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理国公也是跟着开国圣武皇帝打天下的武将,理国公府的身家就是比不上镇国公府,却也不会太差。
而秦氏的前夫——先理国公,年轻的时候也是到过南边边疆战场搏过资历的。
后来他的原配夫人去世,因那人出身云南三大土司府之一的凤氏,先理国公又在那边待了五年之久,任过云贵都司。
那边离着大光(缅甸)、老挝、暹罗(泰国)都很近,各种玉石、宝石、名贵药材、燕窝、皮革等物遍地都是,可想理国公的私房有多少。
所以即使苏苏只分到了一丢丢,至少也有十万两银子。
事实上,苏苏得了差不多十五万两银子的东西,金票银票都是全国钱庄都通用的大通票据,有十一万之多,下剩那箱子名贵首饰约摸值四五万。
而苏苏离京时,阮七娘把该给六郎的也给了她,叫她留着打点,这个就更多了。
先前七娘虽然和弟弟通信,但这么多财物却是不敢拿出来的,有了苏苏,却是不怕的。
便是不能相认,也可以变着法改善一下六郎他们的生活,她们的爹渣是渣了点,但真心有钱!
秦氏相信自己女儿的人品,自然不会独自昧下那些东西,想来苏苏应该得了,这么一想,苏苏还真是不差钱的。
不过……“就算她不却银钱,但以她的身份,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她如今也是四品恭人了,以后总不能只和那些个末等将士的家眷打交道。当然,以苏苏的人品相貌自然是不用那些个俗物锦上添花,但旁人可不都是有眼光的,先敬罗衫后敬人才是那起子人的性子。”
秦氏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把孙妈妈的话听进去了,如若因她之举叫人猜疑苏苏的身份,那她真是哭都没地哭了!
所以手下的动作就停了,只捡了几样看着低调实则不凡的叫孙妈妈记上,加上先前勾的几样摆设,还不算太出格,
“在从大库房取两盒宝石两盒西边来的珠子,你亲自去送,私底下给她。老爷说的也是,她刚来,家中指定还缺些个东西,我记得咱们刚来时外面送了好些暖屋礼,你捡得用的给她送去。至于燕窝、雪蛤这类的补品,你挑好的给她捡上一包。再捡几箱子外面进上来的衣裳首饰,留着她赏人。”
孙妈妈知道夫人已经让步了,她一个当下人的,到底不好总是反驳主子的话。而且也不是主子的嫁妆,便是不给十三姑娘,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和那些个白眼狼相比,自然还是十三姑娘更亲近些。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氏打点好给苏苏的东西,叫孙妈妈明个一早就送去,还道叫苏苏过几天再来,她这回要正式给她下帖子,给她介绍哈密的上层圈子。
秦氏见了苏苏,只感觉压在心底的大石头都轻了一半了,顾不得天已经黑了,叫人在院子里摆上香案,放上香炉,点上供香。
当晚夜凉如水,星光璀璨,秦氏在心里呢喃道:“绾妹妹(苏姨娘为的名字叫苏绾绾),我见着十三娘了。她比你还要漂亮,就像那天边的明月。如今已经嫁了人,夫妻恩爱,夫君年少有为,十三娘已经是四品的诰命了。希望你在天之灵,能保佑这几个苦命的孩子。”
不一会儿,刘指挥使拿着一件披风出了来,将藕荷色素面儿的潞绸披风给秦氏披上,陪她在夜色下静静站着,一声不语。
秦氏将手悄悄的放到身边那个伟岸身躯的男人的手中,感觉粗糙的大手使劲握住了她的手,在月光下渐渐展露出笑颜,听见那人道:“夫人,根据你夫君我夜观天象所看,明儿个是个好天气呢!”
秦氏抬头看着满天星光,轻声道:“夫君真厉害呢!”难得有些傻傻的天真!
手里也拿着一件披风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的孙妈妈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忍不住也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来,夜观天象是这么回事!
是谁说过呢: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好了,只不说老夫老妻的浪漫时刻,就说洪笙和苏苏回到家,苏苏早就在下车之前就将所有情绪内敛,她如今才真是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她没想到哥哥他们的情况这么糟糕。虽然早就知道今上心眼不大,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疯狂,他真的不怕后世史书如何评价?
阮家嫡支存活下来的男丁只有五个,最大的就是六郎,当年才不过十二岁,最小的三岁,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做什么?
秦姨居然说一直有人监视他们,而且百般打压。
甚至有些个军士得了命令,只要不叫他们好过,什么法子随便想。想到六郎带着四个更小的孩子一路艰辛来到西北,充军不算,还有诸多苦难算计,苏苏心里就升起一股戾气,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去。
洪笙似乎也有些心事,并没有发现苏苏的异常,两人进了屋,叫下人下去。
“媳妇……”
“夫君……”
“你先说……”
“你先说……”
苏苏和洪笙面面相觑,然后不知道谁先笑了,两人笑做一团,好像这样就能驱走心中的阴霾。
洪笙拉着苏苏做到床上,道:“还是我先说吧!”
然后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的道:“苏苏,我已经查到了表哥的消息,我听到表哥的名字就感耳熟,但当时没想起来。你知道我升了指挥佥事,做为指挥使的副手,分掌训练、军纪之事。刘指挥使早就有趁着哈密卫如今没有战事,训练出一支先锋军,而我就被那些老油条推着接了这个吃力并且不知道讨不讨好的差事。”
说到这,洪笙讥讽一笑,“都当我年轻好糊弄呢!指挥使明明发话要各千户所挑选精英战兵,我看了名单叫兄弟一查,除了先前我带的左千户所,其他四个千户所,给的居然都是一些刺头。”
洪笙握着苏苏的手,一字一顿的道:“表哥的名字也在先锋营的名单上,阮六郎,阮钰,在西北军中其也实算个名人了!”
第二十三章 阴晴圆缺(二)(二…
洪笙以前就听人说起过阮钰,那时候他刚来哈密卫,而阮钰也是刚到哈密卫,只不过不在一个千户所。
他是听那些老兵油子说的,什么“京城来的倒霉蛋”、“流动的先锋兵”、“幸运兔爷”等等带着讽刺嘲笑意味的浑名儿都是属于阮钰的。
阮钰的到来叫刚来哈密卫什么都不知道的洪笙好好听了回八卦。
听说这阮钰出身京城勋贵高门,在圣上登基那年因为家族站错队被流放西北充军。
开始是先到了西北卫所之一的宁夏卫,那时才十一二岁,还带着四个年龄更小的拖油瓶。不知道流放的途中,一路艰辛到底怎么过来的?
先是做火头兵,十四岁就进了先锋营,得了多少军功从来没算在他的头上过。本就不多的粮饷,到了他手里的则更少。
最可恨的是,因为阮钰长得好,在这个连母蚊子都没有的地方,常常被那帮子混人话里话外的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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