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当作母亲的人,过得十分不错,苏苏自是很开心。
看着秦氏在看到她时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苏苏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努力不叫泪水流出来,恭敬的给她行了个福礼,“洪门苏氏见过秦夫人。”
秦氏打苏苏一进来,就惊的差点从罗汉床上站起来。
若不是她亲眼看着苏姨娘的棺椁紧紧封上,葬进了阮家的祖坟,怕是要以为眼前的人是苏姨娘复生呢。
太像了,天底下竟有这般相似的人儿?这位洪恭人是什么来历?对了,她是丫鬟出身。
秦氏突然的想起刻意遗忘的过去,蹭的一下站起来,十三娘?她是十三娘!怪不得与苏姨娘如此相似。
阮家夺爵抄家时,十三娘不过才七岁,虽然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但到底没长开,那时候与苏姨娘不过有三四分相似。
只如今大了,竟与苏姨娘有七八分相似,美得倾国倾城,或者说十三娘的美貌比苏姨娘更甚。
苏苏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秦氏面前,潮水般的愧疚差点将秦氏淹没。
成者王侯败者寇,阮家参与夺嫡的男人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成功则生,败了则死。
但他们不会想到登基的荣王会不顾及先祖遗诏,将阮家抄家夺爵,罪及女人子孙。
若说秦氏不恨,那是假的,她是和理国公没有感情,理国公遭此结局,也是罪有应得。但,女人何辜?稚子何辜?
尤其是十三娘和六郎,她在苏姨娘的病床前,亲口答应,要将这两个孩子当作亲生儿女对待。
但转眼间。大厦倾倒,身为镇国公府姑奶奶的她都只能和离才能保全自己和亲生女儿。
她的一举一动皆被监视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三娘被发卖,六郎被流放西北,救都救不得。
兜兜转转,她在嫁西北,六郎就在自己跟前儿,就算她不管不问,但是至少,知道他是安全的。只十三娘那么个精致柔弱小人儿,又是何去何从?
她离开京城那是非地,甚至对亲生女儿都不闻不问,对在自己身边受尽艰辛的阮家儿郎也只当不知。
嫁人,生子,仿佛京城的那些风风雨雨都不曾发生过。
但午夜梦回,秦氏依旧哭的不能自己,仿佛要把在人前不能哭出来的眼泪都流尽了一般。
第十八章 一见如故(二更)
“洪门苏氏拜见秦夫人!”这一句话响在秦氏耳边,就仿佛是天籁之音,终于可以给苏姨娘一个交代了。
秦氏不知道苏苏是不是认得她?或者先前知不知道她在西北?
但此时相认,委实不是的好主意。掩饰住激动的情绪,秦氏亲手扶起苏苏,笑道:“快不要多礼!我只当我那侄女就是天底下少有的标志人物了,一见了你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们见识少罢了。”
苏苏顺势起身,听了这话也笑道:“夫人的侄女可是秦督司家的嫡女?那等金尊玉贵般的人物岂是我这等俗人能比的,夫人着实夸赞了!”
秦氏携着苏苏坐在自己身边,细细打量,“你若是俗人,这天底下怕是没有雅人了。”
苏苏今日里面穿着一件雪白的纱衫,下系一条同色的拖地纱裙,外面只罩了一件丁香色绣缠枝紫藤花花纹的花软缎斜襟小立领罗衫。
这件罗衫宽袖收腰,长及脚面,只露出一截纱裙的下摆,用小米珠和水晶穿银丝绣水波纹镶滚,走动间,就像有水在脚下流动。
配上挽成的飞天髻,插戴着一套紫玉头面,在加上那一章倾国倾城的容貌,真真是飘飘似仙,写意风流。
秦氏是过来人,一见苏苏的样子,就知道她如今过得不错。不过想到苏苏自小为奴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有如今的出头之日,秦氏就心疼的不行。
若是不知道洪大奶奶就是苏苏,秦氏也不过是听个笑话,就想刘指挥使说的那样,若是个好的,给几分脸面;若是不好,不来往就是。
只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的不太好听的对象居然是苏苏,秦氏怒及反笑,那起子小人,拿那洪笙没法,就重伤人家女眷,实在可恨。
秦氏想到这,又看着苏苏“柔柔弱弱”的样子,心里已做了个决定,只等着相公回来后商量一番。
面上却是做出和苏苏一见如故的神情,感叹道:“一见你就感觉亲切,竟像梦里见过似的。虽早就知道你来了哈密,却知刚来肯定忙乱,就没有邀你过来坐坐。若是早知道是这般的可人,便是抢,我也得先抢过来好好亲香亲香!”
说完,想起一件事道:“去请姑娘们过来拜见客人,再去从外院将少爷叫来,和先生说一声,家里来了远客,替少爷请一天假。”赶紧有丫鬟去请。
这时,丫鬟上了茶水点心瓜果。
说起刘家的两位姑娘,苏苏想起自己手里还有阮七娘写给秦氏的信,而且以后少不得和秦氏相处,若是陌生人彼此之间太过亲切,倒叫人怀疑了。但若是有阮七娘做纽带。就说的通了。
“夫人果然和阮姐姐说的一样,亲切可亲!”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苏恭人口中的“阮姐姐”不会是她们想的那位吧?
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都知道秦夫人是二嫁,头里还有个女儿,年纪不小,都当娘了,听说姓阮,是原理国公的嫡次女。
秦氏在听到苏苏这话时也是一阵呆愣,然后反应过来颇有些紧张的看着苏苏,她们姐妹竟是相认了不成?
孙妈妈心里也是一惊,十三姑娘从官奴变成私奴如今脱了籍嫁了人就够叫人震惊了,怎么还与七姑娘相认了,嫌事情不够多,命太长嘛!
苏苏一眼就看出主仆两人在想什么,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到底叹了一口气,自己这身份怕是要隐瞒到她死了。
“夫人想来听说了,我先前是顺安伯府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得老夫人看中,出入高门贵族也是常有,我就是在恪王府结识的阮姐姐。阮姐姐一见我也说十分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后来相熟后,一经查探,才知道我有个姑妈竟是阮家的姨娘。而我则与我那姑妈有几分相似。”
苏苏这番话既解释了如何与阮七娘解释,也将秦氏说的“一见如故”,“梦里见过”的话圆了回来。
在座的丫鬟也恍然大明白:阮家的姨娘,以前不也是夫人手底下的?苏苏与那位姨娘是姑侄儿,长得有几分相似,也怪不得夫人看着她眼熟亲切。
“知道我来西北,阮姐姐特意叫我给夫人捎了一车京城特产和好些给姑娘少爷的东西。这是阮姐姐给您写的信,她一切都好,万请您放心。”
苏苏说着从袖口掏出那封牛皮纸包裹的信件,秦氏接过去却只紧紧的攥在手里,没有拆开看,用呢喃的声音道:“她是不是怪我?”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苏苏还是自言自语,只见孙妈妈看了担心。
这个时候,外面的帘子被掀开,丫鬟问安的声音传来,刘家的两位姑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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