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润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热,他微微皱了皱眉,却又不敢太过于放肆,是女帝今日想要玩什么新花样吗?可这并不符合她一贯以来严谨的性格啊,再说他清楚自己,在这个宫里他并不算受宠,因为他并非是妩媚妖娆那一款的绝代佳人,只是因为他出身高贵,是仅仅洛清扬一人之下的皇贵君,又是宋家嫡出的大公子,安澜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才从不会冷落了他。宫里无数人羡慕他的圣宠不衰,可宋润知道安澜召幸他其实大约也就是面子情罢了,甚至很可能还是利用他做了某人的挡箭牌,否则他怎会入宫多年还是无子,他不信这其中没有女帝的授意。
宋润想到这里心情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他也是个极聪明冷静的男人,和洛清扬更是互相博弈了多年,心思惯常藏得很深,也并不是那种在意男欢女爱的傻男人,只是今夜他还是觉察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来,比如这股浑身难受的燥热,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什么纾解,心头不由一凛,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药,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女帝的安排吗,为了什么?增加情趣?
宋润是个十分识时务的聪明人,所以他在短短几秒内就想到了几种安澜如此做的目的,再结合她现在一言不发待在床上的动静,更加怀疑是不是女帝想要看到他不同寻常的一面这才……心里有些无奈,但面上却知道自己身为臣子,对于陛下的任何要求都是要尽力满足的。
于是一贯以来揣摩人心都十分厉害的皇贵君大人这次真心是华丽丽的误会了,他站起身来,一张俊脸早已染上了绮丽的绯红色,目光更是潋滟如酒,“陛下,是您在等臣妾吗?”
他故意装出中药已深的模样,摇摇晃晃地起身,随即用优美若兰花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挑起床幔:“臣妾有些受不了了,还请陛下垂怜,饶恕臣妾的失礼之罪。”他一直都是个尽责的后宫皇贵君,取悦女帝更是他从小所学过的男戒中的重要一课,因此即使心里不太愿意,但表面上宋润还是把这个体现反差的表演做得出色极了,本以为这就是安澜想要的,结果床幔还没掀开,他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什么情况?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皇贵君大人此时的心情大约就只有懵逼二字来形容了,女帝不喜欢他这样?他猜错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给他下药呢?还是他还是表现得有些太放不开了?所以女帝不够满意?可他真的已经努力做到极限了啊……
在这样充满忐忑的猜测中,宋润抬起了因为中药而显得愈加水润盈盈,流波欲滴的黑眸,直直地看向那个一把掀开床幔,正窘得恨不得找到地洞钻进去的大周第一美人玉锦瑟,然后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有了瞬间的空白。
“皇贵君,是我,不是女帝,对……对不起!”
宋润完全不知掉自己该作何反应,于是高贵冷艳的皇贵君此刻就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和这位美女亲王大眼对大眼了。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此刻还维持着正面仰躺的姿态,穿着让人完全可以一览无余的透明纱衣。
所以,这就是后宫美人们流行的侍寝前的装扮?还记得在西塘的时候那个叫什么凌云的也是这么穿来着的,有那么一瞬间,锦瑟居然还可以发出类似这样天马行空的联想。
“对不起,我刚才没怎么用力,应该没踹伤你吧。”锦瑟轻咳了一声提醒他的失态,十分理解宋润此刻表面平静实则内里呕得快要吐血的神态,“要不我扶你起来?”她努力的表达自己“绅士”的一面,却忘记了这同样算是在调戏对方了。
“不必了。”
宋润缓缓地坐了起来,也不愧是皇贵君,遇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形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惊慌失措,或者急急忙忙地找东西遮掩自己的重点部位,毕竟锦瑟已经在第一时间把头朝着一旁扭了过去避免看到不该看的,再联想她似乎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自己的身体,当初在浴室不也……想到这里宋润竟然也有种莫名的无语和淡定。
所以,刚才就是她踹了自己一脚?也是她将自己献媚的丑态都看在了眼里,更是她把自己几乎未着寸缕的模样看了个通透?但事已至此,长久以来的冷静性格让宋润马上反应过来的是该怎么办,因此他的表现此刻堪称镇定,只是毕竟还是无法真正做到从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目光轻扫着周围,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只能作罢,毕竟女帝的寝宫只是用来宠幸后宫美人的,每个人都是光溜溜地来,光溜溜地走,所以他似乎只有用床上的毯子才可以用来遮盖一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已经侧过身体的锦瑟,宋润用力将床边的幔帐扯下一片披在身上,毕竟龙床上的锦被在这种时候盖在身上也有些太暧昧了,更会让他在气势上居于下方,而且用锦被遮身似乎也显得不太雅致。宋润没有察觉,不知不觉的中他似乎也有些在意自己在锦瑟面前的形象了。
对于宋润的诘问,锦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有些沉默和窘迫地低垂着眸子说:“我也是被逼的。”这一句话可以表达的含义太多了,毕竟谁能逼迫堂堂的亲王殿下,宋润于是阴沉着脸,面沉如水:“和上次一样被逼?”还偏偏每次倒霉的都是他,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可饶是他再聪明睿智,此刻只怕也想不到背后主使其实就是女帝安澜,而锦瑟也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家的二姐,因为此刻她无比确定安澜是想用这种方式在惩罚她了,看看宋润此刻脸上不同寻常的绯红,估计是被气得吧,她真心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后宫了!
“好,你可真是好得很啊。”宋润喘着粗气坐下,浑身的燥热让他难受得恨不得抱着谁磨蹭一下,“我身上的药也是你下的?”
“什么药?”锦瑟一脸无知,她是真的无知,“你中了药?”下一瞬她的眼神变了,语气认真地重复了一句:“你真的中了药?”然而她很快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霎时间浑身一抖,也不敢再多说话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二姐,你也太狠了,这宋润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就算你再不喜欢他也用不着这么毁人名节吧,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大美男老公啊。
“是谁干的?其实你心里清楚是不是?”宋润冷声道,只是那声音冷漠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荡漾,显然是药力的作用,他一边和锦瑟说话一边忍受着浑身的难受和燥热,只是面上还是竭力忍耐,哪怕在闻到锦瑟身上的香味时下腹一紧,他亦是用足了力气才能勉强自己不流露出丝毫的异色。
锦瑟扶着额头,她没法说实话好吗,这感觉真心好憋屈,而且她现在很想走,可以吗?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在包庇他?”宋润继续在误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他的眼里,会如此煞费苦心又有如此能耐可以害到他和玉锦瑟的,无疑就是宫里那几个举足轻重的男人了,但他惯常的性格都是越是愤怒就越是冷静,虽然脸上的潮红有些破坏这份原本冷凝而凛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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