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难过的是,这么多年老爷从未对她红过脸,陆小宁一回来,这已经是第二次责难与她。以前老爷总说她会教养孩子,一个个的都这般乖巧懂事,现在却说她慈母多败儿。
周妈道:“早知道当年就狠狠心,把那小贱人除了一了百了。”
娄氏也是后悔不迭,她不过是想做的天衣无缝,可是谁又算得到呢?如果没有落水事件,纪家也不能把陆小宁带走,一走四年,如今回来的陆小宁一改往日沉默纳言,变得锋芒毕露,有纪家在背后支持,又有长公主的青睐,还是什么扶风先生的弟子,短短时日在金陵混的风生水起,把她的两个孩子都比下去了,慢慢地陆小宁会把她好不容易争到的手的东西全都给毁掉,名誉,财富,地位,丈夫的疼爱,还有她孩子的前程……
“夫人,老爷来了。”岚秋在门外紧张地禀报。
娄氏也不起身相迎,倚在榻上默默垂泪,周氏故意道:“夫人快别难过了,老爷也是为了三小姐好。”
娄氏戚戚然道:“我自然知道老爷是心疼芳蔼,希望芳蔼有出息,可他也不必那么凶巴巴的,孩子大了,也是要面子的。”
陆有仁走到门口,听到娄氏的话,心里头略有些愧疚,自己对芳蔼确实是严苛了些,但芳蔼也确实太不像话,姐妹之间不亲也就罢了,关起门来吵吵嘴无伤大雅,可动不动就把脸丢到外面去,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皇上常说治国如治家,如果臣子连家都治不好,一团糟糕,那这臣子的能力也会受到质疑。
☆、第64章 异想天开
陆有仁进得屋来,周妈就识趣地退下了,娄氏勉强起身给老爷沏了杯茶,放到他手边,然后自己坐到一边去默默拭泪。
陆有仁心底叹了一气,和颜悦色道:“还真恼了?”
娄氏不理他,眼泪却是更汹涌。
“好了,莫哭了,你莫怪为夫对芳蔼太过严苛,你又不是没听见芳蔼开口闭口就是说小宁的不是,哪有这样当妹妹的,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陆有仁道。
“老爷,不是妾身偏袒自己的孩子,妾身对小宁如何,老爷心里是清楚的,芳蔼只是实话实说,今日小宁待客确实有失礼之处,且也是母亲定要她说,她才说的,老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大动肝火的,也不管孩子会不会伤心难过。”娄氏幽怨地说道。
陆有仁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果不看因,小宁为何要骂文元?别说小宁想骂他,要不是碍于世子和郡主在场,为夫都想骂他,要不是他没分寸跟着胡闹,若是当时他能劝阻一下,也就不会有长公主那桩丑事。”
长公主府的事毕竟是错在芳蔼和梁文元,娄氏底气不足,便道:“即便小宁气恼文元,也该适可而止,世子和郡主都出言相劝了,她还不肯罢休。”
陆有仁道:“文元是什么脾性,你还能不清楚?倘若小宁真的不依不饶,太过分,文元是能忍的人?你也莫要芳蔼说什么就信什么。”
娄氏心里越发气恼,老爷话里话外还不都是向着陆小宁,负气道:“那神针大赛的事呢?郡主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小宁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这般东拉西扯的岂不叫人看笑话。”
陆有仁不免失望,娄氏别的都好,这见识上头,还不如小宁看的通透。
“你呀,让为夫说你什么才好?神针大赛那是何等要紧的大事,小宁倘若参加,背负的不仅仅是她自己个人的名誉,还有她师傅以及咱们陆家的名声,她能擅自做主?小宁东拉西扯不做回复那是谨慎,要知道开口容易收回却难。”
娄氏讪讪道:“那老爷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让小宁参赛还是不参赛?她可是扶风先生的弟子,这重身份眼下最是扎眼了。”
陆有仁敷衍道:“再说吧,小宁毕竟年纪还小。”
娄氏心里琢磨着,怕是老爷已经问过陆小宁,定是觉得小宁的实力还不够,什么年纪还小是最好的推托之词了,这样一想,娄氏又安心了些,陆小宁的风头已经很盛了,再要在神针大赛上出风头,那陆小宁不得更威风?
于是,娄氏道:“小宁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去的好,再练个几年稳妥些。”
陆有仁言归正传,问道:“秦王世子是不是对芳华有那么点别的意思?”
娄氏拿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是关心了芳华几句,邀请芳华一起去紫云寺而已,不代表就有别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娄氏的眼底眉梢不掩得意之色。
陆有仁的脸色沉了几分,这还不说明问题吗?秦王世子怎么不去关心小宁?怎么说也是小宁更值得关心吧?
陆有仁正色道:“不管秦王世子是个什么意思,你要好生交代芳华,莫要吃亏了才是,女儿家越是矜持,男人才会稀罕,别上杆子的往前贴。”
娄氏闻言不悦:“老爷这话说的好生不堪,咱们芳华是轻浮的人吗?”
“我不是怕芳华轻浮,而是怕有些人不知轻重,异想天开尽给她出馊主意,反倒坏了事儿。”陆有仁意有所指道。
娄氏气的脸皮发白,老爷口中那个异想天开的人说的就是她吧?
她是那种没有手段没有心机之人吗?连易得不易珍惜,难得才会珍惜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她还正想教教芳华怎么捏拿男人的心思,没想到老爷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娄氏强忍着怒意,道:“老爷只管放心,芳华那,妾身自会交代,不会让人占了便宜去,只要秦王世子对芳华有意,妾身会想办法托贵嫔娘娘在皇后面前多提提芳华,说说芳华的好话,世子选妃在即,皇后甚是重视,世子妃的人选必定出自豪门贵胄,世家门阀,咱们就不肖想了,但侧妃还是可以争取的,只要芳华上了皇后那的名册,而秦王世子又喜欢,这事儿就是水到渠成。”
陆有仁有些意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娄氏心里早有了算盘,倘若真成了,确是一桩美事。
“夫人考虑的甚是周到。”陆有仁觍着笑脸夸赞娄氏。
娄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妾身哪懂得什么周到不周到,妾身除了异想天开,出些馊主意,别的什么都不会。”
陆有仁被怼了几句也不恼,笑呵呵地讨好道:“谁敢说我的夫人不周到没见识,为夫头一个不答应。”
说着陆有仁离座来与娄氏亲近,娄氏心里的怨气这才散去几分,推开他,娇嗔道:“别闹了,妾身要去看看芳蔼,这孩子最近都被您骂傻了,您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心疼,妾身可是心疼的紧。”
陆有仁道:“你多劝劝她,跟她讲讲道理,别老跟她大姐过不去。”
娄氏哀怨道:“芳蔼的脾气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心直口快,上次的事儿,她与妾身说了,只是想捉弄一下她大姐,因为气不过她大姐说妾身的那些话,只是没想到后果那么严重,这孩子做事欠考虑。不过,那日家宴上她没有分辨,其实是小宁先挑事儿的,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她才反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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