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真是壮观,只怕再过许多年,能见到今日犒军场面的人,也难以忘记吧。”阮弗笑道。
“可不是么,这些都是我们辰国铁骨铮铮的男儿,保家卫国,功在社稷,辰国能够有今日的强盛,可离不开他们凡身肉体铸就的长城。”晋安郡主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其中的自豪,阮弗看了看晋安,又看了看天炎台上还在听犒封圣旨的众人,笑道,“看来,晋安崇敬很我们辰国的将士。”
晋安郡主脸一红,“难道你不是?”
阮弗掩唇一笑,“自然是。”
晋安郡主听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方才指着天炎台上的一个身影道,“阿弗,你一定知道天玄军吧,你看那个站在大皇兄后面的黑色身影,那位是天玄军的统领靳云,统领天玄军五年,斩敌无数,三次探入草原,对峙过北燕两位国君,是陛下钦封的神武大将军。”
说到最后,晋安郡主的语气里骄傲的意味越发明显,只怕是介绍玉无玦或者玉无修的时候都没有如此仔细吧,再看她面颊微红,阮弗不用多想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掩唇笑道,“晋安对神武大将军倒是颇为崇拜,似乎隐隐超出了逸王殿下呢。”
“你……你乱说什么。”晋安脸色微红。
舞阳听到两人提到了自己的父王,赶紧转回头道,“父王最厉害。”
阮弗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依旧笑看晋安郡主,“神武大将军英勇无敌,看起来,的确是一个铁骨担当的男儿。”
晋安郡主横了她一眼,不过唇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天炎台上的犒封已经完毕,重甲武将不下跪,逸王殿下接过了手中的犒封圣旨,转过身高高扬起,三千兵将高呼吾皇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
晋安郡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奇怪,怎么不见四哥呢?”
阮弗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些人影里面没有玉无玦的身影,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不过晋安似乎不好奇,对于玉无玦没有出席似乎觉得也挺正常了,只面上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散去,便听到舞阳欢快的声音,“四叔!”
两人齐齐转过头,不知玉无玦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坐在这一间茶楼,坐在门口不远处的座椅上正悠然喝着茶,晋安郡主的反应比较大,看了看窗户底下,又看了看神态翩翩温和的玉无玦,语气几乎有些结巴,“四,四哥,你……你不是……”
想起自己和阮弗刚在谈及靳云的话,晋安郡主莫名升起一些紧张。复而又道,“四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玉无玦瞟了一眼阮弗,淡淡道,“半盏茶之前进来的。”
阮弗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稍纵即逝的紧张,呼了一口气,晋安郡主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道,“四哥跑到我这里做什么,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一见四哥风采,四哥却躲在这里不参与犒军,等回去,肯定要被陛下说了。”
玉无玦站起身,走到与两人隔着一张小几的椅子上坐下,正落在阮弗的隔壁,“犒军与我何关?”
晋安一噎,说不出话来,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的,玉无玦伸手,捏了捏隔着阮弗的舞阳的脸蛋,笑道,“场面如何?”
这话问的是阮弗,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阮弗也不至于耿耿于怀,尤其此时此刻见到这位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声过似的,倒是多有了一些坦然的默契,她一开始见到玉无玦下意识升起的那一抹紧张,早已消散了,何况,他们之间,不管如何说,总是撇不开的,只道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很是壮观。”
玉无玦抱过已经朝着他伸出手的舞阳,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那边,玉无寒正在代替元昌帝与将士们问话,“还不算壮观,如今只是犒赏这一年在北方防御的将士,倘若真的犒赏三军,于兰台就容不下了。”
那样的场景,不敢想象,阮弗自己也没有见过,虽然她见过的犒军场面不止这一次,但这一次已经足够壮观了,只淡淡一笑,算是应下了。
再次见面,谁也没有提起别的什么,两人之间淡淡的融合似乎很自然,带了点点与沈家夫妇在深山中生活的默契,直看得晋安郡主有些奇怪,“四哥与阿弗好像认识?”
玉无玦不语,唇角只噙着一抹笑意,正在这时,门口的丫鬟来报,说是隔壁的凤大小姐也在观看犒军,想来与晋安郡主一见。
晋安郡主当即皱了眉头,“她来做什么?”不过就算不喜,既然知道了,断也没有无缘无故拒绝的道理,只道,“让她进来吧。”
凤沫染来看犒军的目的自然是玉无玦,只是,意外的没有在甲胄身影中看到玉无玦,而后才听说了晋王殿下在隔壁晋安郡主的楼阁之中,如此一来,自然请见了。
凤沫染得了应允,进入晋安郡主的楼阁之中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舞阳被玉无玦抱着交到阮弗手上的时候,这一幕自然而言,熟练至极,一对年轻的男女,中间隔着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即便这两个人并没有关系,即便这小丫头也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孩子,可舞阳抱住阮弗的脖子笑闹的样子以及玉无玦眼底流露出来的温和,还是刺痛了凤沫染的双眼,也让原本一颗雀跃的心也被浇了个彻彻底底。
以至于凤沫染极为难得地愣在了门口,脚步迟迟没有跨进来。
“凤大小姐怎么不进来?”晋安郡主挑眉道。
凤沫染反应过来,盈盈走了进来,对着玉无玦与晋安郡主行了一个礼,“沫染见过晋王殿下,晋安郡主。”玉无玦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晋安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凤大小姐也是来观看犒军的吧,不过这会儿也快结束了,既然来了,便坐吧。”
凤沫染坐了下来,才看向阮弗,“原来阮大小姐也在?”
阮弗淡淡点头,将舞阳放在了旁边的小榻上,“如此场面壮观,自然要来看一看的。”
凤沫染似乎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随意与晋安郡主聊了几句,却发现一旁的阮弗似乎没有插话的意思,玉无玦也只是静静喝茶同样没有说话,反倒是显得自己难以融入某种氛围之中,直到窗外再次传来整齐的步伐声以及逸王殿下发号施令的声音,犒军结束,百姓也纷纷散去,原本还坐在榻上的舞阳立刻站起来,“父王母后!”说着就要朝窗户看过去,突兀打断了她与晋安郡主心不在焉的交谈。
阮弗座得比较近,当即护住了舞阳,免得她往窗户上撞过去,可舞阳动作太快,导致她有些手忙脚乱的,玉无玦见此也站了起来,在她身边看着,一手已经抬起护住舞阳,从凤沫染的角度看过去,倒像是玉无玦将两人揽住了一样。
可阮弗没有注意到这些,更来不及看凤沫染眼中不可置信的诧异。于兰台上的众皇子,抬起头来的时候,自然看到了窗边的玉无玦以及无心看窗外却在玉无玦身边的一个女子的侧背。
那是阮弗在哄着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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