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能保证不再找我或是找梁家的麻烦?”梁文元强作镇定道。
陆小宁鄙夷地看着他,讥讽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要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没趣,你以为本小姐会搭理你?
梁文元语塞,呐呐地说不出话来,确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找陆小宁的麻烦,陆小宁并没有招惹他。
“好了好了,误会解除了就好。”梁大老爷笑呵呵地说。
陆小宁一记冷眼甩过去:“梁大老爷,还请注意你的用词,这里没有误会,只有是非黑白。”
随即,陆小宁对父亲道:“父亲,那女儿就先告辞了。”
陆有仁点点头:“你先去歇息吧。”
陆小宁看也不看三位梁家人一眼,施施然地离去。
陆有仁这才道:“你们这样的赔礼道歉,我是很不满意的,既然小宁说算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你们给我听好了,想欺负我们陆家的人,门都没有,再有下次,陆家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善罢甘休。”
☆、第225章 谈一谈
陆有仁撂下狠话,梁家两位老爷面面相觑,要搁以前陆有仁哪敢这么跟他们说话,如今陆小宁得了皇上的青睐,陆有仁也跟着抖起来了。没办法啊,梁家如今式微,再难听的话他们也只有听着的份。
待梁家人离去,陆有仁去了望霞居。
自打娄氏被禁足后,他还是第一次踏进望霞居的门。
他一直没想好怎么解决他和娄氏之间的问题,现在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娄氏这两天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芳华和芳蔼解了禁足令,相信以芳华的本事,很快又能重新讨得老爷和老夫人的欢心,等老爷的气消了,芳华再在老爷面前帮她说说好话,终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就是忍。
娄氏一边做着针线活,边跟还躺在床上养病的周妈说:“后天承嗣就该回家了,他上次回来,家里一切都还好好的,谁知道才过了两月就变成这样了,这孩子心高气傲,还易冲动,若知道我这个当娘的混的这么不堪,指不定得多伤心。”
娄氏很是担忧。
周妈安慰道:“二小姐会看着四少爷的,夫人就放宽心好了。”
“我怎么可能放心,她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陆小宁的对手。”娄氏说道陆小宁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那个小贱人。
“哎,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不过夫人也不用气馁,只要您还是陆家的主母,陆小宁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陆家依然是您的天下。”周妈道。
“难说,经此一事,我和老爷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如今苏姨娘一人得宠,她若是再给老爷生下一儿半女,在老爷心中的地位越发巩固,就算老爷愿意原谅我,只怕在老爷心里,我也就只是个摆设了。”娄氏想想又忍不住灰心丧气。
她为了经营这个家花了多少心血,把纪氏留下的人都处理掉,培植自己的亲信,重用自己信得过的人,现在苏姨娘当家,肯定会把她的人都清理出去。苏姨娘这人是没什么本事,可架不住有个比鬼还精的陆小宁帮着她。等她走出望霞居,恐怕连个可信的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周妈看着日渐消瘦的夫人就心疼的紧,夫人熬了那么多年才得以入主陆府,还以为苦尽甘来,哪知道有朝一日会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每日里哭,做梦都在哭,周妈默默叹气:“夫人,烛火昏暗,您还是歇会儿,别做针线活了,伤眼睛。”
娄氏苦笑道:“周妈,你就别劝我了,让我做,我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伤心的事儿。”
丫鬟岚伊一头冲进来,一脸惊喜道:“夫人,老爷来了。”
娄氏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来了?”
“老爷,是老爷来了,这会儿在堂前坐着呢。”岚伊道。
周妈反应地快,支起身子道:“夫人,您赶紧去,记得好好跟老爷说。”
娄氏的心脏猛的一阵急跳,如同做梦一般,老爷来了,老爷来看她了,喜悦如同春日融化的冰雪,汩汩地在心间流淌,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娄氏赶紧放下花绷子,疾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摸摸头发,理理衣裳,紧张地问岚伊和周妈:“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周妈急道:“夫人,快别在意这些了,可不敢让老爷久等,再说了,您越是憔悴,说不定老爷见了心就软了,赶紧去啊。”
娄氏慌乱地哦了一声,掀开帘子出门去。
陆有仁坐在中堂,捧着茶盏打量着这间屋子,以前这里总是窗明几净,窗台,条案上总是摆放着各种鲜花,春有桃花夏有芍药,秋有淡菊冬有红梅,让整间屋子显得生机盎然,那镂空的檀香炉里总是点着凝神的沉香或是清新的百合香,耳边是娄氏的温言软语……
曾经只有这里能让他放松身心,得到他想要的宁静和温馨,可现在坐在这里,这里一样的干净,花斛里也插着几支芍药,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反倒想起锦兰苑那透着小孩儿身上特有的乳香的气息,留恋起逗训儿玩耍的乐趣,他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训儿原来是那么的可爱,还很聪慧。
“老爷……”一声低低地呼唤把陆有仁的思绪从锦兰苑拉回到这里。
陆有仁抬眼望去,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和疑惑,这人是娄氏吗?
皮色暗沉蜡黄,眼圈发黑,清晰可见的皱纹爬满了她的眼角,只是十几日不见,娄氏仿佛老了十几岁。哪里还有以前的明艳与风韵。
老爷那诧异的目光让娄氏有些无措,现在的她一定很难看吧,她应该装扮一下再来的。
“不知道老爷要来,妾身没能及时相迎,还请老爷恕罪。”
娄氏谨慎又讨好的语气,期期艾艾地眼神,终究还是触动了陆有仁的怜悯之心,放下茶盏,指了指下首的一把椅子道:“坐吧,今日我来是有些事与你谈一谈。”
娄氏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地捏着手中的绢帕,楚楚可怜地看着老爷,道:“老爷,在您说正事之前,可否听妾身说几句话?”
陆有仁沉吟片刻,道:“你要说什么?”
其实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认错,告诉他她有多么后悔,他并不想听这些,错已经犯下,就好比一面光滑的镜子摔裂了,再怎么修补裂缝依然存在,他是不可能忘了她做过的这些事,可是看到她那央求的眼神,他又不忍拒绝。
娄氏抿了抿嘴,这些话已经在她心里盘旋了无数遍,反反复复,甚至说哪一句话该用什么的样的表情她都演练过无数遍。娄氏眼睛眨了眨,眼底便泛起了泪光,泫然欲泣道:“老爷,妾身知道错了,这几日妾身过的生不如死,一想到自己犯下的错,想到老爷对妾身的失望,妾身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陆有仁手的茶盏往桌上一搁,发出不轻不重地声响,却是硬生生打断了娄氏的声情并茂地悔过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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