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良人_杏雨花【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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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更近些的时候,六月接着皎洁的月光看见那人肩头的短剑,从凝在箭头的暗红色血迹来看,箭上是淬了毒的。此时,面前的人呼吸有些微弱,让六月的内心有些挣扎,这要不要救呢?

  救,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不救,如果是这个人遇到了坏人她又当如何,六月的内心十分的挣扎。

  她收回了仅剩的迷香,又靠近了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穿着一袭与树叶有点相像的墨绿色长衫,长衫微有些破损,尤其是在肩头处,更是浸了好大一片血迹。

  男人脸色惨白,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但是很快六月就被那张俊美的脸吸引,从前她以为子墨是最好看的,麦色的肌肤透出男儿的阳刚之气,今日见了此人,竟也有一时的失神。

  只见这个人长眉若柳,却微微的蹙着,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却凌乱的散在眉眼处,他的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像极了画中的仙人,眼睛虽未睁开,想来也是极美的。再向上看,发现他头发以竹簪束着,身上还有一种竹兰一般的淡淡幽香,月光切斜,淡天琉璃,就如同梦境一般。

  六月觉得,这么神仙一般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坏人,但是内里的理智还是告诉她要小心,所以还是抽出淬了麻药的银针扎在面前人的后颈上。心里还安慰自己说,这样处理器伤口人才不觉得太疼,想想也觉得好笑。无论经历了什么,难得六月还保留这一颗晶莹的童心。

  她这次倒是聪明了,觉得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又是剑伤又是中毒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她突然又想到,那会不会有人追过来?思及至此,六月记起前段时间发现的的山洞,那里被灌木丛遮掩的很好,离这里也不远,应该会安全些。

  她先是跃上树,拿出自己之前藏好的包袱,那里有一些之前收着的草药和一部分银钱。东西准备好,她开始艰难的拖着这个人向那个山洞走去。离开之前她简单的包扎乐上口,以防伤口上的血滴在路上,给后来人留下寻到他们的标记。

  可是眼前这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对于八岁的她来说想移动真的太难了,她开始后悔扎男子的一针,这样可不行,自己真的是抬不动他。

  没办法,自作孽不可活啊,六月又无奈的喂了男子一颗药丸,然后又用银针在几处穴位处刺下,才看见男子渐渐转醒。

  果然,这个人的眼睛好看到迷人,虽然不是那种魅惑的桃花眼,却能让人在他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沦陷。

  男子终于看清刚才给了自己一针的小女孩,眼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是疑惑么?六月也没敢多废话,就说让他试着站起来,前面有个山洞,走到那里才会安全些。

  这个刚刚转醒的男人努力的抓住了几个关键字,走,前面,安全。他没做过多琢磨,艰难的站了起来,在小孩儿的搀扶下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看到山洞,男人身上又软了下去,瘫在了地上。

  既然到了山洞门口,六月总算安心了,可是山洞有树丛挡着,如果进去了定是看不见伤口,无法救治的,但在外面又担心有人追过来,思索前后有了决定。

  她拨开了灌木丛,让男人的上半身在外面,下半身放在灌木丛中,如果一旦有什么动静,她就用力拖他进山洞,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六月才仔细的去探查伤口。

  确实是中毒无疑了,看着男人还有意识,她就开始询问男人中毒后有什么状况,在结合箭上所淬之毒的气味,六月做出了判断,是夹竹桃。

  这并不是剧毒,如果用量不是十分大的话是不会致命的,只是中毒之后会出现四肢麻痹,不能行动,还好,这样的结果让她多少放下了心。

  看着眼前的人仍有意识,六月开口说:“放心,你这伤不重,虽失血有点多,但还好不至于危机生命,以后日子慢慢调养即可,而且这箭上的毒并不致命,看来伤你的人是想要活的。”

  看着眼前不大的孩子就像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不但能准确的说出他的伤势,还有不错的分析,林殊白倒觉得有趣。

  随后六月便没再多说什么,这夹竹桃虽不要人命,但是如果不及时解毒,他会一直这么麻痹着,时间如果拖得久了,就算解了毒还是会有碍以后的自如行动,尤其是习武之人。

  他借着晚上的月光,在男人身上撕扯下一块布料放在其口中,然后利落的拔剑处理伤口。她有的药材不多,还多数都是常见的药材,所以并不能彻底做到位男子解毒,只能驱除大部分,并做到不影响以后的习武和生活,但是想彻底解除还是需要齐全的药材才行。

  六月做这一切的时候十分认真,都忘记了自己所处环境,说真的,这要是有追兵追过来了,她可能都来不及躲开,至少是不能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逃开了。

  但林殊白心里明白,那些人应该追不到这里的,来时的路上他留了一些误导敌人的证据,所以并没有特别惊慌。只是,他发现眼前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小孩竟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处理伤口极认真,就连发丝垂落了好些都没有发现。

  也就林殊白这样的人吧,咬着牙,忍着疼还琢磨着眼前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六月认真的处理好伤口,才随意抚了抚散落下来的发,然后尴尬的发现,伤口是处理好了,只是身边没有一块干净的布,呵呵,好尴尬啊!

  林殊白见状问,“怎么了”?

  六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干净的布给你包扎伤口”。

  林殊白从怀中拿出了一方白帕,白帕没有任何修饰,只是纯纯的白色,质地柔软而丝滑,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用的起的。

  得了一方干净的白帕子,六月折成了四层盖在伤口上,然后又从林殊白的身上撕扯了一大块布条,把伤口绑好,才非常吃力的拉他近了山洞。

  六月也是珍惜自己的破衣裳,愣是把林殊白的衣服撕去了好大块,也没打包里衣服的主意,害得他差点走光,幸好里面还有一层。

  两个人入了山洞,山洞里一片漆黑,外面的树丛把月光全部挡在了外面,竟没有一丝透得进来的。她刚想掏出火折子,照出点光亮来,可是一摸才发现,身上唯一的火折子丢在了妓院的柴草堆上了。

  寻找光源无果,六月淡淡的问了一句“喂,你叫什么?”,因知道这个人现在还很虚弱,也没去问他为什么受了伤还跑到了这个林子了。

  他只是淡淡的回一句“林殊白”。

  其实六月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就是想知道他大概的方位,循着声音,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林殊白的额头上,她怕他晚上会发烧,所以这么放着比较放心。

  所有事情都做好了,六月动了动身子就沉沉的睡着了,今天发生这这么多的事儿,她确实是累了。

  林殊白却没有睡,一来时伤口着实是疼,二来则是他在认真地思索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自己中了埋伏,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除了这些,他还听六月说了一晚的梦话,听着她不停地抽泣,一会喊着娘亲爹爹,一会喊着师父,一会喊着子墨哥哥。每次喊子墨的时候,她都会说六月在这,六月想你,六月找你找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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