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留着李景铄。
只要他还活着,相府就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要他还活着,冯氏和李映月才会日日不得安;
也只有让他活着,李映月,冯氏,乃至于李修然和整个相府,都别想要从这件事情里脱身!
李锦悠脸上神色不断变化。
许久之后,她才收起了手中的灭煞,对着天枢沉声道:“好,我不杀他们。把他们两个绑起来,吊在寺庙外面。让人亲自守着他们,不准让他们死了,但是也不准让他们好过!”
虽说现在不得不留他们一条性命,但是想要这么安然的过去绝无可能。
就算不能杀了他们,她也要去掉他们半条命,否则怎么对得起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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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五更天之后,天色渐渐有些朦胧的亮了起来。
下了一夜的大雨已经停住,山中却突然刮起的冷风。雨后突生的大雾让得整个山林都被笼罩在内,远远看过去时,远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相府的马车一夜颠簸,在加上李修然一路上催促不断,一行人总算赶在天亮之前到了慈恩寺外。
余管家看着不远处雾气中朦胧的只露出隐约轮廓的寺庙,连忙拉停了拉车的马匹,对着车内说道:“相爷,慈恩寺到了。”
第431章 撕破脸皮(二)
车内李修然早被颠的满脸青紫,胸中一股恶气险些吐了出来。
听到余管家的声音,他连忙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当看到不远处的寺庙大门时候,李修然也不等余管家将马车驶近慈恩寺,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快停车!”
余管家连忙一拉缰绳。
李修然撑着余管家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深吸了两口气压住了心头的呕意之后,就直接带着人朝寺里走去,却不想还没等他们靠近,前方寺庙门前就突然传出一声厉喝。
“来者何人,还不止步?!”
李修然被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就难受的身形一时没稳住,忍不住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余管家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对着寺门前手拿大刀的侍卫怒声道:“我家老爷乃是当朝丞相大人,一品朝臣。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敢阻拦相爷去路,不要命了吗?!”
那两人听到来者是丞相之后,其中一人脸色顿时沉了几分,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管是丞相还是谁人,景王殿下有令,慈恩寺内贼人未清之前,所有人等不得进出半步。违令者,斩!”
李修然听到季君灏居然也在慈恩寺里的时候,脸色顿时大变。
景王怎么会也在慈恩寺里,而且居然还下令封锁了整个寺庙。
难道,昨天夜里的事情景王也有参与?!
李修然心中顿生慌乱之情,他连忙一把推开余管家的手,上前几步厉声说道:“景王身份尊贵,常年居于京中疗养,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寺之中,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景王府的人?!”
“本相府中妻儿来此祈福上香,却突然传回消息说慈恩寺内突现贼人,你们赶紧让开,本相立刻要进去……”
李修然说完之后就想上前,谁知道对面那人却丝毫没有忌惮的意思,手中长刀直接朝着他面上就劈了过来。
李修然没想到那人居然敢朝着他动手,而且那一刀分明没有半点顾忌就朝着他头上斩来,他吓得连忙后退几步,那长刀的寒光紧贴着他脸上划过,顿时在他脸上划出一条血印来。
余管家吓得惊呼出声:“相爷,你没事吧?”
说完之后他指着那两人怒声道:“什么景王府的人,我看你们分明就是那贼人。王副统领,这些人居然胆敢伤害相爷,说不定他们就是那些逆贼,居然胆敢冒充景王府的人,你们还不把他们拿下?!”
身后那些跟着李修然一起前来的官兵都是脸色大变,连忙从腰间抽出武器团团将李修然围拢在里面。那被余管家点名的王副统领手中刀剑指向对面那人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丞相大人。来人,把这些贼人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对面那人丝毫不惧,直接一脚将扑上去的人踹飞了出去后,这才朝着身后一挥手,只听得刷刷几声,原本空旷的寺庙门前快速涌来了一群人。
他们穿的虽然都是便装,可是身形个个精悍,浑身上下带着征战沙场后留下的凌冽杀气,只消拿着兵器站在那里,一股血腥气就迎面扑来,直骇的李修然身旁的那些人脸色微白。
如此气势,怎么可能是贼人?
那些衙差和巡防营的人见到突如其来的人后,顿时发现了不对劲来,其中有个人看到那几人身上所穿衣物时,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手背上刺着古怪纹路的男人惊声道:“统领,那是季家军徽纹……他们是季家军的人……”
王副统领闻言脸色大变,手里的刀剑差点握不住扔了开来,而身边其他人早就听说过季家军的威名,而这大晋上下谁人不知,季家军只听从景王的号令。
季家军的人既然在此,那下令封锁寺门的,当真是景王?!
王副统领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而他身边的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开来。
原本被他们围在中间颇有气势的李修然和余管家瞬间变成了孤家寡人,四周空荡荡的一片,脸上黑的能滴出水来。
之前出手那人见状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等奉王爷之令严守慈恩寺,没有王爷的吩咐,任何人也别想踏入寺门半步。若再敢在此纠缠,别怪我等不客气!”
“你!”
李修然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顿时气得浑身直哆嗦。
余管家却是吓得脸色发白,想起季君灏在京中的肆无忌惮,他张嘴就想劝说李修然不要冲动另想办法,谁知道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寺外不远处吊着的两道人影。
他先是没放在心上就想回头,谁知道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吹过,瞬间掀起了那其中一人披散下来的长发。
余管家看清楚了那人半垂着红肿不堪的脸后猛的瞪大了眼,突然抓着李修然的衣裳惊声道:“相爷……相爷!”
“干什么?!”李修然怒声道。
余管家嘴里直哆嗦,急声道:“大公子,被挂在那里的是大公子!”
李修然顿时一惊,连忙扭头看过去,就见到李景铄光着上身,披散着长发被吊在寺外不远处的歪脖树上。
此时他垂着脑袋,染上了血迹结成一团的长发披散下来,身上全是被暴打之后留下的伤痕和血迹,他双腿不自然的弯曲着,双手被绳索绑着悬空吊起来,双眼紧闭着看上去好像已经没了气息。
而在他身旁还吊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人被削掉了半边耳朵,身上也同样满是干涸的血迹,此时也是奄奄一息。
当见到李景铄被吊在那里之时,李修然先是一惊,可是等到回过神来之时那惊骇之中却是隐隐冒出了喜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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