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闻闻言,面上渐渐放松下来,不是害怕,而是好像确定了什么事情一般,看起来,反倒是不太着急了,看向着急不已的曹方,他道,“曹大人,你是想要留命还是想要这官帽。”
曹方闻言,诧异不已。
许怀闻道,“本相给你指条明路,这件事,你需暂避,如今陛下将你贬了三级,这般大动作,未必没有只是做给辰国看看的意思,陛下怎么会忘了你的汗马功劳,趁着这段时间,曹大人不如趁机称病,回乡休养,至于那些孟氏后人的事情,交给本相来做就是。”
曹方一愣,“相爷,只能如此么?”
许怀闻道,“曹大人好好想想。”
曹方果然沉默了,许久之后,便道,“下官这就回去向陛下请病回乡,连夜离开。”
许怀闻点了点头,与曹方再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曹方又再次匆匆离去了。
待到曹方离开之后,许怀闻的身边才出现一人,许怀闻道,“倒是好本事,竟然已经追查到了曹方的身上。”
“相爷……”
“孟氏的后人?哼,孟氏后人活着的如今可都是在西边的野嶂林子里,出不来呢,如今能在华都自有行走的,除穆府的人呢,还能有谁?”
“曹方是留不得了,今夜他既然要走,你便去送他一程。”
“是!”
暗夜五更,正是人们好眠的时候,一辆马车在辰时城门关闭之前悄然离开了华都,五更十分,已经远离华都将近百里,可见马车速度之快。
马车里携带一家老小,皆是不知老爷为何突然称病回乡了,女眷们还有埋怨的声音,不休不止。
曹方受不了的,沉声呵斥了一声,“闭嘴!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
马车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可是,原本稳妥前进的马车,这时候却猛然停了下来,坐在马车里的女眷,随着马车地晃动被甩出了车外,一把利剑,抵在了曹方的脖子上。
曹方看着眼前的蒙面人,睁大了眼睛,而在那边蒙面人的后边,还有几个黑衣人,而赶车的车夫,不知何时已死在了他们刀下。
“你们……你……”曹方声音颤抖。
女眷们的哭声渐渐传开,黑衣人显然是不耐烦了,直接拔尖刺入了那些女眷心口,哭声骤然停下,曹方不可置信,看着家中妇孺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声音发抖,怒气腾盛,“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只有死人才有资格知道。”
说罢,他一剑刺向曹方。
可是那剑鞘并未没入曹方的脖子,只随着叮咚一个声音,长剑被一个东西碰开,黑衣人顾不上曹方,猛地回头,却不见人影,可却见站在自己背后的几个同伴,在无知无觉之中,脖间喷射出一抹鲜血,在月光下尤为清晰。
他猛然睁大了双眸,而他还来不及看见对方的身影,便觉得一阵掌风过来,略过心口,尚未看清来人是谁,只能无声无息,颓然倒下。
曹方颤抖着身子,看着黑衣人倒下,想要逃走,却已经不敢再有动作,“是,是谁……”
“曹大人胆子这么小,这些年,到底是如何做亏心事的呢?”
一个淡淡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过来,曹方看不见人,但是更感到害怕了,空旷旷的地方,又听见了一个轻笑的声音,“呀!一股骚味!公子,你把曹大人吓尿啦!”
又是听见一声嗤笑的声音,是原来那人的。
曹方瞳孔睁大,“是,是谁……壮士饶命,你若要钱财,我身上的钱财全部给你,不要杀我……”
曹方声音颤抖。
“哼!公子才不会在乎你那点银子!”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曹方害怕不已,左右四下看,不敢说话,而后只觉得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而后便失去了直觉。
“窝囊!罢了,收拾了这一个,还有另一个,带上他!且去看看,这些人都约好了似的,非要今夜逃亡,莫非今日黄历上写着宜出逃?”那声音带着学些洒脱,更多是不羁的慵懒,可偏偏稳而有力。
一声过后,空地上恢复沉静,只闻夜风中,还有血腥之味。
------题外话------
咳咳咳,你们说青衣在干嘛?
你们说,是谁来了?
第162章 南华始乱
十月已结霜,大清早,天刚刚亮,华都城门在迷蒙的晨雾中被打开,城门刚一打开,外边便涌进七八个人,抓着打开城门的守卫便结结巴巴地道,“官,官爷,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清早地吵嚷什么,一大早哪来什么大事,晦气!”
“真的出事了!”
“是啊,真的出事了,城外……尸体……”
这帮人看起来都是寻常老百姓,七八个人七嘴八舌,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城外,尸体,官家马车的尸体!一家老小!”
那守门的士兵一听到这样的话,再看这几人的神色,心中也相信了几分,睁大了眼睛瞪人,“你说什么!”
大清早的城门口便是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会儿,一帮人便都涌向了华都京兆衙门。
今日诸国还是有比试的,阮弗再听到关于曹方一家在城外被杀害,曹方尸首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比试结束回到驿馆之中的时候了。
听到曹方一家妇孺老小全部葬身在城外的野地,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
彼时,玉无玦正坐在阮弗的身边,听此,只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
待人退下之后,他看向阮弗,将阮弗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揉了揉。
阮弗闭了闭眼,道,“我没事。”
尽管她恨不得将曹方千刀万剐,但并非将这怨恨放在曹方的家人身上,曹方的家人并不知曹方当年做了何事,但是昨夜的那一场灾难,终究还是祸及无辜了。
玉无玦抬手抚了抚他的长发,像是安慰,又像是劝导一般,“都是命数罢了,曹方迟早要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可曹方的家人若是活在世上,未必不会心存怨恨,阮儿,这世上,一个人的敌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的怨恨。”
人心怨恨,才能生成将疯狂做到极致的人,而他宁可去动那些无辜之人,也不愿让她日后有陷入危险的可能,这世上,人心之丑恶,他再明白不过了。
玉无玦是极少在阮弗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的,尽管他们彼此各自都不是良善之人,但是,玉无玦却始终将最好的一面表现在她的面前,像今日这般直白的,似乎很少。
阮弗叹了一声,她怎么会不明白呢?那心绪,也不过是下意识反应罢了。
摇了摇头,她道,“曹方想必还是活着的。”
玉无玦看她,阮弗道,“按照他们描绘的杀人手法,想来是稷歌已经到华都了,曹方应该在稷歌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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