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嫂一边咽口水,一边小声的对大嫂说:“这一顿饭就用掉了一斤多油,婆婆不会打死我们吧。”
“这是招待村长他们吃的,又不是弄给我们吃的。不多放点油,把菜弄得好吃一些,怎么能行?”刘大嫂故意放开声调,让被关在柴房里的婆婆和小叔子听到。
二媳妇冲大嫂竖了竖大拇指,不声不响的干起活来,但是炒好的菜呢,她俩却给自己们留下了两大碗,连鸡汤都留下了一碗呢。
入夜后,村长几人在老刘头的陪同下,在刘家喝着小酒,桌上饭菜甚丰。有鸡有蛋,每个菜都油汪汪的,几个人吃得极其满足。
因为老刘要和村长他们商量事情,刘大哥和刘二哥自然也不能上桌了,他俩带着几个儿子,就在后院里吃饭。至于老刘家的刘老三和他娘,自然是被关起来挨饿了。
刘大嫂刘二嫂趁机带着女儿们大吃特吃,吃了她们到这个家来的,第一顿有肉有油水的饱饭。刘幺姑年纪还小,有好吃的自然也吃得欢。她平时虽然比家里的其他女性地位要高一点,她娘好饭好菜能分给她一口半口的,但是这样的好饭菜,她也是第一次吃,自然早就忘记了嫂子们做一顿饭,就吃掉了他们家几天的粮食和油盐。
姜春花和村长媳妇,大婶子都得吃饭,自然也要分出一些好菜端过去,特别是姜春花,郎中也说了:“得好好养着,再拖下去命都快没了。”
而且,郎中还趁机开出了内服外抹,足足二两银子的药,心疼的老刘头掏银子时如同割了自己的肉一样。表面上他还得说:“多谢大夫了,过几天还请再来复诊一下。”说着还偷偷塞了十个钱给大夫,冲他使了个眼色。
大夫点点头,接了钱走了。大夫见多了各种病患,虽然没有见到姜春花那些隐私部位的伤,但从村长媳妇半遮半掩的话中,自然知道这小媳妇是被整得太过了,老刘头给他钱,是让他不要说出去了。
出了牛头村,大夫才“呸”了一口,低骂道:“伤天良的阴毒货。”
村长媳妇和大婶子侍候姜春花喝了药,伤处也都抹上了药,又照顾着她吃饭。
而堂屋里男人们也商量好了,村长媳妇这才和大婶子要回家去,姜春花又故意装着发疯的模样,满脸的惊恐害怕,死死的拉着村长媳妇不肯放她走,还哭闹起来:“他们会打死我的。我要我奶奶。”
村长媳妇不得已只有和村长隔着房门商量道:“要不,我今晚就在这里陪她睡。明日白天大婶子来换我。”
村长稍微想了片刻,就同意了。姜春花情绪极不稳定,郎中虽说不会把姜春花被打伤的事情讲出去,但如果姜春花马上死了,他肯定会明白姜春花是被害死的。到时候,这事情真是见了官,就麻烦大了。
所以,他发话了,“今天你好好照顾着她。”说完又转头对大婶子说:“还得麻烦大婶子明日来看着点。你家里的活儿,让刘二嫂去帮着干点吧。”
老刘头自然没有不肯的,大婶子也满口答应了。
第二天,村长媳妇回去后,悄悄和村长说:“新媳妇一心想要把这事掀出去呢。”
“不是让你们好好和她说道说道的吗?”村长皱眉,问道。
“你是不知道,那死婆子有多丧天良,她教她儿子是如何整治新媳妇的,她……”村长媳妇把那些事情讲给村长听。
听得村长瞪大了嘴,半晌才说:“看不出来啊,老刘家的平时又勤快又麻利,在村里风评也不错,就是平时对儿媳孙女儿们刻薄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怎的,到了三儿媳妇身上,就这般阴毒了呢?”
“你说她从哪里学到的这些阴毒手段?哪个娇娇的新媳妇受得了啊。”村长媳妇骂了一句,又说:“哼,她这么做不过是想从姜家多得些好处罢了,想当初说姜家这门亲,大家就都在私底下议论了。说她精明一世的人,怎的这么讨了这门亲。姜家名声有多不好听啊,老婆子是个克夫克子的命,这两姐弟又是个克父母的命。搁谁家乐意和姜家结亲啊,他们家居然还出了三两银子的聘礼,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啊。”
“你是说,她早算计到姜家人口少,没有人帮新媳妇出头,就可以随便整了,才讨得这门媳妇回来的?”村长不以为然的说。
“我呸,你怎么就想不转呢。你忘记吴家的事情了。”村长媳妇提醒村长。
村长猛的一惊,恍然大悟道:“这老刘家的,可真是藏得深啊。搞了半天,是看中了吴猎户的势。难怪这几天巴巴的打发刘老三两口子回娘家去要银子呢,敢情是因为知道吴家现在又起来了啊。”
“可不是,你说她得有多不要脸啊,吴家再怎么有银子,也没得要给他家的啊。何况人吴猎户死了,媳妇回娘家去改嫁了,就剩下三个孩子过日子,虽然有舅舅帮衬,但那也不是吴家的银子啊,她居然有脸说新媳妇没能从吴家拿一二两回来。”村长媳妇语气里满是讥讽。
“他娘的,这老刘家算计的也太精了。敢情当初愿意娶这个儿媳妇回来,就是想得到吴家的好处,现在一看得不到了,心生不满就开始死整新媳妇了。”村长骂道,心里对老刘两口子越发鄙视和忌惮了,这样心思多又藏得深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不能掉以轻心呢。
“那现在要怎么办?新媳妇这个样子,恐怕在刘家也过不下去了。”村长媳妇又问。
“过不下去,还能怎样?难不成她还想和离不成?这可不行,要真是让她和离了,咱们村的坏名声也出去了。”村长说。
这也是他愿意假装老刘是真的不知道,儿子婆娘打新媳妇的事情。因为他很明白,这件事要是传到外村去了,整个牛头村都得跟着受牵连。虽说大家都不怎么疼女儿,嫁了的女儿也是泼了的水,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但哪家都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没搞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我就怕新媳妇,已经不敢再过下去了,要是逼急了,该怎么办?”村长媳妇又说。
昨夜,睡到半夜,姜春花发梦话都在叫喊:“奶奶,救我。我要回去。”姜春花象是做了和人打架的恶梦一样,拼命的撕打了村长媳妇几拳,要不是村长媳妇在她乱叫时就醒了,只怕还得被打得不轻。
都是干惯了农活的人,姜春花又正值年轻力壮之时,村长媳妇很是用了点力气,才制住了她,又细细的劝说了一会儿,姜春花才又沉沉睡去。
“什么意思?”村长不解的反问道。
“刘家的要是再打新媳妇,新媳妇逼急了,对打起来,闹出人命怎么办?”村长媳妇说。
村长阴沉着脸,说:“我会警告老刘头的,让他管束着家里人,不要再动手整新媳妇了,总得过两年,等新媳妇生了孩子,就不怕了。”
村长媳妇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是啊,只要等姜春花生了孩子,她就得认命的受着了。也兴许刘家的看着孩子的份上,也慢慢就不再这样下阴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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