吧。”
都留下?阎婉清有些没弄懂他的意思,“哥哥,苏舍人肯定是要回府跟两位兄长一起守岁,咱们还是别强人所难了。”
“嗯,的确。”容蓟跟上:“苏舍人,伤口包扎好了就走吧?”
苏墨钰一头雾水,整个人都是蒙的。
卧槽,刚才发生了啥?
总感觉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奇怪的因子,她小心动了动胳膊:“哦,多谢阎少将了,今天大年夜,一家团聚最重要,我还是回自己府上比较好。”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迎了上来,抓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孤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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