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烨道:“这可是你自己在我父王母妃面前许下的承诺,可不许食言。”
陆小宁眨巴眨巴眼,茫然又忐忑地问:“什么承诺啊?”
皇甫少烨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你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
陆小宁:呃……
好啊,他给她下套子呢,一不留神着了他的道,这下窘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胡乱应的,你别误会啊。”陆小宁窘迫道。
皇甫少烨失笑,眸色转而变得越发深邃,浓情似海:“但我说的是真的。”
陆小宁的脸又烧了起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样的话,无异于表白,还有什么比在故去的先人面前许下承诺更为真诚的呢?
可是照顾也分很多种啊,朋友之间,知己之间,爱人之间,出于友谊,出于恩义,出于喜欢……是哪种照顾呢?
陆小宁很想问问清楚他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怎么定义的?今后有什么打算?戳破横亘在他们之间那层已经薄如蝉翼的轻纱,让这份感情变得更加明朗。可是她又不敢问,万一他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会失望,心态会失衡。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了,你前几天去办什么差事了?要去那么多天?”陆小宁转了话题。
猛地又想起,万一他是去办机密要事,她这么问就不妥了,忙补救道:“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
皇甫少烨目光柔和地望着她,他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打听,没话找话想要转移话题而已。只是,这件事确实事关机密,说了,怕会吓到她,会增加她的烦扰。
“我只能告诉你,是皇差。”皇甫少烨道。
“哦,那你不要说了,别坏了规矩。”陆小宁理解道。
“你呢?你这几日过的可好?”皇甫少烨问道。
陆小宁心说:过的可好了,绝对的充实,她那个不省心的父亲拿她当贼一样防着呢,也不知道谁才是贼,戏一出接一出的没个消停。
“就那样呗。”陆小宁不咸不淡道。
皇甫少烨想到陆侍郎让陆芳华进秦王府做侍妾的事,想来陆小宁心里肯定为这事烦恼,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换个话题又问:“药铺的生意怎么样?”
陆小宁道:“我猜你回来后还没见过赵寅成,不然你一看到他的嘴脸就知道生意怎么样了,他眼角都快起褶子了。”
赵寅成一天到晚的合不拢嘴,一个人躲在账房算账,算着算着,账房里突然就会传出大笑,怪瘆人的。
皇甫少烨笑着,忽而诚挚道:“小宁,我真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莫名其妙的。”陆小宁剜了他一眼。
“你知道吗?赵寅成在跟你合伙开药铺之前,被大家称之为金陵第一闲人。但没有谁比我更清楚‘闲人’这两字背后有多少辛酸。”皇甫少烨感叹道。
自从赵叔叔和父王一同殉难后,太子一党被打压的厉害,安平伯老伯爷为了保安平伯府的安危,交出兵权,称病辞官回家静养,整日里弄花钓鱼做起了富贵闲人。赵寅成学问极好,老伯爷不让他展露才华,赵寅成也只能做个不学无术之辈,就这样还总是被赵秦两府打压。彼时赵寅成年轻气盛,不理解老伯爷的苦心,直到闯了一场大祸,累的明成大哥挨了一顿军棍被罚去戍边,他才明白韬光养晦四个字的深意,从此心甘情愿地做起了闲人。
可这闲人做的实在憋屈,难受,若非陆小宁拉他合伙,他还得继续闲着,是这间药铺,让赵寅成终于有了施展其能力的机会,经商又不会引来太多的猜忌,想来,这段时间,应该是赵寅成过的最充实最快乐的时光了。
陆小宁自然知道金陵第一闲人这个典故,在合作之初,赵寅成就告诉她了。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谓的金陵第一闲人又如何?只要他自己知道这个‘闲’字,乃是隐忍不发,乃是韬光养晦,乃是积蓄力量,只为他日鹰击长空,一展宏图,做个闲人又何妨?”
皇甫少烨幽深的眼眸如映了一片浩瀚星辰在期间,明亮而深邃无边,胸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似热血澎湃,她总是这么懂他,这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能把一腔心酸化作一腔热血。
“这番话,我一定转告赵寅成。”皇甫少烨微然道。
陆小宁莞尔道:“他未必不懂。”
皇甫少烨微眯起眼,神色变得凝肃,是啊,赵寅成懂,顾十风懂,远在边关的明成大哥也懂,还有很多很多人,大家都在蛰伏,在隐忍,在磨砺自己,都在等待可以鹰击长空之日。
所以,他真的该很努力,为了自己的抱负,为了这么多人的希望,更为了她。
☆、第412章 皇上息怒
将陆小宁送到药铺后,皇甫少烨也匆忙进了宫。
因为皇上身体尚未痊愈,所以这一次的祭祀由赵王主持。此举又引起猜测纷纷,是不是最近秦王府走背运,皇上的心意又偏向了赵王?至于皇太孙,神勇的破了朝奉失窃案,立了大功,皇上却只是口头上表彰,并未有实质性的奖赏,也让人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皇甫少烨才不管这些,繁琐的祭祀程序后,皇甫少烨便去了紫宸殿。
皇上屏退左右,问道:“可是查清楚了?”
“启禀皇上,臣查清楚了。”说着,皇甫少烨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呈上。
“此乃两淮盐运使贾松私自贩卖盐引的证据。”
上次朝奉失窃案,在顾十风和寒千山的努力下,揪出了内鬼驿臣,但驿臣打死不肯招供谁是同谋,正巧四爷和魏老在追查震天雷的事情,赵王弄这么多火药是要做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而赵王的财源,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两淮,四爷的人盯贾松不是一天两天了。故而,皇甫少烨趁机把火往贾松身上引,就算最后没有找到贾松与西戎有勾结的证据,但其私自贩卖盐引,大肆剥削盐商的行径被揪出来,皇上必定下旨肃清两淮盐务,就能断掉赵王的一条财路,大大削减赵王的力量。
“这贾松,貌似清廉,屋不过两进,还是旧的,这在扬州官员中着实是寒酸,一双靴子一穿就是五年,鞋面都快磨破了还穿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两淮盐商恨的直咬牙,大家背地里称他是贾剥皮,这本账册是从贾松家中偷出来的,誊抄了一份,怕惊动贾松,原账册还是放回去了。”
皇甫少烨回禀道。
“那他这些年的贪污所得都去哪儿了?”皇上看到那本账册气差点冒烟,想到御医的叮咛,才忍住没发火,但语气中依然蕴含着怒意。
皇甫少烨不语,一副宝宝知道,但宝宝难以启齿的神情。
“说。”皇上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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