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玉无玦看着她继续问道。
这话听着平常,似乎在说兔肉,可又似乎带着某一层意味,旁边与玉无痕开口说话的盼夏闻声顺着答了一句,“小姐既喜欢又习惯!”
“是么?”玉无玦挑了挑眉,却是看向阮弗,只在盼夏旁边的青衣小声道,“不许乱说话。”
盼夏有些委屈地道,“哪里乱说话了,小姐明明喜欢吃呀!”
青衣听此,却见阮弗没有说什么,只道,“再说话,你的兔子就烤焦了!”
盼夏呀一声,身心又放在了烤架上的兔子上,只玉无玦微微摇头笑了笑,似乎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阮弗没来由觉得有些不服气,每次看到玉无玦这种好像什么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总让她觉得不爽,“王爷似乎很高兴?”
玉无玦并不否认,“的确是。”
阮弗继续道,“不知王爷可喜食兔肉。”
“尚可。”
“不知王爷可知食兔肉的学问?”
玉无玦顿了顿,眉头下意识皱了皱,“愿闻其详。”
阮弗轻轻一笑,“兔肉称荤中素食,性味偏寒,多食易伤肾气,损元阳,食用之前,还需以野果消食备用为佳。”
“阮儿涉猎广博,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一说法。”玉无玦道,食用之前以野果消食,他怎么不知道,不过……伤肾气损元阳,的确不宜多食用。
“王爷不相信我么?”阮弗转头,有些认真地问道。
说着,已经拿起先前采摘放在一旁的野果,一人分发一个给玉无痕和青衣等人,“兔肉已经快熟了,你们先食用些野果。”
盼夏虽然觉得奇怪,毕竟以前夫人可从来没有如此说过,不过既然小姐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对的,只愉快地接过了阮弗递过来的野果,便放入了口中,“多谢小姐。”
阮弗将一只野果递到玉无玦的跟前,“王爷尝尝?”
玉无玦笑了笑,接过阮弗手中的野果,虽然知道这个说法事有蹊跷,但还是放入了口中,只是,单单只咬了一口,便觉得满口升涩,舌头发麻,若不是晋王殿下有十足十的克制力,只怕一张脸已经毫无形象地皱成了一团了。
见他动作凝滞了,阮弗咬了一口手中的野果,有些好奇地道,“王爷怎么了,不好吃么,还是看不上这等山中野味。”
盼夏闻声看过来,不禁呀了一声,“王爷手中的野果是没有成熟的小果,吃下去,恐怕牙都要酸掉了!”
“呀,真是不小心,竟然是没有成熟的野果,王爷还是快些扔掉吧,只是可惜了,只怕待会再食用兔肉,是尝不到味道了。”阮弗意外地道。
在场的人,任是谁,只怕都能看出阮弗是故意的,玉无玦有怎么会不知道呢,看着眼前女子表情意外,似乎带了小小愧疚但分明是忍者笑意的样子,玉无玦艰难忍受着口中的涩味,“想笑便笑,本王又不会将你如何,不必忍者。”
阮弗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瞬间都因此变得明艳了许多。
盼夏等人先是愣愣地看着被算计了的晋王殿下,而后皆是抿唇而笑。
玉无玦看着阮弗似乎因为终于做了一件让他出丑的事情而漾开的笑意,直接抓过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她手中已经被咬过的野果,而后在阮弗瞬间变得通红的面色中,煞有介事地道,“嗯,味道的确不错。”
“你……”捉弄不成反被捉弄,阮弗突然有些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若是旁人,只怕她能立刻翻脸,可是此时,向来清明的心却因为玉无玦有些意外的混沌,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情绪,不是生气和愤怒,而是紧张与意外。
突然意识到在他们身边还有三个人,回头却看到玉无痕与盼夏等人面上皆有惊讶的神色,而后在阮弗突然回头的瞬间,纷纷转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呀,兔肉快好了。”
玉无玦却像一个没事人的样子,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阮弗有些愤愤地看了一眼玉无玦,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玉无玦将她面上的神色收入眼中,的唇角勾了勾。
他总是忍不住,忍不住去试探,想要了解,想要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即便知道她正在一点一点习惯自己的接近,心中的坚冰正一点一点的融化,可他要的,不仅仅是一点一点而已,是自私的全部……
是习惯,是喜欢,不,也并不仅仅是喜欢而已。
晋王殿下吃下了一顿生平第一次感觉不到什么好味道的实际山非常美味的兔肉之后,几人又在树林里靠着树干休息了一阵。
南方平静的树林,树叶并没有完全枯黄,还有不少绿意,让这片林子,看起来并不是很萧条,安静的树林里,几匹马儿被拴在了树上,原本平静的站立,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了起来,可靠着树干休息的五个人却浑然不知,直到混着沙沙的风声,几个黑色的身影穿梭在树林里,朝着五人而来,落在五人身前,其中一人正要朝着阮弗抓去的时候,玉无玦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眸,手掌一伸,原本挂在马上的剑顷刻间便脱离剑鞘而出,落在了他的手中,也直接将伸手向阮弗的人一剑劈开。
事情的转变似乎只是在一瞬间的时间内,等到那人感觉都痛意失声喊出来的时候,盼夏与青衣等人却齐刷刷睁开了眼眸,朝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猛地出手。
黑衣人根本就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瞬间反应过来之后,只得猛地向阮弗等人挥刀劈过来。
阮弗在玉无玦挥刀劈向往自己而来的人并且被玉无玦带走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眸,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哪里有刚刚在休息或者说昏迷过去的样子。
被玉无玦放在了身后的空地上,前面的四个人将黑衣人的路完全阻挡住了,原本静谧的林子里,厮杀持续了一刻多钟的时间,一刻多钟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再无生还的黑衣人。
阮弗走上前去,“这些日子,就是这些尾巴?”
在离开韦州两日之后,他们便发现了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帮人,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急于出手,他们自然也不会立刻出手,只慢慢等着看对方是否还有人加入,但持续观察了几日之后发现并无变化,直到进入了林子之后才发觉他们的脚步跟得更快了,加之快要到达沔水,不得不出手。
玉无玦沉默地点了点头,阮弗看向他,“看来是因我而来。”
玉无玦继续点头,“从玉峰山一战之后,天下皆以为孟长清心向辰国,有人只怕忍不住要出手了。”
青衣已经上前挑开了黑衣人的面纱,“是死士。”
阮弗眯了眯眼,“死士?”又看了看他们的的容色,“不是中原人。”
玉无玦瞥了一眼,“是塞外人。”只是,塞外人的杀手如何能这般轻易进入辰国,并且还如此通常过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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