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切,一边还得注意锅里的情况,以免烧糊。
可惜6斤象鼻肉,全切成片,而且为了抢时间,还要切得薄,以免它老是煮不烂。这对一个小女孩来说,任务还是艰巨了点。
好在侯秋云跟儿子唠嗑完,就到灶房里来了。
“乖果儿,快别做饭了。公社要请大家吃年夜饭呢,菜就是用你那天发现的那些肉来做的。快别忙活了,咱歇会儿气,等会儿直接上公社食堂吃饭。”侯秋云招呼道。
红果儿一懵,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奶,他们是用什么肉来做菜啊?是不是最大的那个动物啊?”
“应该是吧,就那东西个头最大,肉最多呢。”
“……”
象肉唯一好吃的,只有象鼻。至于其它部位的肉,呃……他们把锅烧坏了,可能肉都还没炖烂吧……
“奶奶,咱今晚还是自己做吧。咱家的东西,肯定比社里好啊。”放着珍品不吃,去吃那个咬都咬不动的玩意,那不费牙吗?
侯秋云笑道:“那肯定呀,别的不说,咱家的油就肯定比食堂用的好!”她说着,就过来帮手切鼻子肉。
不过,侯秋云毕竟一把年纪了,考虑得还是比较多:“等会儿,咱一家三口,先去食堂做做样子。回家再慢慢吃年夜饭。”
红果儿点了点头,也是,今天田社长才唱了那出戏,她家要不去吃年夜饭,指不定人家觉着她爹心怀不满呢。
有奶奶帮手,她就就能腾出手来做别的菜了。
她去把之前在核桃世界里弄出来的西瓜切开,把瓜瓤切出来,一片一片摆到陶碗里。这就是今晚的水果了。
再把瓜皮上最外层的翠衣切了扔掉,其余部分切成薄片。她刚刚切瓜瓤时,故意留了一点瓜瓤在瓜皮上。这样等会儿做出来的菜,带的甜味儿会比较足。
接着,她拿了陶盆放到灶上,放油。等油热了,再放花椒、辣椒、葱花炒香,倒入瓜皮翻炒。等菜差不多熟了,才放盐,滴几滴酱油。
这些菜都是得现吃的。她是生了一个坏心眼,想让爹、奶在家里吃饱了,再去公社食堂。
要不然,等他们吃到食堂的饭菜,一定会郁闷死的!
侯秋云闻着那味儿还挺香,等红果儿把菜捞起来,就伸手拈了一片尝:“哟,这东西甜甜辣辣的,还真不错!快,端去给你爹尝尝。”
岂止不错啊,她说话的功夫,就又拈了两三块吃。
红果儿火候掌握得不错,炒出来的东西又脆又麻又辣的,正是本省人最喜欢的味道。况且里面还有股甜丝丝的味儿,吃起来,味道就更赞了。
“奶,你尝这个。”红果儿笑眯眯地拈了一块西瓜瓜瓤给侯秋云。
侯秋云嘴一叼,一咬,满嘴的甜汁,果肉也肉肉的,嘿,这味道可别提多清爽了。虽说是大冷天的,但也架不住这水果好吃啊。
这年头,除了山上的野果子,乡下根本没多少人舍得买水果吃的。很多农家小娃子长到七、八岁,都不一定见过苹果。男孩们对水果的印象,就只有“芒果”牌香烟上印的大芒果——他们喜欢收集香烟纸做游戏,可不就认识了吗?
侯秋云这还是头一次吃到西瓜。虽说非洲西瓜,跟中国西瓜还是不太一样的。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人生头一遭了。
忍不住叹息道:“我以前还觉着,城里人买那么贵的水果来吃,是脑子有病。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好吃。”
红果儿愣了一下,她奶没吃过水果?两眼突然就酸了起来。
她又赶紧给老爹端了过去。
果然,李向阳也被这两样东西的味道震惊了。每样都捞了好几片来吃。
估计要不是为了等亲娘和闺女一起上桌,他这会儿就能一个人把它们干掉。
但千万别以为,年夜饭就这样就没了。
红果儿还有鸵鸟蛋没拿出来呢。那个可是蛋中的巨无霸。
这东西一颗,顶得上二十多颗鸡蛋。
她想了想,这种野蛋味道肯定鲜美,要用别的烹调方法,难免破坏它本身的鲜味,干脆就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用水煮。
侯秋云看着那颗蛋,啧啧称奇。她这两天,已经过来看这些蛋,看了有十几次了。每回都还是觉得这蛋大得惊人。
长这么大,她就从没见过这样大的蛋。那得是多大的鸟生的啊?
她越想越觉得一队划的这座山,简直就是个无价宝。啥好东西都能捡到。别的生产队,哪儿有这些宝贝捡呐?
而且最厉害的是她家果儿,简直就是捡宝小能手!啥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捡到。
这运气杠杠的啊!
她这会儿已经把象鼻肉全切好了,问了孙女一句:“肉片是倒到卤水里吧?”
“嗯呐~。”红果儿应了她奶一声,把鸵鸟蛋装进陶盆里,开始煮白水蛋。
手上一闲下来,侯秋云的嘴巴就没闲住了。又叮嘱了孙女一次,叫她别往那座山上跑。她爹已经当了公社干部了,家里缺不了吃的。
红果儿觉得好笑,搜山都搜了好几趟了,她奶还不放心。
祖孙俩正在唠嗑,李向阳把堂屋里的菜又端回来了。
“要不,咱就在灶房吃吧?天儿冷,菜冷得快。这会儿不吃,等会儿就只能吃剩菜了。”他说。
侯秋云哈哈大笑,无情地戳穿儿子:“你是闻着味儿馋坏了吧?找这么个借口提前吃。”
“唉哟我的亲娘诶,最了解你儿子的,还是你。”李向阳完全不害臊,“娘,你是大家长,你先吃一口,开菜!”
“好嘞!”侯秋云也不矫情,从筷筒里抽了双筷子就挟了口菜。
红果儿也递了一双筷子给她爹:“爹,你先吃。蛋煮好了,我来弄。”
她爹哪儿舍得她忙活啊,抢先一步用抹布把陶盆从灶上移开。又把里面的烫水倒掉,加冷水凉一凉。这才把蛋从盆里取出。
把蛋搁菜板上一砸。嗬,居然没破!
再用力砸了下,这才破壳。一瞧那蛋壳的厚度,比鸡蛋壳厚实多了,又光光生生的,看起来跟薄瓷片差不多。
他一边剥壳,一边对红果儿道:“你还说你来,这么厚的壳,你个小娃娃剥得动?”
红果儿觉得好笑,她爹也未免太小瞧她了。但嘴里却嚷嚷着:“剥不动,剥不动。我爹才剥得动。我爹是咱们公社力气最大的人!”
小马屁拍得溜溜响。
你别以为只是剥蛋壳就成了。人家的蛋壳膜也坚韧着呢。李向阳拿筷子捅了两下都没捅烂。怕用力太大,会把里面裹的蛋捅烂,他拿刀划了一下,才把膜弄破了。
接下来就是把它竖切成六份,好让品尝美味了。
鸵鸟蛋比鸡蛋鲜香,但吃起来比鸡蛋口味稍粗糙些,也稍腥一些。像红果儿这样从物资丰富的八十年代中期,重生回来的人,对它的评价会比较中肯。
但侯秋云和李向阳就不一样了。现在鸡啊、猪啊都是集体财产,个人想吃,就得拿粮食去黑市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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