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管清苑原先的小厮,还是方才在外院的下人,都纷纷一拥而上,将彭妈妈和她的爪牙绑了起来,堵了嘴,丢出轩遥阁。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虞氏不过说了两句话,楚遥就雷厉风行地把人丢出去,纵是见过大场面的虞氏都有些反应不及,待她回神,人都被丢出去了,实在是让她无语之至。
世家豪门的夫人们和后宫嫔妃一样,说话做事皆是循序渐进,一个坑一个坑地挖,再一个坑一个坑地填。虞氏嫁入南府多年自然深知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方才她虽对彭妈妈很是不耐,却也没有真的要拿她问罪的意思,却没想到楚遥拿了她的话直接把人定了罪,还丢了出去,实在让她这个主母颜面尽失。
楚遥的行为让虞氏很是不满,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想这位公主果然同传言中一样蛮不讲理,但是不管怎样,彭妈妈她们都被绑了丢出去,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终是觉得自己在新媳没了脸面,脸色异常难看。
“彭妈妈本是这儿的管事,谨轩媳妇你如今发作了她倒也算了,只是你刚刚嫁进来,总要个人帮忙……”这便是展现了虞氏恢复能力的时候了,失了一个没脑子的彭妈妈,立刻又想再塞人进去,还一副为人着想的贤德模样。
“不用麻烦大夫人了,母后从宫里让我带了些人来,再加上原本谨轩院子里的人,算下来也是不少了,就不用再添人了。若是真有什么事,我派人去寻吴管家就是了,至于轩遥阁的管事,等谨轩回来我同他商量商量再说好了。”楚遥漫不经心地摆手回答。
楚遥这么大喇喇的拒绝叫虞氏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不过她最后还是压下了不高兴,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待她离开,楚遥才将视线落在满院子的下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让清苑的那些下人如坐针毡,只恨不得能有个洞让他们钻下才好。
第183章 一番敲打
从前,楚遥并不觉得下人有笼络的必要,她出身尊贵,不识民间疾苦,不懂为奴者的艰辛和悲苦,这也是她经常不自觉得罪人的原因之一,她说话做事凭借心情,不懂易地而处,因而后来她被软禁,看管她的下人对她很是欺压。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楚遥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她对小鬼难缠的道理可是深有体会,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然而在楚遥看来,唯有在意细枝末节的人才能成就大业,阴沟里翻船的事比比皆是。
清欢给她拿来一张椅子,她安然坐下,又让人将原本清苑的下人和她带来的宫人都叫到轩遥阁,黑压压的一片,楚遥心里暗自琢磨起来,看样子她还要再精简一下才是。
“你们有些是原先清苑的人,有些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宫人,我希望你们记住,这里是轩遥阁,是我和驸马的新居,若是有人不愿留下我也不会挽留,一会儿去清欢那里支三两银子,就当是我额外给大家的补贴,但凡离开了人,就不再是轩遥阁的人,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不要提我们轩遥阁的名字。”这是楚遥说得第一件事。
众人远远地站着,并不作声。
“彭妈妈的事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轩遥阁绝不容许这样越俎代庖的人存在,我不知道你们从前是怎样的,如今这个轩遥阁是我和驸马的新居,当家做主的自然也是我们俩,谁若是逾矩,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当然,若是忠心耿耿,我也不会亏待了谁。”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驸马在外忙碌,这后院的事自然由我主事,清欢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你们若是寻不到我就去寻她也是可以的;再有便是轩遥阁的管事,我初来乍到尚不熟悉,因而管事一职就先空着,待日后再说。”
这番话结束,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了。
“我是不知道你们从前如何伺候驸马的,但是日后若让我知道谁有心怠慢,就不要怪我无情了,轩遥阁里最是不容许奴大欺主的人。”她看了一眼清欢,清欢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将轩遥阁的各处小管事重新安排了一下,倒也是没有偏心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大多数的地方依然还是原先清苑的人掌事,只一处厨房安排了宫人掌管,这倒也无可厚非,公主矜贵,自然对吃食上有所挑剔。
“容妈妈留下,其他人都先去忙吧。”楚遥说完,众人便纷纷离开了,只几个人好奇地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容妈妈,面露疑惑。
实际上不止他们疑惑,容妈妈心里也有不解,她同公主未曾见面,公主却是一眼将她认出来,她此时心里自然是惊恐万分的。
楚遥上下打量了容妈妈,和她记忆里那个提醒她小心饮食的容妈妈没什么两样,只是年纪稍稍轻了些,那时候她有孕在身,但是南慕封却整日陪在杜晗烟的身边,后来有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虽然不知道容妈妈来提醒她是不是南谨轩示意,但是这份恩情她是不会忘记的。
再有便是,楚遥初来乍到也确实需要有人为她掌眼,而一直被彭妈妈压着的容妈妈则是最好的人选,容妈妈在清苑伺候多年,彭妈妈来了清苑,便将她挤到了角落,而容妈妈也是个隐忍的,她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又不出挑,彭妈妈自然找不到理由发作,后来也就懒得和这么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计较了,也因此容妈妈顺利地留了下来。
“若是让容妈妈做轩遥阁的管事,容妈妈有几分把握?”楚遥素来直接,这时候更是问得明朗,全无出身宫廷的那些委婉。
容妈妈眼皮一跳,陡然抬眼看了楚遥一眼,眸中闪过惊讶,又飞快地低下头,却是没有如寻常下人那般,得了差事忙不迭地谢恩表忠心。
见容妈妈不说话,楚遥也只是笑笑,若她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也不值得她挑出来了,嫁人之前母后可是对她说了半个月如何在朱门大户中站稳脚跟的事,虽说楚遥自认为自己还是有本事不被人欺负的,但是却不得不说母后的许多话对她很有启发。
“容妈妈在清苑呆了不少年头,好不容易眼看着能接管事之职,却不想大夫人送来了彭妈妈……这一等,便是五年。”楚遥支着头,含笑说道,“能在彭妈妈的飞扬跋扈下留五年,不简单。”
听楚遥说到这里,容妈妈倏地跪倒在地,恭敬地行了大礼:“二少夫人心如明镜,奴婢惭愧。”
楚遥向来喜欢识时务的人,聪明的人很多,但是聪明却不识时务的人通常活不长久,楚遥不愿搭理这样的人。
像容妈妈这样的人,便是楚遥有心扶植的人。
“我给你半个月,把轩遥阁里的人理顺了,我的人可以不聪明,但是必须忠心。”说到这里,她又加了一句,“听说容妈妈的女儿在大夫人手里,若是容妈妈能坐上管事之职,想来将女儿接来轩遥阁也不是难事了吧?”
直到这时候,容妈妈的心里才咯噔一下,又行了大礼:“老奴定不负二少夫人的器重。”
容妈妈夹着尾巴做人,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唯一的女儿在大夫人手里,她担心自己稍不留神得罪了彭妈妈,便会害了女儿,因此她才会一味忍让,最后被逼到了角落,如今有了楚遥的这句话,容妈妈只觉得心口的怨气舒畅了,端看今日少夫人和大夫人对上,少夫人只几句话便打发了大夫人的人,其手段可见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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