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时不同往日,只能由她帮陆淮包扎。
叶楚脱去了陆淮的西装,将他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叶楚接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浸湿。
她轻轻俯身,靠近陆淮,血腥之气愈发浓烈,还带着他温热的男性气息。
他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
叶楚咬了咬牙,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他肩膀上的伤口。
她的长发微微垂下,落在陆淮的胸前,与他毫无遮掩的皮肤相接触。
她的呼吸萦绕在陆淮的脸旁。
他和她的脸隔着些许距离。
她轻微的呼吸声中带着急促和紧张。
她消毒完伤口后,为陆淮上了药。
她看了一眼陆淮的脸,所幸他还没有醒来。
她不知道他将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叶楚用纱布缠着他的伤口。
这时,门外忽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叶楚的呼吸一凝,情绪立即紧张了起来。
叶楚并不知道门外的人到底是谁?是敌还是友?
他们两人是否会暴露。
她继续替陆淮包扎,她拉起被子,想用被子遮挡住他的伤口。
她努力镇定心神,准备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此刻,叶楚突然察觉到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量抓紧,往前一拉。
叶楚身子不稳,差点跌到陆淮身上。
两人望着彼此的眼睛,靠得极近,中间只隔着薄薄的空气。
叶楚看见陆淮的眼睛,清明得很,似乎他方才并没有陷入昏迷。
陆淮的意识极为清晰,他开口讲了一句:“放心。”
叶楚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所做的一切,他一清二楚。
陆淮伸出手,拨乱她的头发。
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间,细密绵软的长发立即变得乱了些。
陆淮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歉疚:“对不起。”
话音刚落,叶楚猛地被陆淮往前一拉。
他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脖颈。
她的耳根一红。
叶楚只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变重,陆淮微微用力。
叶楚整张脸开始发烫。
陆淮的嘴唇一偏,离开她的脖子。
他抬眼看向叶楚的脸颊,发觉那里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陆淮将叶楚的衣领微微拉开,只露出方才他留在那里的一个吻痕。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陆淮说:“别怕,你就这样子去开门。”
原本低沉的声线,此时已经带了几分沙哑。
叶楚明白了陆淮的用意,她点了点头,起身朝门口走去。
她开了门,看向来人:“有事吗?”
那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之色。
他的目光落在叶楚的脸上,以及她脖子间的那个吻痕上。
那人神色缓解,似乎清楚了方才这个房间里在做什么。
他讲了一句:“打扰了。”
待到房间的门关上以后,叶楚心下一松,靠在了门上。
……
天已经大亮,叶公馆的房间里,透着几分冰冷的气息。
叶楚忽的睁开了眼睛,
那个梦已经消失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温度却寒冷至极。
从昨夜以后,一切事情已经变得不同了。
那些忧虑和担心,在未来都会被他们轻易化解。
……
因为莫清寒的指示,杨公馆一事彻底让陆淮和叶楚暴露。
陆淮本就想要正大光明地追求叶楚,让旁人更清楚他们的关系。
这样就无人再敢动她。
但在此之前,他要做另一件事。
莫清寒做了动作后,现在倒是隐在暗处。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莫清寒还认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不被发觉?
陆淮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逼他自己暴露。
陆淮沉思,容沐行事处处可疑,他是莫清寒的可能性极大。
如今,只需要一件事就可以确定,容沐到底是不是莫清寒。
先前陆淮去了汉阳,从那里晓得,旅馆有通往汉阳监狱的地道。
陆淮控制了旅馆的人,铲除了莫清寒的势力,仅留下一人,让他依旧向莫清寒汇报消息。
以此消除莫清寒的戒心,让莫清寒以为旅馆并未出事,监狱的地道也没被人发现。
陆淮冷笑一声,莫清寒先前算计一番,让他和叶楚的关系展现于人前。
那么,他也要给莫清寒一个警告。
若是莫清寒知道汉阳监狱出事,地道被暴露,必会赶往汉阳。
如果容沐也恰好在此时离开上海,陆淮就可以确定,容沐就是莫清寒的伪装。
如此一来,就可以逼莫清寒现身,也可以让他自乱阵脚。
陆淮要让莫清寒知道,无论是汉阳监狱,还是莫清寒之后的据点,他都会接连铲除。
陆淮淡瞥了一眼周副官:“告诉旅馆的人,可以通知莫清寒了。”
周副官应是。
这是陆淮设的一个陷阱,而莫清寒不得不走进来。
……
旅馆里只剩下一个莫清寒的手下,暗卫一直监视着他。
旅馆里的暗卫接到了命令,便把吴冉叫了过来。
吴冉是莫清寒留在旅馆的人,现在收到暗卫的控制,只能为陆淮做事,给莫清寒传递假消息。
每隔一段时间,吴冉都会给上头的人汇报旅馆的情况。今日便是汇报的日子。
暗卫拿枪抵在吴冉的腰侧,开口:“给你的主子打电话,说旅馆出事了。”
然后,暗卫继续说了一些话,让吴冉传达给莫清寒。
吴冉越听,心里越慌。如果他把这些话和主子说了,主子定会庞然大怒。
吴冉有些迟疑。
暗卫面无表情:“你如果不打这个电话,我现在就开枪。”
黑漆漆的枪口透着威胁的气息,吴冉无奈,只能照做。
上海。
容沐的宅子中。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容沐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吴冉的声音响起:“主子,旅馆有些事情,您能否过来一趟?”
容沐并没有放在心上。
旅馆里的其他事情都不重要,若是小事,何必叫他一趟?
容沐不耐:“你们自己处理。”
吴冉深吸了一口气:“地道被人发现了。”
容沐眼眸一缩。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地道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且这么长时间,旅店都安然无恙地在汉阳存在着。
为什么会被人发现?
另一头,暗卫的枪又往吴冉腰侧挪了几分,示意吴冉往下讲。
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吴冉,吴冉只能继续说。
“主子,那个人让我通知你。”
“他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并会永远阻止你。”
容沐的手倏地收紧,修长的指尖泛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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