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些死去的人,没有任何感觉,更不会像玉明川说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
静静的将脸埋在玉明川怀里,路青不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沉默。
玉明川也沉默了,只是微微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夫人,为夫说错话了是吗?”许久,玉明川抚了抚路青的后背,然后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与他面对面。
“没有,你说的是理所当然的,等过些天这里的事情都安顿好了,我就陪你过去。”
路青依然垂着眸子,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最真实的想法。
下一瞬,路青的脸却被抬了起来,除非她闭上眼睛,否则避不开玉明川的目光。
“夫人,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做那个假设,如果有那么多假设,我们就不会遇到一起,正因为没有,我们才能走到今天,我希望跟你一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只看将来,不问过去。“
路青被迫盯着玉明川的双目,那深沉的琥珀色,几乎能把人吸进去,可里面的认真,却把路青看的眼眶一阵潮气。
“玉明川,你是个妖怪吗?怎么什么都能看透,我心里就不能藏一点点东西了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讨人厌的?”
“那夫人讨厌我么……”
玉明川凑近了路青,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时而错开一下,在她唇上一点。
“讨厌,讨厌的要死……”说着,路青也错开了玉明川高挺的鼻梁,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可转而她就被压的死死的,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在玉明川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势下,只剩咬唇呜咽的份。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仅仅是这一室的春光。
比如正盯着东南方向发呆的云落,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甚至都不曾注意到,旁边床上的林啸,一直在盯着他。
又比如躺在床上盯着屋顶的慕容翰,谋划着如何跟玉明川提他想借几个人回去刺杀慕容皝的事,可脑子里却总是闯入那个黑衣的身影,挥之不去。
另一个房间里,慕容月华被五花大绑,身上还有数个巴掌印,而她却满面都是兴奋的迷醉,在牒云漠身下不断扭动着身躯。
而长安城内外,一样热闹。
凉州与并州,以及部分万剑城的的兵马都在城外扎着,比邻而居,甚至接在一起的士兵,干脆凑在一个火堆旁说笑起来,没完没了的说着最近他们是如何打垮匈奴的。
从打呼延寔开始,到蓝关,武关,潼关,函谷关,最后是金锁关的一战。
并州来的士族家兵,听着万剑城士兵的描述,一脸的向往,也只有部分与匈奴人交手数次的人,才能听出其中的凶险,他们的目光不是向往,而是钦佩。
此时唯一的例外,在一个还算精致的院子里。
姚弋仲心情很不好,回到给他安排的院落之后,就摘掉了他那张笑脸,变得阴沉可怖。
亲兵送来了万剑城从金锁关缴获来的美酒,据说是刘曜珍藏的,现在每个将领那都送了一坛,用来庆贺。
盯着那个酒坛,姚弋仲拿过来便打开了酒封,一股浓烈的酒香瞬间溢出来,让姚弋仲阴沉的脸色微微亮了一瞬。
随后,他便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喝了起来。
很烈,很香,他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酒,怪不得刘曜走哪都带着。
接连三碗下肚之后,姚弋仲放下了酒碗。
喝酒误事,他可不想像刘曜那般被人生擒,受尽折磨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酒这东西,适可而止,绝对不可多饮。
唯有女人,他从不嫌多,再美的美人,也不会让他沉迷其中,不过就是个泻火的玩意儿而已,一旦生了孩子,更是连碰都懒得碰。
想到女人,姚弋仲摸了摸嘴边的短髭,只觉得下腹一缕火苗隐隐有窜起的趋势,他倒是忘记带个女人在身边了,不然心情如此烦躁之时,用个女人发泄一下,脑子反而会更清醒。
问了护卫,结果护卫说现在长安城里已经没有青楼了,汉人女子更是少见,怕是不好找。
姚弋仲恼怒,长安不是有汉人平民居住的地方吗?他就不信还找不到个女人了!
披上貂裘,姚弋仲带着护卫大步走出了宅院,却不知他离去的客厅里,房梁上突然吊下来一个人,将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坛放在了桌上,甚至连封口都极像,而那坛姚弋仲喝过的,被收了回去。
姚弋仲在大街上晃荡,往居民区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窜进了鼻子里,姚弋仲的脚步慢了下来。
这可不是酒香,而是女人香。
很快,从一个拐角传来一阵柔声软语,两个女子和几个辅兵或拿或拎着一些日常用具过来了。
其中有一个女子,美的不似人间物,声音娇软撩人,身子浑若无骨,简直极品!
第584章 马上风
不知不觉,姚弋仲便跟了上去。
等到第二天天亮,风轻云淡,一片祥和。
许多人还在沉睡,醒来的也不愿破坏这一刻的宁静,只是靠在墙角,或者躺在草铺上,看着朝霞渐渐变淡,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放松了。
整个长安城,唯一嘈杂的地方,是姚弋仲居住的院子。
因为,姚弋仲死了。
至于他的死因,姚羌的众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们在清晨发现姚弋仲的尸体时,他正躺在姚羌将领居住的院子外的一条巷子里,衣服一片散乱,腰下还沾上了不少他自己的污浊之物。
明显姚弋仲是跟人做那种事情时死掉的。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医官特地查验了一番,他也没中毒,昨夜喝的酒也是正常的酒,只是烈了些,却不会喝死人,况且姚弋仲并没有喝太多。
而他现在这种死法,民间的叫法就是……
马上风。
姚弋仲年纪不小了,还在外面跟女子行此好事,怕是纵欲过头致死。
老百姓中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只是说出来多少有些丢人,一般人能隐瞒就隐瞒一下。
然而这些羌人,似乎并没有这么多避讳,不光把这事说了出来,还要求捉拿凶手。
凶手是谁呢?
众人自然一致认为是昨夜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子。
护卫们昨夜一直跟在姚弋仲身边的,所以姚益生自然要找他们问个清楚。
对外人没法说这事,对内这些护卫倒是毫无避讳,再说姚益生在他们之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又是姚弋仲最重用的儿子。
事实恐怕跟他们所见的没什么差别,姚弋仲就是马上风死的。
昨夜姚弋仲见到那女子之后,就跟了上去,护卫们倒是少见他们大将军如此急色的,而且这些女子看起来,应该是一些将领的家眷。
因为那时虽然午夜,长安城里却到处都是人,主要是各方将领,被安置在了长安城内居住,现在也有不少亲兵在为他们的日常琐事忙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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