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她不会的~。”这句话肯定没法说服她奶奶,她只能搜肠刮肚找借口。
“什么不会?肯定会的!”侯秋云越想越急,突然站起身,“咱们现在就到队上去,这锅汤也端过去。咱不喝了,把祸事儿全推谢巧云身上去!就说是她哄骗你,让你收下肉的!对,你是队长的闺女,她要骗得你也收下了,就把你爹也拖下水了。队上就不好严惩她了!”
阴谋论的逻辑被编织得越来越严密,侯秋云已做好了战斗准备!
可当她看到红果儿懵哒哒的表情,以及夹杂其中的无力与无奈,她忽然反应过来:“红果儿……你娘这样对你……你是不是难过了?”
一把搂住可爱果儿,心里连呼“造孽”,轻轻拍着她后背:“不难过不难过,奶奶陪着你的。”
我不难过啊……我难过的是,奶奶,你可不可以停一停,别再往下扯了?
下面是不是又要问我,要是你真难过,咱就不去队上了?
果然,侯秋云叹着气,说道:“你要不愿意说你娘坏话,咱就不去队上了。唉,她要真把你咬出来,可怎么办哟?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出来!”
在她的唉声叹气中,红果儿终于成功拽到借口:“奶奶,这肉不是她给我的。她不是去割了两回肉吗?头一回的肉,她放在她家灶房里,就跑去割第二回 了。”
说着,她凑到她奶耳边,故作神秘地道:“红果儿是偷眯眯跑进她家灶房,把肉肉搬出来的。”
侯秋云一懵:“真的?”
红果儿用力点头。
侯秋云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拍了拍胸口:“以后你可别再去捡肉,也别跑人家灶房了,奶奶真被你吓死了!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才重要的,吃不吃肉又有啥关系!”
红果儿悄悄吁了口气。
过关……
把奶奶应付过去后,红果儿终于可以开始做她的竹筒鸵鸟肉了。
第43章 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
她先让她奶帮忙, 把竹筒一端的竹节去掉。自己则把肉切成2厘米左右长宽的肉丁。切好后焯水去异味,再用酱油和五香粉腌上大约半小时。
把竹叶洗净,垫到竹筒底部。
“怎么办?”红果儿望着她奶, “这个菜要有糯米才好吃的……”小脸儿愁得, 都快皱到一堆去了。
但下一秒,小丫头又无所谓地道:“还是用大米吧, 也差不多。”
侯秋云轻轻戳了戳她脑门:“没糯米, 不知道叫奶去借啊?你金奶奶二女婿是城里的干部,上回听说就给她捎了几斤糯米呢。红果儿等着奶奶,奶奶去借。”
红果儿懵懵地:“奶……只有几斤, 金奶奶肯借吗?”
“咋不肯借了?”侯秋云有把握得很。
转头就跑去隔壁院儿问金银花:“给我点儿你家的糯米呗。”
金银花无语:“你个打劫的, 这东西我家自己都舍不得吃。总共就只有六斤, 你还说得出口!”
“唉呀,我咋说不出口了?我家的骆驼肉做好了, 不也给你家端过的吗?”
她说的是跳羚腊肉。只是,她当初拿的时候, 怕味道会露馅儿,非说是自家亲戚从很远地方带回来的骆驼肉。
她说的在理,金银花也不好反驳, 一脸肉痛地道:“就给你一斤。”
“啥?你才给一斤?这也太小气了!起码三斤!”
“啊?!你去抢好了!”
“对了, 我家有个远房亲戚是当猎户的, 我跟你说过没吗?人家前几天,给我送了些野鸟肉过来。你不想尝尝吗?不想尝就算了,就给我一斤糯米好了。”侯秋云循循善诱。
金银花喉头滚动, 想了又想,忍痛道:“就只给三斤啊!”
于是,侯秋云就从她姐妹儿那里凯旋而归了。
红果儿把糯米全用水泡上了。照理,这个应该事先泡好,但今天不是出了谢巧云那档子事儿吗?这么一折腾,这会儿时间就不够了。
只好泡一阵儿,就把糯米捞起来,再和腌好的肉一起,放到竹筒里。
糯米原本该占多数,把肉包裹起来的。但她只有三斤糯米,鸵鸟肉又太多了,索性弄出个“肉包饭”,塞到竹筒里去。
再把已经熬煮好的“鸡汤”,倒一些到竹筒里,面上包上竹叶,再在外头包上芭蕉叶,用绳子系好当盖子。上笼蒸。
做完这一切,红果儿随意问了一句:“奶,今天你咋没催我上学咧?”
没人答她。
她回头一望,侯秋云人已经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咦?
事实上,她奶奶这会儿已经到队上了。原本,她是打算去找儿子问问清楚,孙女的腿怎么瘸了。
没找到人,却无意中看到了被绑在牛棚柱子上的谢巧云。
这还正好了!
“谢巧云,你这个贼婆子!你简直不是人,连自己亲闺女的腿都弄瘸了!”
谢巧云被绑在这里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本来就挨了刘芳的揍,自己头上又撞了个包,一上午没喝水没吃东西,这会儿人都蔫了。
现在被人劈头盖脸地骂,真是又委屈又伤心,眼泪一下子就淌出来了,虚弱地道:“不……不是我……你看,我……我……都已经被揍成这样了……”
侯秋云才懒得管她满脸青紫,啐了一口:“活该!!自己亲闺女都不放过,世上有你这么狠的娘!”
红果儿跟侯秋云讲得很简略,并没提到自己收拾刘芳时,被对方推了一记,不小心把脚崴到的事。
侯秋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把账算到了谢巧云头上。本来她还想问清楚再说,但现在看到谢巧云,她心头就火大!
今天就发生了这么一起子事儿,除了这个卖女儿换粮食的贼婆娘,谁会有那么狠的心,对个小娃子出手?!
她越想越气,把鞋脱下来,冲上去,直接用鞋底儿抽她耳光。
把谢巧云抽得哭个不停,嘴里呜呜地道:“别……别抽了……呜呜呜……疼……好疼……”
侯秋云一边打,一边骂:“你也知道疼?!知道疼,干嘛对那么小的孩子下狠手?啊?干嘛下狠手?!”
“看你还敢不敢动我家果儿!看你还敢不敢横!再敢动她,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抽了一阵儿,她自己也浑身发热,歇了口气,用手给自己扇了扇凉风。
犹不解气,又不客气地到队办里,她儿子的桌子上翻了把裁纸的小刀出来,逮着谢巧云的头发绞!
建国前,女人们以长发为美。乡下女人互撕时,多有拉扯,甚至用剪子绞对方头发之举。侯秋云这做派是有点老式了。
但她不管,上去就绞她头发:“又偷肉,又卖女儿,你这脸皮是不要了,对吧?不想见人了,对吧?老娘今天就帮你一把!把你头发绞干净了,改明儿好送你进庵里当姑子!好好忏悔你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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