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她想明白,耳边就又想起了少女清冷的声音:“你说够了没有?”
蒋慧顿时就更怒了,这台词不该是动手之前就要说的吗?理智一回笼,她当然要还手,正积蓄了内力想要发个大招直接了解了锦瑟,后者的反应却远比她想的还要灵敏,就见她身形一晃居然又回到了原地,让蒋慧一招挥空,脚下更是一个踉跄。
蒋慧心里一惊,瞧这神鬼莫测的身形是普通人可以有的吗?莫非刚才她内力不济也是刻意藏拙存心羞辱?再回想先前自己每次一对上这个姑娘的眼睛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迷迷瞪瞪,蒋慧又有些阴谋论了,这一忌惮就让她没追着锦瑟正面打一场。于是在众人眼里,就是蒋慧被锦瑟狠狠地欺负了一场最后连还手之力都没了。
锦瑟这显露出来的身手实在是教人惊艳,连司马铭都微微挑眉,她算是亲眼见证了锦瑟的本事,心里对她的评价又是连连上了几个台阶,完全忘记了初见面时对她的印象。
蒋慧眼神都阴了下来:“小丫头,你刚才了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你不会真的就想这么逃了吧,有本事大家正面打一场谁也别插手。”所有人都以为蒋慧在找借口,连司马铭都为锦瑟不值起来,这蒋慧可真是不要脸,明明打不过人家小姑娘,却还找着借口狡辩,还门派之主了,果然只会玩男人的女人那就是个废物。
“蒋慧,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要动手也该先问问我这个主人吧。不过我没想到,你不仅胆子大,还如此狂妄。本来我就想着要把你们这个肮脏的门派赶尽杀绝,如今你既然自己送上门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今在我司马家还能折腾出个什么玩意。”毕竟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铭的眼里开始刮起狂风暴雨,让人一看就知道一场血雨腥风就要开始。她说着,又回头对着锦瑟一脸郑重地道,“商小姐,让你在司马家受惊了,之后还烦请你再代为保护一下小弟,待我司马家清理了这狂徒,你我二人再一起把酒言欢。”
此时,司马琴原本冷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姐姐放心吧,有商小姐在,我不会有事。”
司马铭一脸温柔地点点头,还鼓励性质地看了锦瑟一眼,让锦瑟怎么琢磨都有点不对,这两姐弟该不会会错意了吧,她刚才对蒋慧出手可压根不是为了给司马琴出气啊。
没等她回过味来,司马铭已经举剑迎上了,场中两人身形闪烁不断,攻势彻底展开,蒋慧不消片刻便处于了下风,毕竟司马铭可不会讲什么英雄气节,她直接让身边的护卫们跟她一起一涌而上,打定主意就算是人海战术也要弄死蒋慧。毕竟身为司马家的家主,她很清楚一个道理,斩草必要除根,管她什么手段。因此司马铭并没有丝毫的妇人之仁,也根本不预备放过蒋慧。
对于司马铭这副视人命为草芥的模样,锦瑟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心里默默地给她打了个弟控的标签。
刀光剑影中,司马琴的面上也渐渐有了一丝忧虑,虽然相信自家的姐姐武功高强不会有事,但心里毕竟还是有些担心,不由自主地就走往前了两步,锦瑟急忙拉住他提醒道:“别过去了,这里太危险。”
司马琴看着她,眼里似乎闪过了什么,明显是有点感动,他看着锦瑟微微一笑:“没关系。”
他原本有些冷峻的脸上这么一笑,竟有种出云破月般俊朗,锦瑟忽然就悟了,她该不是又在无意中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沾染上了什么不必要的桃花债了吧。
想了想她偷偷注意了一下司马琴,这一转头她正好对上了司马琴的脸,此时这少年的双眼,正瞬也不瞬地盯着锦瑟,看得锦瑟都有些不自在起来。顺着他的目光,锦瑟低下头来,这才发现原来从刚才到现在,自己的手都被他牢牢地握着。原本事急从权,为了保护他不受伤锦瑟才刻意拉了他一把,可如今自己的手却明显是被他抓住不放了,这……
意识到事情有些出乎控制的锦瑟试图礼貌地将手指抽出来,谁知刚一用力,锦瑟便感觉到那目光更逼人了。下意识的,她缓缓开口道:“司马公子,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句话既是提醒,也是拒绝。话一出口,锦瑟就感觉到黑衣少年周身都是轻轻一颤,原本紧握着她的修长手指也慢慢地松了开来,正要在心底里舒口气,却又听见他轻声道:“没关系,我不介意。”那气息缓和,不焦不躁,还带着一种少年人破釜沉舟的勇气。
锦瑟微微蹙眉,这司马琴到底听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想到自己多年来因为当断不断结果惹了一堆孽债的经历,锦瑟对此实在有些敬谢不敏了,虽然同情他的经历,可她相信有司马铭这样一个好姐姐,司马琴日后并不会过的很差。
“司马公子……”正要开口说清楚让他打消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司马铭的方向已经传来了几声闷哼,显然她没用多少时间就了解了蒋慧,可能是怕过于血腥的场面吓到司马琴,她当场也只是打昏了对方,一脸肃杀的挥挥手让下属把已经昏迷的蒋慧拖下去处置了,免得弄脏自家的院子。
就见画风突变,这前一刻还霸气凌然的司马家主下一刻就小跑过来喜笑颜开地拍了拍锦瑟的肩膀,一副姐俩好的模样热情招呼道:“好妹妹,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了,你救了我的弟弟,以后就是我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了,这大恩大德真是无以为报……”锦瑟顿时一个惊悚,还好司马铭下一句却只是继续邀请她喝酒,“所以你今日可一定要和我好好地喝一杯,能认识妹妹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说着一阵爽朗的大笑,显然心情颇为愉悦,那态度和最初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而司马琴此时则像个最贤淑不过的内院男子,微笑着看看司马铭又看了看锦瑟,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去:“姐姐,这院子已经乱了,不如还是去我的倚琴院小阁,我会让小侍们重整一桌酒菜,准备好姐姐爱喝的酒,今夜就让商小姐和姐姐不醉不归可好?”
好个屁,锦瑟有心想要推拒,推拒不了就用摄魂术,但司马铭却明显对司马琴的提议很合心意的样子,甚至还揶揄道:“小弟那里的桃花醉和一品红可都是他亲手酿制的好酒,平日叫他多让几坛子出来都不舍得,今日你看看为了你……”
司马琴脸色噗的涨得通红,分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眼看着事情即将朝脱离掌控方向驶去,锦瑟无奈地摇摇头,她声音悠然,语调婉和,如一缕拂过人心头的明月清风,却带着不容易置疑的坚定:“两位盛情,在下心领了,不过今夜天色已晚,我还要带着家眷明日一早出城,就不多做打扰了。”
司马铭脸上的笑意一僵,不过这江湖大老粗想到可能锦瑟还没能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因此也并没有什么被驳了面子的不悦,反而挥挥手,让周围的侍从们纷纷退下。
司马琴也沉默了下来,他静立于夜色中,双眸如星,配上那一身原本的清冷孤傲,仿佛隔岸的素心兰,带着不染尘埃地淡淡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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