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重已当即否认:“不是!”
周尧顾自言语:“我觉得,你没那么蠢,只是为了陷害我,没必要选这么个不合宜的场合……人不是你自己想杀的?大皇子让你杀的?”
商重已手上铁链哗啦一响,整个人朝周尧扑了过来:“我说过,我到房间时那毛三已经死了!”
他情绪非常激动,眼睛瞪圆,鼻翼翕动,仿佛想掐死周尧。
可惜墙上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离周尧四步,他就被牢牢定住了,再也不能往前!
周尧慢条斯理放下茶杯:“我不信你对大皇子这么忠心。”
商重已:“老子就是这么忠心!”
“是么?”
周尧定定看着商重已:“其实我对你能力很是认可。”
“你睿智,果断,设局稳重老辣,想从你的手掌心逃走,并非易事。”
商重已也是有虚荣心优越感的,被这么夸,怎会没一点得意?
他重重哼了一声。
“你这么厉害,能糊弄欺骗的肯定不只我一人,大皇子那里,你肯定私下为自己谋了不少好处吧?”周尧徐徐诱导,“一堆大傻子小傻子由着你骗的团团转,你不骄傲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不难受么?”
商重已怎么会不憋的慌?他有时都恨不得召号天下,让所有人知道他有多聪明,多会玩,可是不行,形势不允许!
这周尧真是个硬茬子,随便一捏就捏到了他心底的弦!
谁说周尧傻白甜特别好骗特别好制来着?他现在想啃对方的骨头喝对方的血!
哪个傻白甜能把他搞成这副模样!
商重已喉咙里憋着好几口血,硬着头皮吼:“老子就不说,就不告诉你,让你眼馋难受!”
周尧就笑了。
他没说话,但眉梢眼角带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到底谁难受,这不明摆呢么?
商重已气结。
周尧并不执着这个话题,转开又问:“我进大皇子府这么久,都没听商先生提起过家人。商先生未成家,父母兄弟呢?都有吧。”
商重已警惕的看着他。
“我想问的话,你都不配合答,我又不想走,只得聊聊家常了。”
商重已垂头:“我没有家人。”
周尧做惊讶状:“什么都没有?”
“父母死了,兄弟姐妹都死了。”
“那侄儿外甥呢,一个都没有?”
“对,一个都没有!”商重已恶狠狠看着他。
周尧摸了摸下巴:“我不信。”
“不信尽可去查!”
商重已吼的气壮山河,充满自信。
周尧垂了眼,看向自己指尖。
怎么可能没亲人?那个即将要冒充他的身份在吴地折腾的,不就是你侄儿?
这个人,一句实话都没有。
敏感的不敏感的,全都守的牢牢。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周尧转头,笑眯眯看着商重已。
商重已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尧就笑:“你都不好奇么?我一个质子,在楚地没权没势没人手,怎么掳到的你,还不被别人知道?”
商重已眼睛微眯。
他当然好奇,周尧……到底怎么有这本事的?还是在虚张声势,周尧在大皇子耳边说了什么,制造了个时间差,能留他一时,却不能留他很久?
“既然抓了你,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商重已,你会在这里死去。”
周尧声音很淡,听的商重已心下一凉。
“你就不想死的明白点?”周尧道,“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体面点。”
有时候越是平静的威胁,听起来越让人恐惧。
这没有光线的黑屋子,四外听不到一点声音,死了也没人知道……
光是想一想,商重已就后背发凉。
可他还是不想说,他还想赌。
没准周尧就是在虚张声势!他要说了,就彻底输了!
见他不答,周尧明白了:“想赌一把?也行。不过我耐心有限,你配合的越晚,死相可能越难看。”
话说完,周尧转身就走。
他其实早有预料,和商重已的谈话不会顺利。商重已是只老狐狸,肯定不会轻易招,需得好好磨一磨意志。但这一趟,他也是必须得来。
总得让商重已明白,这事是他干的。
之后,才好一气呵成!
周尧走出那个故意用简单材料隔出的小黑屋,找到哑仆,给了些赏钱。
感谢赖大人,细节上很体贴,知道他囊中羞涩,也知道他敏感,并没派什么太机灵的人过来,给了个无比安全的哑仆。
办完事,走出房间,突然听到墙角有动静。
“谁!”
他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
这院子是他借的,人手不够,并没有安排什么过紧的守卫,商重已,也是他借了封姜的手,悄悄绑过来的,不被人发现,十成十安全,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周尧一紧张,小跑着过去,连手中匕首都亮了出来。
封姜面对着周尧拔出的匕首,眨了眨眼。
周尧:……
“怎么是你!”
封姜很无辜:“我来看看……”
“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尧气很大。
这件事是他的私事,有关顶替阴谋,有关舅舅的消息,甚至还可能有关传国玉玺。他心里虽然给封姜定了个性,认为封姜想要玉玺是有苦衷的,但敏感时机摆出来,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不想让封姜知道。
“我无意打探你的私事,只是……”封姜话音顿住,自嘲的笑了下,“踏雪总是闹,大概是想你了。”
直到这时,周尧方才注意到,封姜怀里鼓起一大块,还在动……
封姜把衣襟拉开一条缝,小黑猫的圆脑袋就钻了出来,看到周尧那叫一个亲,恨不得当场就粘上来:“喵——”
周尧耳根有些红,接住小黑猫,半晌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没……”
“还有,它叫小黑,不叫踏雪。”
好像在附和周尧的话,小黑猫钻出封姜怀抱,就忘了曾在这人身上取暖过,呲着小牙表示不满:“喵!”
昨夜黑市拍卖会上,周尧被四皇子堵,脖颈曾被狠狠掐住,侧脸到耳边也留下了长长血痕。只是当时不甚明显,烛光也暗,今时光线明显,这伤痕,也越发明显。
一夜休息,颈间掐痕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变的更重,青青紫紫,十分骇人。好在是冬日,周尧特意穿了厚毛围领,外人并看不出来,可他刚刚一跑,毛领偏了,这伤,就露出来了。
衬上侧脸到耳根的一道血痕,更加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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