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赶紧说:“伯父千万别自责,伯父已经尽力了。”落后就要挨打,神仙也是如此,东岳大帝实力大降,各路神仙都想来踩上一脚。那镇玉真仙,区区一个真仙,论实力,也就是天仙接近玄仙的修为,论行政地位,也就是七品仙官,居然也敢把屎拉在东岳大帝头上。一来与东岳大帝空有尊贵身份却无相应实力和权利有关,二来也是东岳大帝为人低调的缘故。
东岳大帝喟然长叹:“我本预当个散闲神仙,显然已是不可能了。”
凌阳说:“不管是人也好,神仙也罢,都会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纷争。”
东岳大帝说:“你这样的年纪都看得透彻,而我枉活了大把年纪,却没能看明白。”
凌阳笑着说:“伯父说笑了,您不是没能看明白,就是看得太明白了。这才心生厌倦罢。”
“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确实厌烦。”东岳大帝说,“你说得对,不管凡间还是仙界,都有江湖。我以前太消极了。”
……
凌阳与东岳大帝一道回了泰山洞府,并问及镇玉真仙的下场。
东岳大帝淡道:“玉皇上帝的为人,注定了此人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为何?”凌阳问。
“不管镇玉真仙来找我麻烦究竟是他私自行动,还是真有幕后主使,但他一身鲜血淋漓,又被整成废人,谁会稀罕他?”他看着凌阳,又迷惑道,“今日紫玉对你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凌阳也感觉出来了,却猜不出原因,只能说,“大概被伯父的王霸之气给震住了,不敢再针对我了。”
东岳大帝笑骂:“你就与我贫嘴吧。我看事情并非如此,紫玉好端端的提及你父亲,不可能无缘无故。”
凌阳也想到了,但仍是摸不着头绪。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紫玉元君,应该是认得自己父亲的。
第47章 又是紫玉元君
因东岳大帝极有可能重新执掌地府,青冥王在凌阳面前根本摆不出鬼王威风,当凌阳前脚踏入森罗殿,后脚就从宝座上起身,亲自相迎。
“坤海,你来了?来来来,坐,坐。”青冥王亲自迎接凌阳,并让他坐在鬼王宝座下方的上,他自己也跟着坐在凌阳身边,还亲自给凌阳泡茶,一副重视下属的姿态。
森罗殿里的鬼吏们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位青冥王,排场老大,极重规矩,官威十足,今日居然破例,看凌阳的眼神又变了。纷纷在心里想:不愧为凌大人,阴间第一牛人。
凌阳自是明白青冥王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由何而来,却不点破,依然做作了身为下属的礼仪,恭敬落座,并双手接过青冥王递过来的茶,受宠若惊地道:“怎能让王爷纡尊,这怎么使得?”
“如何使不得?今日若不是你的当机立断,凡间怕是又要遭受大难。我地府又要手忙脚乱一阵子了。坤海你这可是首功呀。”
凌阳肃容道:“这是身为鬼神的职责,当不起王爷夸讲。”
青冥王感叹地说:“坤海虚怀若俗,身怀黎民苍生,本王甚是欣慰。可叹本王府里那帮鬼,却是尸位素餐,毫不作为。那袁俊,善恶不分,又还妒贤嫉能。已被本王处置了。”
凌阳毫不意外,但仍是说:“王爷断士断腕,大义灭亲,下官佩服。”
说了一堆废话后,凌阳这才进入正题,向青冥汇报今日在阳间的成果,并附上一份奖励名单,这些名单上的鬼神,在这次泰山事件中,都是出了大力的。现在把名单呈交上来,由鬼王施行封赏。
若是以往,青冥王又要仔细垂问一番,刷下鬼王威严。但这回却大手一挥,就允了,甚至还说:“坤海做事,本王向来放心。就按坤海拟的册子行赏便是。”并把册子递给身旁的文笔鬼吏。
凌阳离去时,青冥王还亲自送到殿门口,看得一干鬼吏无不大跌眼镜,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
……
从阴间出来,凌阳本来是直接回希望之域,但走到半路,又去了终南山一趟。
终南山神洞府里,依山而搭建的竹屋里,凌湛一身白色中衣盘坐于一方玉石上,双手掐印,身上散发着缭缭仙雾。
“恭喜大哥,修为好像又增步了一步。”以凌阳目前的修为,还看不出凌湛的俱体修为,但却从凌湛身上散发的气息,能感受到凌湛的修为比往日更增进了些。以前凌湛只是天仙中期实力,现在应该是接近后期了。
凌湛没有理他,依然掐着手印,这是道家修炼术法,凌阳也会。
凌阳不好打扰,就打量屋子里的摆设,这是用竹子依山而建的屋舍,除了靠走廊的墙是用竹子搭建外,里头的墙壁,全是依着山石打磨而成,显得并不规则。但主人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约三十步宽阔的房间,沿着石壁漫下来的雨水形成的水槽,隔出了起居室和修炼室。石壁下嵌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垒着各个案卷,并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满了无数种类的笔。石案旁边栽着一珠人多高的发财树,碧绿的叶子和四处伸张的枝杈,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另一边墙角处,一个一人环抱的树心被挖空,种了满满的一囊水晶球的黄菊。西墙正中挂着一幅《烟雨图》,左侧挂着一副对联,其词云:清风明月自来往,流水高山无古今。
东面石墙上,挖空一处墙壁,里头设着个三羊开泰小鼎。小鼎里插着支檀香,正散发出袅袅香味儿。东面角落里,一个藤木编制的多层书架,几卷古书、几盆绿萝小盆栽、外加一个古朴小竹筒,诗情画意,尽显其中。屋子里没有桌椅,只有一个铺着虎皮的矮榻,矮榻旁还有个乌木制的小几子,几子上一珠小巧玲珑的绿萝,和一茶具。卧榻应该就是修炼室,有些凌乱。
石墙和石板铺就的屋子,整个房间看起来很原始,但因这些古朴家具和普通的花卉盆栽,却打造出一种勃勃生机,和几分书卷气。
凌阳目光又在凌湛脸上淌过,玉石床旁边还有一个衣篮子,忽然他目光一凝,衣篮子里凌乱地躺着些衣物,上头居然带着血。
凌阳箭步上前,拾起衣服来,这是凌湛换下的里衣和一件黑色的外袍,黑色的外袍看不出血迹,却有股血腥味冲斥鼻间。
“大哥曾受过伤?”凌阳问。
凌湛依然闭眼修炼,并未回答,凌阳不好再问,只好静静地站在石床前,打量凌湛。
凌湛一身白色里衣,下身一件黑色牛鼻裤,光着双脚,头发束髻,只以一根玉簪子相绾,下巴带着些许胡茬子,略有些不修边帽,却给人一种野性狂放的俊美。
凌阳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心想:要不我也留些胡子?应该也会很帅的吧?
目光瞟射中,却发现起居室里还有一道门,好奇心使然,凌阳来到门口,略作打量,竹制的小床,紫色的蚊帐,雪白洁净的枕头纤尘不染,床头柜上还有些瓶瓶罐罐,以及一些颜色各异的衣物,这分明是一间女性的房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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