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冲看了一眼前面满心焦急的姚夫人,小声的对着主持说道。
此次跟着主持一同下山的还有许久未曾露面的季行知,只见主持朝他看了一眼后,季行知点点头,而后朝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做法台走去。
主持对着姚冲点点头,“姚施主请放心,老衲自当尽力。”
紧接着,主持便走到做法台简单的弄了弄,念了一会儿佛经,便走到姚夫人的身边,微微弯身道:
“姚夫人,老衲有一句话要赠予夫人。”
姚夫人赶忙道:“主持请说。”
“人世间一切事情都自有因果,因果循环,造就今日之事。凡事不可太过于强求,一切皆有定数。”
姚夫人一张脸不解的看着主持,刚想要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季行知就走了过来。
“主持,我们该回去了。”
主持朝季行知带哪点头,而后对姚夫人微微行礼,便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了。
“哎……”
看着主持离开的身影,姚夫人面露忧愁,姚冲这时走到她身边,双手抱住她的肩膀。
“夫人,不要太过于有忧心,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姚夫人依偎在姚冲的怀里,轻应一声。
就在这时,姚静舒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小桃第一个发现,两只眼睛闪着光芒。
“小姐!”
小姐终于肯出来了。
“舒儿!”
姚夫人看到姚静舒出来以后,激动地眼泪流了出来。
姚冲亦是如此,只不过在看到姚静舒此时的狼狈模样时,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姚静舒由于长期没有怎么进食,一张精致的脸此刻已经消瘦的厉害,两只眼睛有些凹陷下去,眼底是浓浓的青紫。
头发也都凌乱不堪,上面的发簪歪斜着插在头上,嘴唇一片苍白,隐隐有些干涩。
姚静舒几步走到做法台前,却没有理会姚冲夫妇,而是看着四周,慌乱的在找寻着什么。
“人呢!人在哪?”
“舒儿,你在说什么?”
姚夫人想要上前去拉拉女儿,却被姚静舒一把甩开。
“主持,主持人在哪里?”
刚刚她在屋里隐约听到了主持说的那番话,突然便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蹦出来,想要抓住时,却又消失不见了,所以姚静舒才再这么着急的要找到主持。
她觉得,主持能够给她指明一条方向,让她不再像现在这般的痛苦煎熬,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我不要再这样……我不要!”
姚静舒大吼一声,突然就像发疯了似的跑出来院子。
任由姚夫人在后面喊得再大声,再痛心,仍是没有停下脚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他的一生
寺里的钟声再一次被敲响,季行知看着已经跪在门口台阶上两个时辰的姚静舒,心下一抹不忍。
“主持,你不出去看看吗?”
主持闭着眼敲着面前的木鱼,神色如平时一般的淡然。
“行知,你可知她为何要跪在这里?”
“弟子不知。”
其实季行知也不知道,昔日看起来如此风光无限,光鲜亮丽的姚静舒,如今为何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主持停下手里的动作,睁开眼目视着前方的佛像,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切因果。
“世间的一切事情皆有定数,种什么因终究会得什么果。姚姑娘种下了恶意的果实,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对应的结果,她不想要受到内心的煎熬,便想来图的自己的一份心安理得。”
可是这份心安,又怎会是她跪几个时辰就能够求来的。
季行知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而后视线再次看向外面身子已然有些摇晃的姚静舒。
季行知不由心底划过一抹异样。
那样倔强的性子,和她真像。
“行知。”
正在想着其他的季行知听到主持在叫自己时,回过神,问道:“主持,怎么了?”
看季行知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主持摇摇头,一声叹息。
“行知,你当初带来的沅溪公子可有什么消息?”
季行知一愣,随后目光暗了下来。
“回主持的话,自她走后,行知与她便再无纠葛联系,因而行知对她,一无所知。”
听芋头说沅溪被太子殿下带走以后,季行知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不是打听不到,而是他觉得,既然走了,那便当做是永别吧。
从此,便不会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了。
只是为何每每想起,便会觉得心里酸涩难受。
这是季行知最为困惑的地方,也是一直缠绕在他心里的一个疑惑。
主持抿嘴轻笑了一下,而后便准备从坐垫上起来,季行知顺手扶了他一把。
主持在前面走着,季行知在后面跟着。
“行知,你在这寺里待了有多长时间了?”
“我从小就在这寺里长大,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主持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又开始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下山去?”
这个问题,问的季行知脚步一顿,而后主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
季行知眼里闪过片刻的犹豫,紧接着道:“行知已经习惯了在寺里的生活,不曾想过下山去。”
说到最后,季行知的眼眸便暗了下去,以前他有过一段时间很想要下山去,可是现在,就不那么觉得了吧!
其实在这寺里孤苦守完自己的一生,常伴青灯古佛,又何尝不是一种人生。
只是……
主持虽然已经年纪大了,但季行知说这话时,眼底流露着的东西,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微微摇头,主持又继续向前走去,而这而一次,他对身后的季行知道:
“行知,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季行知眼眸一怔,“主持……”
主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要说你不想下山,就算你真的不想下山,那么这一次,你不得不下山啊……”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做孔明灯
“老衲心里很清楚,你虽然嘴上说与沅溪再无瓜葛,可是你的心骗不了你自己。纵使你没有打探关于她的一切,可是你的心里早已经忘不了她了。”
主持语重心长的说完后,季行知突然就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半晌都没有反应。
而后才猛然跪下,“弟子有错,请主持责罚。”
他原本以为,他只要将心里的感觉藏好,便不会有人能够发现,可是主持刚刚说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
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主持淡笑不语,良久才缓缓道:
“知错能改,便是好孩子。只是这世间的因果,还需你自己去了结。”
说着,伸手去将季行知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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