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于杜醉芙的聒噪早就不耐烦了,虽然依旧是一脸温煦,可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晋王殿下眼神冰冷对上杜姑娘道,“与你何关?”
杜醉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愣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神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玉无玦,阮弗见此,只得无奈道,“杜姑娘,兄长的脾气不太好,抱歉,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杜醉芙双目欲泪地瞪了一眼玉无玦,转身跑出了阮弗的帐篷,阮弗见此,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额头,玉无玦道,“不耐的是本王,阮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阮弗抬头,“我只是觉得王爷本来还有更好的办法,为何让我周旋许久?不过……可惜了杜姑娘了。”
玉无玦轻哼一声,不再言语,阮弗却是继续刚才的话道,“原来是北方的古伦部落,看来,汪古部落是想要扩大地盘了。”
玉无玦也道,“古伦部落盛产矿石,铁器,汪古部落想要与古伦部落联盟,看上的可能就是这么一点。”
不过,阮弗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这一点,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解地道,“我记得,古伦部落的公主与多勒部落的王子……应该是订下了婚约才是……怎么,难道古伦部落不止一个公主?”
古伦部落当然只有一位公主,不过玉无玦眯了眯眼,“阮大小姐的消息倒是灵通。”
阮弗轻咳了一声,她能说这是上次与稷歌见面的时候稷歌谈及草原之行无意说起的么?玉无玦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只知道,阮弗似乎总是能够知道一些别人难以知道的消息,比如眼前这个,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三个部落之间可就不太平了。
阮弗挑眉道,“王爷有何打算?”
玉无玦看向阮弗,示意她先说。
阮弗扬唇一笑,“王爷继续往汪古而去,我去多勒部落如何?至于剩下的古伦部落,三个部落可谓是三角鼎立,只要其中任何一个塌了,古伦部落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对于阮弗眼中表露出来的自信,玉无玦并没有马上同意,虽然带阮弗出来是他的意思,那是因为阮弗表现出来的能力绝对比许多人要好得多,只是……若是让阮弗独自一人前往遥远的多勒部落,却也不是他能够放心的。
玉无玦并没有意识到,仅仅是不足半个月的时间,对于阮弗,哪怕心中疑问千万,没有解答,却依旧莫名地多了许多不比往常一般利落的思虑。
可阮弗显然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多么危险与不能应付,不知玉无玦到底在想什么,只当是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心中前世今生累积的对于眼前这人的好胜心再一次升了起来,“王爷不必多虑,如今草原也算是多事之秋,还有安夏那边骚扰,只要处理得当,总能达到我们需要的效果。”
玉无玦定定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点不下这个头,阮弗也不急,“王爷是小看女子还是小看我?”
玉无玦小看谁也不能小看阮弗,“看来阮大小姐胸中已有丘壑了。”
阮弗不语,说是胸有丘壑当然不能,只能说有个大概的想法,具体的还要看到了多勒部落之后如何实施。
玉无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也好。”
阮弗扬眉一笑,笑意中多了几分明丽与真心,“多谢王爷。”
玉无玦淡淡点头,“既然如此,阮大小姐先休息一番。”
说罢已经站起身来,不过还未抬步,又从袖中摸了一个药瓶出来给阮弗,阮弗有些讶异,玉无玦淡淡道,“阮大小姐换了地方,可能睡得不太好,这是沈老爹做出来的安神散。”
阮弗一愣,方才想起,或许真的会如此,也不含糊,接过了玉无玦递来的药物,“多谢王爷。”
玉无玦淡淡点头,似乎是顿了顿,方才开口道,“本王记得,阮大小姐是右相府的长女,并没有哥哥……”
阮弗心中一震,却听得玉无玦继续道,“右相的父亲,早在右相少时的时候便已经去世……”
这平白无故的话,阮弗自然知道是什么,哥哥……祖父……那是不能提及的前尘往事……那一夜,玉无玦真的听见了么?还是为了什么,压下心中的震动与慌措,阮弗笑道,“王爷在说什么?”
玉无玦定定看了她一眼,良久之后,才道,“没什么,阮大小姐先休息吧。”
说罢,不再说什么,却是转身离开了阮弗的帐篷,只留下身后的阮弗,握着药瓶的手松了又紧,心中升起一抹难言的滋味,万般滋味,哽在喉头,只觉得又一股热辣辣的感觉,烧灼得她一句话也开不了口。
他……这是怀疑了什么么?阮弗看了看手中精致的药瓶,唇角升起一抹苦笑。
夜幕降临的时候,篝火晚宴也就开始,空旷的场地上,早已搭好了木杆架成的支架,依次堆垒成垛,阮弗与玉无玦到的时候,很多草原男子已经在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了,悠扬的马琴音乐夹杂在阵阵欢快的声音之中,还有那些阮弗根本听不懂的草原歌曲,不过,这样的热闹的氛围很容易感染人。
阮弗与玉无玦是跟随杜家三兄妹一起来的,座位自然就安排在了杜家三兄妹的旁边,待到坐下之后,乌兰部落的首领便拿着酒杯过来与杜山说话,对阮弗与玉无玦两个气度非常的人也是很友好,索性乌兰首领也没有说什么很难懂的话,阮弗差不多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乌兰首领只与他们这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又转身离开了。
阮弗与玉无玦坐下之后,便有人将烤熟的羊肉,水酒带到他们这一桌上了,草原的姑娘,比中原人要奔放热情得多了,看向玉无玦的眼神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之色,阮弗见此,只掩唇一笑,看着晋王殿下分明和煦但却是敬而远之的神色,在一旁偷乐,草原的姑娘可不比中原,他们天生喜欢强者,若是玉无玦表现得更加强硬一些,反倒有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是表现得不强硬,又不是晋王殿下的风格,因此只能敬而远之了,而且,这是别人的地盘,晋王殿下就算心中不喜,也不好发作啊。
如此一来,见到堂堂晋王如此憋屈,阮弗自然不会放过偷乐的机会。
不过很快她就偷乐不起来了,因为晋王的殿下扫了一眼场中的的男子,对着阮大小姐温和轻声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阮儿,可别高兴得太早。”
阮弗面上的笑意一收,正色道,“王爷说得是。”
这边的轻声细语欢歌载舞的草原男女自然是听不见的,只一旁的杜醉芙看着两人似乎是咬着耳朵说话看起来很是亲昵的样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一直都不是很相信两人是兄妹,女人天生的直觉总是这般没有道理,想了想,她猛地站起来,走到了正在说笑的阮弗与玉无玦的身边,笑道,“阮姑娘,咱们也去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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