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无玦的声音,他已经不知醒了多久,身上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就坐在床头看着她。
他目光温柔缱绻,比昨夜那个情动时候人少了一些霸道。
一夜折磨,阮弗的羞意早已被她磨尽。她睁开眼睛,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就开口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去上朝么?”
玉无玦倒是被她问得失笑了,“阮儿难道不希望在我们洞房之礼之后的第二日便醒来便看到我?”
任何一个女子,自然都不会想要在昨夜那般缠绵之后第二日醒来却找不到丈夫的身影,不过,虽是这么想着,阮弗却往被子里埋了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笑道,“反正日日见你,有何关系。”
虽是这么说着,唇角却扬起了几分,显然是心情很愉悦。
不过这话,玉无玦可就不太乐意听了,颇是委屈地道,“这才新婚,阮儿便如此嫌弃为夫了么?”
说罢还拿着鸦发未梳的脑袋在阮弗尚还光裸的肩头蹭了蹭,蹭得阮弗一阵痒意,忍不住轻笑出声。
或许是因为昨夜两人闹腾得太晚,她这会儿轻笑的声音还带了一丝沙哑和艰涩之意。
阮弗忍不住推他,“你起开,别闹……”
不过这会儿的玉无玦显然是幼稚得很,才不理会阮弗这话,蹭着蹭着便又在她身上点火了。
他这一夜几乎未睡,昨夜那般疯狂,是他失控了,让她流了许多泪,待他后半夜为她清理身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如何猛浪,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怅然。可清醒之时,脑海中却始终滑过她在自己身下承欢时候的模样。
他想,自己要变成一个重欲的人了。
阮弗身上未着一物,清爽干净得很,却有一股独属她的芬芳之味,让玉无玦一旦吸入,便觉得食髓知味一般,何况……
看着她肩头留下的深深浅浅地痕迹,尤其是心口那一块地方,更是如此,玉无玦哪里还能无动于衷,轻轻浅浅的吻,又在昨日留下的痕迹上印下了新的痕迹。
天光大量,床帐轻动,又被一只长臂给放了下来。
红被之中,又传出了阵阵轻喘的声音。
盼夏守在门外,分明是听到了阮弗和玉无玦起来的声音,但是不一会儿便又听见里边传来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尤其是她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什么声音听不到,这会儿,一张脸如同滴了红墨汁一般,吩咐着几个提着水盆的丫鬟道,“王爷和王妃,大概还没有起来,都先下去吧。”
几个丫鬟连头都不敢抬,便又跟着盼夏下去了。
到底是昨夜太过闹腾,玉无玦即便是食髓知味也不敢把阮弗闹腾得太多伤了她,因此,自然,最后苦的还是他自己,等两人再出屋门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不过那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时间。
身为一府的主人,阮弗长这么大,几乎从来不会在过了辰时将近午时的时候才起床,可今日竟然如此晚,再加上旁边的盼夏看着自己便一张脸红得通红的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分明昭示着自己与玉无玦大白日的在屋中做了什么么,当即越是这儿想着,越是羞恼,径自用膳,也不理会玉无玦了。
玉无玦倒是没什么,与阮弗一双眸中含带控诉的样子,他倒是春风满面,整日唇角皆是挂着笑意,好似很知足的样子,就恨不得挂着一张招牌让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能明明白白看得出来“本王很高兴”了。
于是,用过午膳之后,玉无玦出门了,阮弗一想起昨日的事情便羞恼,而后将浴室里那些个纱幔和挂画一股脑全都拿了下来,塞进了房中的一个箱子之中,大有一股让他们永不能见到天日的气势,这事儿,晚间回来的时候玉无玦自然是知道了,见此大概是想到了阮弗自己做这件事情的表情,又是一阵发笑,阮弗却是恼得连着几日都不用那个浴池,不过这浴池本就是为了给她调理身子的,因而,玉无玦最后还是好说歹说了许久才让她每日进去泡一会儿。
阮弗自然是明令禁止他不许在她泡浴的时候进去,玉无玦倒是遵守了规定了,不过他虽是不进去,刚开始几日,阮弗却几乎每日沐浴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一夜两人在这浴池的猛浪之举,直至最后竟也麻木了,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玉无临等人被关进了大宗院,剩下的其余的人,自然也是当被如何的便被如何了。
一切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自从那一日得到桃花林的消息,高车族的事情又牵连到已经死去的康妃母家王家之后,玉无玦便一直在派人调查王家过往的事情。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四月初。
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晋王府中的玉兰花花期未过,依旧是一片盎然之意,这里的植株已经有了不少年岁,枝丫横生,多了许多妙趣,玉兰开放的地方,不仅芳香四溢,便是地上也铺了一层落花。
阮弗尤为喜欢这一点,不管是基于过往的那些念想,还是玉兰本身的意味,或者这一株一株的玉兰,曾经代表了这个种植了满院玉兰的男子,在岁月洪荒中没有尽头的刻苦思念和执着。
如今朝中并无大事,院阁的事情她也渐渐交出去,就等过了这一段时间,院阁那边做好了安排她便与元昌帝请辞交接,其实说是请辞,倒也不算是什么请辞,毕竟其实院阁的总理事,也不像六部或者别的衙门那般需要一个证明身份的印鉴的东西,因此,她这会儿也算是闲下来了。
此刻她正拿着一本书卷在小亭中翻阅,这是近几日无事的时候她爱做的事情,只是今日与往日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小亭的外边,却是玉无玦在挥毫拨墨。
这样的景象,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了,不过以往他在挥毫拨墨的时候,对面并没有那个此时正在安静的女子罢了,此刻身旁也没有个伺候的丫头,不过两人倒都是显得很惬意。
一幅画很快就好了,画作上的女子坐在亭中,眉目安静,正在翻阅一本书卷,而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正在盛放的玉兰,玉无玦很是满意自己的画作,再抬头看,却发现阮弗那边,好像在他作画的时间一直未曾看过来一眼,也不由得叹气了,走过去,将她手中的书抽走,道,“我画了许久你便在这里看了许久,眼睛不难受么?”
阮弗这会儿终于转回头看他,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不是你要作画,我若是动了,你还能画得好。”
玉无玦简直是被她气到,他倒是发现了自成婚之后,他的阮儿便无缘无故多了一些气到他偏偏又让他无可奈何的本事,这会儿他先是气着了又笑道,“便是你不在我跟前,我也能将你各样姿态画出来。”
阮弗轻哦了一声,又伸手将他手中的书卷抽出来,她看得正起劲呢。
玉无玦自然不会给她,“先休息一会儿,伤眼睛!”
说罢直接将书卷扔在石桌上,好似那书卷与自己有仇似的。
阮弗无奈,不过倒也不去抢着,玉无玦却拉着她往亭子外边走,让她去看看那一幅画,这举动,颇有一些幼稚的邀功的意味。
52书库推荐浏览: 西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