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宁暗松了口气,终于搞定了韩大人。等哪天她的话能跟师父的屁一样管用就好了。
东篱巷这边已经是风声鹤唳,而府衙那边审案也有了结果。尽管娄氏百般抵赖,当堂撒泼,但证据确凿,她再抵赖也没用,反被杨大人下令打了二十大板,杀猪一样的惨叫哭骂,骂的不是陆小宁而是陆有仁,这让前去听审的陆芳蔼很是难堪。
真的不是她不孝,她很想同情一下母亲,可母亲的表现,让她也感到羞耻。尤其是看到前来听审的人看母亲时那种厌恶痛恨的目光,陆芳蔼就想挖个洞钻下去,无颜见人。
早知道她也不来了,父亲不敢来,二姐不愿来,娄家梁家更是不见半个人影,就她,觉得这是事关母亲的大事,要是都没个人来看看母亲,母亲就真的太凄惨了。
退堂后,陆芳蔼见纪家的三爷和纪子明要离开,连忙上前去行了一礼,问道:“三舅爷,明表哥,我祖母这几天身体可好?”
纪三爷本来想毒舌几句,你一个姓娄的毒妇生的女儿,凭什么叫他三舅爷?他可没这种外甥女。不过想到贺管家说的,说陆芳蔼不像陆有仁和陆芳华,算是个明白人,陆有仁说小宁的不是,陆芳蔼还替小宁辩解了几句。于是,纪三爷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纪子明道:“陆三小姐,你祖母在纪家过的很好。”
陆芳蔼没想到纪子明会回应她,而且语气挺温和的,有些受宠若惊:“哦哦,那就好,那我大姐呢?她还好吗?”
纪子明眸色暗沉了些许,神色凝重道:“她……不太好。”
“我大姐她怎么了?”陆芳蔼颇为诧异,陆小宁还有什么不好的?如无意外,陆小宁肯定进最后的参赛名单了,而且,这场亲情的撕裂对抗,舆论也都是站在陆小宁那一边,今天母亲和洪大夫也被定罪了。
纪子明道:“你还不知道吧,东篱巷发生了疫情,小宁很不巧的碰上了,现在她人在疫区还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先不说了,我和父亲得去打听一下消息。”
陆芳蔼惊讶的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眼睁睁看着纪子明离去,久久无法言语,直到迎香弱弱道:“小姐,刚才明少爷说的是疫情?会不会是出天花?”
陆芳蔼脸色苍白地摇摇头,金陵城里只有过天花和麻风病,不管是那种,一旦染上都是要命的事情。
“迎香,咱们走,去东篱巷看看。”陆芳蔼道。
“可是小姐,那边是疫区啊!太危险了。”迎香惶恐道。
“就看看,不要过隔离界线就好。”陆芳蔼已经做了决定,如果陆小宁真的出事,那陆家就真的没希望了,所以,她必须去确认一下情况。
☆、第510章 这是老天来收她
陆有仁心烦意乱地在房中踱来踱去,今天是府衙提审娄氏的日子,他就不去看了,丢不起那个脸,明明知道娄氏这个案子是铁案了,可他就是心存了一丝侥幸,万一有变数呢?
他也痛恨娄氏,可现在他无比迫切地希望娄氏是无罪的,这样他的前程或许还有转机,不然,他想要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
陆有仁看看钟漏,眉头蹙的更紧了,芳蔼怎么还不回来?这案子有这么难审理吗?需要审这么久?
“朱旺,你去看看三小姐回来没有。”陆有仁吩咐道。
朱旺怏怏地哦了一声,他都已经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了,三小姐回来了,自然会来见老爷的,老爷急什么?
朱旺刚打开门,迎面敲来一记爆栗子,差点没敲他鼻子上,原来是三小姐正好要敲门。
“三小姐,您回来啦!”朱旺大喜,扯着嗓子喊:“老爷,三小姐回来啦!”
陆有仁瞪了朱旺一眼,叫这么响做什么?以为还是住大宅子的时候,传个话都得扯着嗓子喊?
陆芳蔼进门便焦急道:“父亲,东篱巷发生疫情了,好几条巷子都被官兵封锁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能进去,现在外头都恐慌了,人心惶惶的。”
陆有仁没好气道:“东篱巷离这远着呢,怕什么?”
陆芳蔼道:“不是怕,是大姐,大姐在里面,女儿已经去打听过了,大姐是第一个发现疫情的,现在所有进了疫区的人都出不来了,而且,女儿还听说,这次的疫情非常严重,搞不好会死很多人。”
陆有仁怔愣住,小宁在里面?
“这就叫报应,陆小宁如此不孝,老天来收她了。”陆芳华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她是听到朱旺的声音,才过来关心一下母亲的案情的,结果听到陆小宁被隔离在疫区里了,真是大快人心。
陆芳蔼不可思议地看着二姐:“二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真正害人的是谁?真正不孝的人又是谁?二姐怎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去指责别人?都不知羞愧为何物。
陆芳华不以为然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陆小宁联合外人夺产,害的父亲丢了官,害的咱们一家骨肉分离,沦落到无家可归,难道这不是她的报应吗?”
陆有仁本来有那么一瞬的担忧,许是出自父女之间仅存的那一丝血缘的关系,但听了芳华的话,陆有仁便把这一丁点的担忧也摒弃了。
芳华说的对,今日陆家的落没,他的狼狈,都是陆小宁害的。陆小宁确实是大不孝。
“不用管她,天理循环,非人力所能及。”陆有仁道。
陆芳蔼看看二姐,又看看父亲,一股悲凉之意,似洪水席卷了她。
以前,她也和他们一样,不知反省,遇事只会怪别人,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明白,其实很多时候,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可惜的是,父亲和二姐,到现在还活在自己心里那方自私的天地,无药可救了。
陆芳蔼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便要走。
“站住,你去哪儿?你母亲案子的事情你还没个交代。”陆有仁喝住她。
陆芳蔼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用一种淡漠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母亲和洪大夫蓄意谋害纪氏罪名成立,谋害大姐和五弟的罪名成立,择日宣判。”
至于母亲在公堂上的表现她就不说了,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陆有仁跌坐在椅子上,并不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但是浓重的失望和失落的情绪还是像浓雾笼罩而来,只觉前路茫茫,一片晦暗。
他陆有仁追逐了大半辈子的名利,他的理想和抱负,全都毁灭了。
他完了。
陆芳华气愤道:“这世道就是用钱说话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纪家肯定是利诱了洪大夫还有洪大夫的那个药童还陷害母亲的。”
陆芳蔼冷冷一笑,二姐到现在还在自说自话呢!
“请问,陆芳华陆小姐住在这里吗?”门口出现一位四十来岁的管事妈妈,衣着体面,笑眯眯地问道。
陆芳华打量着对方:“我是陆芳华,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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