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函谷关是不是有你的内应？”
“是。”
“是谁？”
“张春。”
这下子，众人面面相觑了，张春什么时候跟张丹勾结在了一起？
玉明川又是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凉州大营里有没有你们的人？”
“有。”
“谁？”
“韩璞。”
这枚炸弹炸的厉害了，玉明川脸上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
韩璞居然是张丹的人！
他们一直以为韩璞身为凉州的将领，应该是张茂或者是张骏的人，他居然也站到了张丹的阵营？
那么等他们打下石勒，这半壁江山到底归谁所有？
如果韩璞真的是张丹的内应，绝不会允许张骏坐上皇帝之位，而张丹……
大热天的，一群人瞬间全身冷汗。
原来张丹的手已经伸的这么远，他到底布置了多久？
还有哪里有他安插的人？
玉明川深刻的发觉，他低估张丹这小子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全新的郭黑略，不，比郭黑略还要心狠手辣的多。
还记得张丹当时在陇西，跟并州大族的公子们相谈甚欢，而那时张骏也更年幼一些，那些世家公子确实更偏爱跟张丹一起。
这么说，当时张丹就极有可能已经开始拉拢并州豪族了。
而他们还在这里理所当然的以为将来必然是张骏来把控凉州，成为北中原的统治者。
随后，玉明川又问了一些问题，这个刺客却答不出了。
他知道的人，也就这么多，可能也正是这些人，在关中接应了他。
玉明川很快就将牒云漠叫了过来，问他对这个消息有何看法。牒云漠也沉默了许久，而后才谨慎的说道：“将军，此事现在不宜揭穿，韩璞虽是张丹的人，却是一名优秀的将领，也是真心要打石勒的，现在将他料理了，只会让将士们寒心。”
第685章 大泽湖边
这也是玉明川最顾忌的地方，韩璞现在还有用，而且张丹又没有正面跟他们作对，反而一直将宁州的药材卖到陇西去，他们用着很好，就算韩璞是张丹的人，也没理由下杀手。
张骏一时半会应该是安全的，只是玉明川担心张丹会不会给张骏也下个什么蛊，以此来控制他，那就糟糕了。
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却见牒云漠突然笑了笑。
“将军，您大约忘记您还有一个宝贝女儿了，过两日她就要到长安了。”
玉明川一愣，这才想起路青说他们收过一个义女，是巫医的弟子，名字叫流萤。
对，流萤可以看出张骏到底有没有中蛊，还可以帮他们进行一次彻查，到底哪里被南蛮的蛊术沾染过。
直到此刻，玉明川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近日严查函谷关过来的流民，陇西过来的商客也要留意，查到有可能是张丹派来的人，就用叶秋的法子，讯问一番，就算现在不能动韩璞他们，我们也要知道将来到底是谁想要坐享渔人之利。”
“没错，属下这就去安排此事。”
牒云漠很快便离开了，玉明川转过身便将这名刺客一刀抹了脖子。
“叶秋，今后要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路青安排我照顾你，这次险些失职了，这点小事，举手之劳。”叶秋赶忙摆了摆手，就叫人将这屋里的血污都清理掉。
等人都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玉明川一阵痛苦失落。
张丹，走着瞧吧。
路青这夜睡的不踏实，也许是太接近郭黑略，而她又不知道郭黑略到底在什么地方，万一他发现了他们，该怎么办？
同样睡的不踏实的，还有一处。
李兰心在帐篷里一动不动，就要见到郭黑略了，她很担心。
不出意外，郭黑略应该就是早年将她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人，后来还教了她不少东西，虽然只是为了把她当成一个工具。
而她这个工具，实在太劣质了，第一次便用坏掉了。
她不知道郭黑略会如何处理她，也许会直接弄死她吧。
过了半夜时分，李兰心见曹洪昌已经睡熟了，悄悄的从她背包的暗袋中，找到道安曾经给她的那个锦囊。
也许，现在是时候拆开了。
不过帐篷里太黑，她拆开也看不到，索性把里面的布片藏在了小衣里，等天亮再看。
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李兰心腰上，惊的李兰心浑身一哆嗦。
“怎么不睡？”
哪怕是懒懒的，曹洪昌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些冰冷，只是李兰心早已习惯了他的性格，并不觉得他可怕，反而软软的窝进了他怀里。
“有些怕。”
“有城主在，还有我呢，别怕。”曹洪昌将李兰心抱紧了些，直到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才放开她。
抱着曹洪昌的臂膀，这回李兰心睡的很快，只是她睡着了，曹洪昌的睡意却没了。
他想起了那时道安给出的答案。
“以身饲虎，再求生机。”
难道真的要他的女人潜伏到郭黑略身边？不行，这太危险了！
见李兰心的小衣里塞着那片破布，曹洪昌心下稍安，她没看到道安亲笔的布条，便不会那么做了，那就不会有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路青就起来了，穿好衣服，洗漱一番，想着玉明川，望着大泽湖开始出神。
已经有几个辅兵在湖边用弓箭射鱼，竟然收获颇丰。
太阳刚刚升起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所有人都握住了武器，却见来人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是慕容翰还能是谁。
只是，只有慕容翰带着一小队万剑城的人。
“云落怎么样了？”路青焦急的跑过去问道。
“他在崔家，崔璟安排的很好，那间屋子里布置了很多冰。”慕容翰匆匆下马，赶紧跑到水边，掬一把水就往脸上扑。
“那你为何过来了？”
“他说如果我不过来协助你，他就去死。”说到这里，慕容翰一脸的愤慨，他居然被云落用命来要挟了。
而且那家伙看起来还真的随时都想去死的样子，简直让人担心的不行。
“他不敢死的。”
路青哼了一声，这混蛋居然把别人对他的关心拿来做要挟的筹码了，真是不要脸至极。
“死就死了，一了百了！对了，路城主，崔璟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说着，慕容翰从马身上卸下两个竹筐。
上面还挂着一些已经晒蔫的叶子。
“这是什么？”
路青好奇的跑了过去，结果刚揭开筐上的盖子，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桃子！
两筐又大又肥纷纷嫩嫩的桃子！
不知多少天没吃过水果了，路青见到这些桃子，两只眼睛都绿了。
“不是闹蝗灾吗？崔璟怎么还有桃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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