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封姜醒来眼睛没那么好快,用力在石壁上刻了几个字,不用眼睛,靠手也能摸出笔画的那种。刻完两条胳膊都僵的不行,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之后,他将刻字的石头放在封姜手边。
封姜很聪明,只要意识一醒,肯定会分析发生了什么,不会立刻妄动,那他一定能发现这块磨过,使用过的石头,然后到石壁边看到,或者摸到那些字。
离开前,周尧还怕不保险,又在石板门前放了块石头,还划了记号。
最后,他才背起小包袱,推开石板门,再将其恢复原状,小心的离开了。
走出草甸,拉开好一段距离,他开始寻找黑衣人。
找不到,就自己闹出点动静,把人吸引过来。
他不会武功,五感不行,听不到很远,更看不远很远,但是感谢牛头沟深底环境,树高草密,太适合他了!
远远的,草会动,风会响,他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他,别人听得到他,他也听得到别人!
黑衣人来了!
周尧开始在林子里转。
照着之前走过的经验,还有车夫大叔的提点……
竟神奇的坚持了一个多时辰!
累的气喘吁吁,几乎快走不动时,他还有心思遗憾,只知道那位车夫大叔姓李,没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否则怎么也得好好谢一谢。
真是帮了他大忙!
眼看着离草甸很远,自己也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周尧方才撑着膝盖,停了下来。
不行了,他得果断放弃了,否则再来,不是他玩黑衣人,而是黑衣人玩他了。虽然黑衣人抓到他有可能会因为不是目标而放下,但要人家生气,真动了杀机呢?
保命的毒药不多,能省点就省点吧。
周尧拍了拍小包袱,身体一猫,钻进了草丛。
这一次,他没再故意发出声音,没再吸引黑衣人,而是悄悄的,轻巧的在各处穿行,寻找可能的道路和方向。
就这样,一直走了很久,转了很久,受不住了就休息一会儿,渴了饿了就喝点水,啃几口干粮……身后久久再无动静,周尧便明白,他甩开黑衣人了。
他开始下一步往哪里去。
停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沟里温度低,停下来就会冷。为免意外,也不能回草甸那里,万一再次被发现跟踪了呢?
一时找不准方向,他仍然是往远离草甸的方向继续走,再走走看。
没准走着走着,就能碰到醒来的,恢复如初的封姜找过来了……
可惜他等来的并不是封姜。
也不知道怎么拐的,莫名其妙的,他走到了一处略宽的土路,能供车走。
还被别人发现了。
“周尧?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尧听到声音回头,发现来人并不陌生,是华源商行的大掌事管金。
只要不是黑衣人,他就放心了。
他揣着手,漫不经心一笑:“这不是管掌事么?怎么,这地方是华源商行的地盘,你来得,我来不得?”
管金却十分警惕,手收到袖子里,眼睛紧紧眯起:“我无官无职,闲来自可随意走动,倒是周质子你,独身一人,偷偷摸摸来到这里,只怕不是散步这么简单吧。”
周尧却觉得管金很奇怪。
他没带下人伙计,就一个站在这里,衣服一如既往富贵,身上背着包袱,脚下穿着走远路的鞋,这是干什么?排场惯了的人,出远门不带人,活够了?
但是很显然,管金没有自杀倾向。
那么……不是出远门不带人,就是出远门的途中,慌称有事,让队伍原地休息,他独自一人出来办什么秘密的事!
这牛头沟,地险又阴深,有什么吸引别人到这里办事的地方?
周尧几乎立时想起,他舅舅兰林春!
大皇子制造的假象里,他舅舅抱着传国玉玺摔了下来,本人当即身死,尸骨被野兽啃食,传国玉玺呢,再次消失,没有踪迹!
那么想要传国玉玺的人,一定会过来找。
楚国的重宝失踪案里,管金一直游离在侧,看样子是因为东西丢了,怕受责罚,想把东西找回来。但那责罚,真就那么重,吓的一地大掌事惶惶不可终日?
周尧不禁怀疑,这管金怕是听说了传国玉玺的事,想要找到,大捞一笔吧……
如此,他提防自己也是应该。
时间有限,他怕自己耽误他找宝贝么。
“不管我为什么来,来干什么,但你肯定不想看到我,我呢,也不大喜欢看到你这张脸,太丑,影响心情。”周尧想清楚了,转身就走,“告辞。”
管金却不让他走,随手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周尧不防,被重重砸到了肩膀。
要是往常,他顶多趔趄一下,提防心起,立刻回身,大家都不会武功,谁能占得了谁大便宜?
可今日不行。
他与封姜……体力消耗太多,又为引走黑衣人,连着跑了很久,能强撑到现在,已经是一口心气支撑,再多的,却是不能了。
“砰”一声,他摔倒在地。
管金扔出石头,人就跟着跑了过来,将周尧狠狠按倒在地。
“兰林春是你舅舅,他把玉玺藏哪了,你肯定知道吧!”
一只匕首,抵到了周尧颈间。
周尧看着管金狰狞的脸,有些恍惚。
只剩一条胳膊的人也能把他死死按住,他现在是彻底废了吧……
“老子这条胳膊在断掉那日,就与你周尧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老子发过誓,若有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管金侧着身压着周尧,有些吃力,但他很执着,怎么都不放:“但今天,老子给你一个机会,你把玉玺交出来,这事咱们扯平,老子不再与你计较,若你不交,就死在这里罢!”
周尧被压的呼吸有些艰难:“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老子不信!”
管金刀尖把周尧脖颈逼出一条血线:“再敢说谎,你这脖子就断成两截了!”
周尧不知道为什么管金这么执着,突然间脾气这么大,但事实很明显,对方来真的,他必须自救!
“好,我说……我说……”周尧咳了两声,“你压的太狠了……我喘不过气……你稍稍松一些……”
“你果然知道!”
管金眯眼看着周尧。
他本来不想退,但周尧脸色苍白,荏弱的模样不像假的,这样想说话还真挺艰难。
周尧咳嗽声不停,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管金无法,只得暂退。
就是现在!
周尧突然发力,用全身的力气撞开管金,包袱在对方唯一的手臂上狠狠一砸——
匕首‘r啷’落地。
周尧抓住匕首,准备以此防身,不料管金突然发疯,扑了过来,正好扎在周尧手中的匕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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