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被他养胖了一点,抱着时候,软的不可思议。
早起上朝时,惊动了她,她睁眼就笑,下朝时回来,她只一碗清茶,一本书,也是眉开眼笑,偏偏见了他时,偶尔能看见她眼底的惊慌失措。
如今,他眸色渐沉,想起她时,也恼恨自己,为何总是要弄哭她。也生疑心,因为霍征总能逗得她开心,千万话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就那么看着她,无力感由心而起,他也是叹息:“公主大婚之后,一切就结束了,我会回青城封地,如果你不愿意,那也随你。”
马车颠簸着,他终是起身,坐了窗边。
徐椀看着他,心肺之间,有什么东西都要烧起来了,这东西窜过她脚尖,从下到上,最后从鼻尖呼出来,都特别的灼人。
她一下扑到他身上,对着他是又捶又打,他动也未动,任她拳脚相加。
徐椀强忍着,没有落泪。
她一顿胡来之后,也是扶着车壁弯腰看着他,那漆黑的眸子里,是他自己的脸,就那么看着他,足足能有数十之久,然后才平息了胸口起伏,抿住了唇。
随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摔了车帘:“我不愿意!你爱哪哪去!”
人一下钻了出去,随后在马车还未停下的时候跳了下去,顾青城下意识掀开窗帘,看见徐椀伸手还在脸上抹了一把,背对着马车,快步走了。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高等到了一侧:“主子,要去追吗?姑娘这是怎么了?”
还能看见徐椀背影,顾青城叹了口气,心都被揉成了一团:“调头,追上去。”
高等应下,随即拉转缰绳。
可马车才一转过来,远远看着徐椀,顾青城却是又叫停了车。
就在那街边,霍征已经追了过来,正好遇见,此时正耍无赖左右拦住了她。看着他们站在一处,竟也觉得少年少女,一对璧人一样的……
目光顿紧,顾青城扶着车窗,手背骨节分明,竟已露出了青筋来。
第145章 真的吗吗
人群当中, 差点撞到人了。
徐椀抹了眼泪, 站住了, 一扬脸,面前站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霍征, 他左右看看, 没发现郡王府的马车, 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她无心外,急着要走, 可往右了, 他也往右, 往左了, 他也往左。
张开双臂,霍征来来回回拦着她, 却不叫她走。
徐椀恼怒, 狠狠把他推开,大步向前。
他急忙又跟了上来:“阿蛮!要回家的么?我送你回去。”
眼睛有点红, 徐椀撑开小伞,这就举在了头顶,遮住了烈日炎炎,也遮住了自己的脸。霍征近不了她身, 也只站在伞外, 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打着伞,就顺着人流走,一直往前走, 霍征一手挡在她身前,很怕被人撞到,看着也不是回徐家的方向,他在旁提醒着她:“那不是回徐家的路。”
徐椀一直走到岔路口,人少了,才收起伞了,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天香楼外,她无心吃酒,却也气呼呼地拐了进去。
霍征急忙跟上:“干什么去?想吃酒?我请你啊!”
走进前堂,小二忙是迎了二人过来,徐椀回头瞪着霍征,站住了:“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霍征哪里肯走,嘻嘻笑着:“我不能走,你想干什么我陪着你就是。”
说着还推了她往里去,让她上楼,说楼上风景独特,天香楼是京中第一楼,不仅酒出名,更是最高的楼,站在上面,能看见京中全景。
也幸好今日没有谁家权贵在,霍征豪气万丈将顶楼都包了下来,推着她一直往上,二三楼都是雅间,再往上,上了五楼,能看见街边琉璃瓦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谁家庭院谁家郎,放眼望去,也当真是风景独特。
一直到了顶楼雅间,外面有观景台,徐椀走了过去,高处自有风在,她伏身在栏杆上,远远看着京中的一切。
亭楼玉宇,那权势的中心地方,皇宫以外,郡王府,还有皇子府,似乎都融为了一体,街上行人走走停停,在楼上看着他们,都是过客。
霍征尾随而来,背靠了栏杆上面,回过头来看着她:“虽然我不知道顾青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是真的太讨厌他了……”
徐椀依旧看着下面,风吹过她的脸颊,耳边的碎发轻轻撩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她心中闪过万千念头,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什么似地。
霍征盯着她的脸色,讪讪地:“不过我讨厌也没有用,人家是天生清贵,当年的长公主在青城家家户户谁人不知?他母亲骁勇善战,他父亲有勇有谋,可惜就是死的太早了,顾青城也衬得上是天之骄子了,我又有什么呢,想都不敢想。他还给我讲什么故事,就算给我八辈子,只怕我也是个混混,能有什么出息!”
徐椀这才回眸,霍征扬着脸,对着天空当中还吹了一声口哨。
她想起顾青城讲起的霍征,也算少年英雄,上辈子,她娘打定主意要为她爹报仇,一直未换回女儿身,母女从未相认,对于霍征这样的小子也无从说起,她根本不知道有他这样的存在,不过,至少知道了,他前世今生,对自己实属真心。
定睛地看着他,也不免唏嘘:“霍征,不必妄自菲薄,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生在王孙家里,多数都是普通百姓,顾青城自不必说,从来孤苦,那皇家的人,我也见着了,并无血肉亲情。他们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日日担忧,今日王朝明日臣,就连做了皇帝的人,也是日日难眠呢。他们哪有你自在,而且你要知道,我不喜欢你的缘故,只因有了他,凡事有先有后,倘若我先遇着你,又不知什么样的。”
霍征抿唇,别开了眼去:“反正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不喜欢我就是了。”
徐椀本来心里气恼,这会见了霍征如此这样在意,又心软,生出了些柔意来:“我从小和爹娘在一起,看见你就想起我爹那样的,怎能有别的心来?”
这话说的也是真话,但这也是她不喜欢之后想出来的理由。
如果再仔细想,应该还有,移开目光,又无意识地看着楼下的人,冷不防眸光一紧,抿住了唇。
天香楼下,男人身形颀长,正仰着脸看她。
从上面看着他,还觉恼怒。
霍征也是蓦然回头,万万没想到,赵澜之最喜欢他的这一点,恰恰成了徐椀的最不喜欢,可仔细一想,喜欢的人千万个理由也能找得出来,不喜欢的理由自然也能罗列许多,不经意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顾青城就站在下面。
徐椀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波动起来,她红着眼,就那么一低眼帘,眼泪就掉落了下去,他心动,才要去拿自己随身携带的绢帕,动作突然顿住了。
从前,他也问过,即使和他一起时候有欢喜时候,也总是笑,为何还要去喜欢那个总让她哭的人呢!
此时顺着徐椀的目光,他也看向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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