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却半点没有留情。
他从未爱过苏氏,甚至对于李锦悠也没有半点疼爱之心,可是对于李景铄这个嫡亲儿子,他却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这些年来,他费心为他筹谋,为他铺路,甚至低声下气,为了他去刻意讨好庆国公那老匹夫,为了他几次三番的对着苏清河那个莽夫低头,他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让李景铄尽快成长起来,能够在朝中独当一面,能够成为李家第二个顶梁柱。
到时候他们父子联手,就算是强如庆国公府,他也不必再忌惮分毫。
可是李景铄呢?
他不仅没为他争半点气,好好经营仕途,想着怎样才能更进一步,反而处处给他惹麻烦,今天居然还敢变卖了那般重要的东西,只为了去逛青楼,如今回来之后还死不悔改,拿他当年的事情嘲笑于他。
想到之前在茗峰阁里受的气,想想若是庆国公知道那玉扳指居然被李景铄如此贱卖的后果,李修然就硬了心肠,手中棍子狠狠的继续抽着,他今天非要好好打醒这个逆子不可!
主院之中,李景铄哀嚎声不断,而李修然边打边骂,满院子的下人都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于上前阻拦。
冯氏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浑身血淋淋惨嚎不止的李景铄,还有还在挥着棍子打着的李修然。
“你们这是干什么?!”
冯氏怒喝出声,然后快步走到李景铄身边,看着他衣衫上浸出的血迹,顿时双眼发红怒视着李修然:“修然,你疯了,他是你儿子,是我的嫡亲孙子!你这么打他,是想要打死他吗?!”
李修然怒视着被冯氏护在身后的李景铄,怒声道:“打死了也是活该!也省得他不思进取,成天做那些龌龊事情!!”
冯氏还极少看到李修然如此方寸大失的样子,看着李修然气红的双眼,冯氏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些,皱着眉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铄儿做了什么,居然引得你如此生气?”
“做什么?母亲你怎么不问问他?今日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儿被人陷害,奉天府的人险些都踩烂了相府大门,他身为府中长子,他不在府中替我们分忧解难,他在做什么?他居然跑去了百花楼与妓子厮混,不仅如此,他还卖了庆国公送给他的那块宝玉扳指换了花酒钱,我……我恨不得打死他这个逆子!”
李修然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怒气上涌,拿着棍子上前就抽在李景铄胳膊上,直打的他惨叫出声。
见李修然还想再抽,李景铄连忙躲在冯氏身后,紧紧拉着冯氏的衣服,哭着道:“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知错了……祖母,你替我求求父亲,让他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冯氏看着李景铄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她伸手一把抓着李修然手上的棍子,沉声道:“够了,你再这么打下去,非把铄儿给打残了不可。更何况这么多下人看着,你也不怕人笑话!”
“母亲!你这样护着他,只会害了他!”
“我不护着他护着谁?铄儿是我们相府的长子嫡孙,你打了他一顿也够了,他知道错了,那扳指卖了,我们想办法赎回来便是!”冯氏寸步不让。
“赎回来?母亲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八十万两!把这整个相府卖了也赎不回来!!”
冯氏面色微沉,她原本以为只是几万两银子,可怎么也没想到,要赎回那暖玉居然要八十万两。
她不由沉着眼看着李景铄,而李景铄此时也被李修然口中的天价给惊呆了眼,满脸苍白道:“怎么可能,我当掉的时候只有八万两……”
“当什么当,你那抵卖?!卖给了人家懂不懂?!庆国公府送给你的信物,你居然就如此贱卖了出去。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
李修然听到李景铄的话,顿时气的拿着棍子又要朝着他身上挥去,冯氏一把抓着他的手。
“母亲,你还帮着他?!”
冯氏沉声道:“那扳指买不回来,再想办法,你现在打死他又有什么用?”
“母亲!”
“好了,铄儿也知道教训了,他下次不敢了……”
李修然见冯氏护着李景铄,又见李景铄耸拉着脸的样子,气的紧抿着嘴唇,半晌后才猛地把手中的棍子丢在了地上。
“慈母多败儿,母亲,你这般宠着他,他迟早会惹出大祸来!”
说完他怒哼一声,转身就直接回了房中。
李景铄见李修然走了,顿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暴怒的父亲,更没有被父亲这么狠狠的打过,此时他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身上疼的眼底直冒眼泪。
冯氏看着李景铄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底的委屈和泪水,却连半点悔过够没有,不由脸色一沉,抬头对着院中的下人寒声道:“你们都瞎了?还不赶紧扶大公子走?!”
第155章 清除隐患(一)
那些下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浑身是伤的李景铄就跟着冯氏一同回了松竹院。
一进房中,冯氏就立刻吩咐道:“聂嬷嬷,让人去端热水,拿伤药过来,顺便再给大公子煮碗醒酒汤送过来!”
“是,老夫人。”
聂嬷嬷转身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受了一天委屈的李景铄听到冯氏这般关心他,顿时忍不住伸手拉着冯氏的衣袖,带着哭腔道:“还是祖母对孙儿好,父亲只会轻信小人,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谗言,就这般狠毒的要打死我。那不过是个玉扳指罢了,府中多的是,父亲他好狠的心……”
“啪!”
李景铄话还没说完,原本站于他身前的冯氏就已经转过身来,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直打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李景铄捂着脸颊,满脸惊慌地看着冯氏。
“祖母……”
“你个混账东西,那是你父亲,他就算是打死你,你也只能受着。你自幼学习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更何况什么叫不过是个扳指?你可知道那扳指到底代表什么!?”
“祖母……”
“你给我闭嘴!”
冯氏满眼阴沉地怒视着李景铄,寒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打你,今日有人想要构陷你父亲,构陷你二弟,连你妹妹一个女儿家都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要出头护着相府,护着你二弟,可是你这个长子嫡孙在哪里?”
“你居然在百花楼里寻欢作乐,与人厮混,恨不得那些人构陷你父亲的把柄还不够多!你让你父亲如何能不气怒,如何能不寒心?!”
“铄儿,你可知道,今日之事一个闹不好,你父亲的官位不保不说,我们相府也会因此一朝败落。到时候你以为你身为相府公子,还能相现在这般悠闲自在,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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