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她只知道她想接近他,想留在他的身边,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
“南谨轩,你怎么还是个笨蛋呢?以前就那么傻,现在居然还是这么傻,傻到……”她抿了唇,没有再说下去,傻到都让她忍不住动心了。
“这一次,我再不让人伤害你。”她收回了手,在心中勾画着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愣愣地望着他出神。
然后,那双发呆的眸子便碰上了一双缓缓张开,只一瞬便迷雾散尽恢复了冷清的眸子,两人怔怔地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暧昧,蔓延开来。
“你醒了?南二哥,你感觉怎么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同小十四一样唤起了他南二哥,熟稔中带着几分亲密。
“公主……怎么在这里?”南谨轩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胸前传来的痛楚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如纸一般,他勉强朝着楚遥笑了笑,“没事。”
明明痛白了脸,还安慰她没事,楚遥恨不得把这个家伙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了草,不过这个时候她只是心疼得不行。
“太医说你要明日才会醒,所以这会儿都回去了,我去帮你叫他们过来看看。”楚遥说罢,便起身要走。
手指却被人拽住,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旋即低下头看着抓住她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无力却又透着坚持。
“太晚了,别去了。”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目光却很是冷静,直白地告诉她这么晚了她这个公主在他房里,还去叫太医,很不合适。
被他这么一看,楚遥面上猛地红了起来,被他抓住的手也倏地收了回来,她尴尬地别开眼解释道:“我只是……帮小十四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你醒了……”
所谓的越描越黑,便是这样。
楚遥解释得有些手忙脚乱,看得向来沉冷的南谨轩有些忍俊不禁起来,他微微勾起嘴角,低声说道:“公主不必紧张,属下没有非分之想,公主心系十四皇子和三皇子,才会对属下关心,这是人之常情。”
听了他的话,楚遥直觉反驳,脱口而出:“谁说我是为了他们两个关心你的……”
“……”本想着为公主殿下圆场的某人也一下子语塞,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楚遥讪笑了两下,才缓过神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对我三哥有救命之恩,我同三哥打小就好,他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
“属下是侍卫,保住殿下本是分内之事。”若这样的话由旁人来说,楚遥必定觉得那人太会说话,阿谀奉承,但是这话由南谨轩来说,她却觉得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若是再有下次……”楚遥忽然变了脸,恶狠狠地瞪他,“给我有多远,躲多远。”
南谨轩挑眉,眼底闪过诧异,动了动唇,却是没说出话来。
“你母亲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有个万一……我和三哥拿什么去还给你母亲。”楚遥定定地望着他,说得郑重其事。
在南忠公府,南谨轩这个庶子只有一个母亲,便是南忠公的夫人,而他的生母,那个南忠公的通房是不被允许唤作母亲的,甚至连姨娘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因而当楚遥说起他的母亲时,南谨轩的脸色微微有些古怪。
“父皇念你救驾有功,已经下了圣旨到南忠公府,抬了你生母蒋氏为侧室。”楚遥含笑望着南谨轩,难得见他平静的眸子里浮起了涟漪。
她是知道他的,南谨轩十分孝顺,小时候因为生母身份卑微和自己庶子的身份让他受尽欺辱,但是他并未自暴自弃,反而越发地隐忍和努力,他想要让他的生母母凭子贵,只可惜前世时南谨轩尚未出人头地,他的生母便被南忠公府的侍妾害死了。
楚遥暗暗发誓,这一次有她在,她绝对不会让南谨轩再承受一次丧母之痛。
“谢谢皇上恩典。”南谨轩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想来对这个恩赐十分感恩。
“那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看出他的疲惫,楚遥便打算告辞,想着一会儿离开之后让十夜去找太医过来看一眼他,虽然人醒了,但是似乎还是很痛的样子。
“公主千金之躯,属下不过是皮肉之伤,不需要……”南谨轩忙不迭地开口拒绝。
“南谨轩。”楚遥扬声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说道,“我楚遥交朋友从不管对方是谁,何种身份,你能真诚待小十四,能为救我三哥豁出性命,又为何总是在与我相交这件事上扭扭捏捏?总之,不管你是什么态度,南谨轩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给南谨轩说话的拒绝。
望着被大力关上的房门,南谨轩只有暗叹一声,眸中暗潮涌动,藏在被中的手握紧。
第049章 吐露心意
“三哥?”楚遥刚踏出房门,便看到立在门外的楚御烽,只见他眉头微皱,很是凝重的样子。
楚御烽看了她一眼,便径自往前走去,楚遥想也不想便抬脚跟着他往走廊深处走去,她心下暗忖,只怕三哥是察觉出她对南谨轩的不对劲来了,看这架势是要兄妹谈心了。
“南二救我一命,我自会谢他,不论他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但是不包括我的妹妹。”楚御烽开门见山,没有半分的隐晦,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三哥觉得,南二哥配不上我。”既然三哥如此直接,楚遥也不拐弯抹角,她咬了咬牙,狠下决心说了一句话,“那若是,我就是看上了他了,又当如何?”
这么霸道蛮横的话当真是只有这位七公主才敢说出口的,楚御烽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本准备好的一大段话想套出楚遥的心思,如今却是半句都派不上用场,他只觉得实在头疼得紧。
“南谨轩有情有义,淡泊名利,我觉得他很好。”楚遥说起南谨轩时,一双眼睛都发亮了,神采奕奕,炯炯有神地望着楚御烽。
楚御烽抿唇不语,这个妹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从小便任性叛逆,旁人越是反对她越是坚持到底,所以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才能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了。
他承认,南家二少确实不如传言中那么没用,他也确实很欣赏他这般不显山露水的性子,但是欣赏是一会儿事,作为妹夫又是一回事,小七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谁不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即使找不到十全十美的夫君,却也不该是南谨轩这样木讷寡言的人才是。
“小七,母后教你的礼仪矜持都忘记了么?堂堂公主之尊,怎么能说这么没羞的话?”楚御烽板着脸训她,只是对面那人却是没把他的冷面孔当回事。
“我只知道,母后从小就教我,想得到什么就要自己争取。”楚遥倔强地迎视三哥,她从来都是执着的,从前对南慕封如此,如今对南谨轩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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