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慕风对着他皱眉。
苏青竹撇了撇嘴,有些不习惯。
慕风眉毛一挑,下意识推拒的手臂转而揽上他的腰,“怎么回事?”
“有人害我!”苏青竹理直气壮地告状。
慕风的视线在厅中扫了一圈,“谁?”
苏青竹一指,“那个穿得花花绿绿抹着红脸蛋的!”
慕博明一噎,你懂什么!这是京城最流行的朱面妆!
慕风淡淡地往那边扫了一眼。
慕博明腿一下子就软了,苦着脸说道:“堂、堂兄,这、这人……你认识?”
苏青竹嗖地抬起头,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他是你堂弟?!”
慕风抿了抿嘴,极为淡定地说道:“不是。”
苏青竹这才重新放松下来,鄙视般看向慕博明,“听到没?少乱攀亲戚!”
慕博明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堂兄,你怎么——”
下面的淹没在慕风冷冷的视线中。
比他更苦的是茶舍的护院。
少东家怀里抱着的那位,他们刚刚可是跟人打了一架,还伤到了脸!
苏青竹肿着半边脸,喋喋不休地说道:“他们非说我偷了腰牌,我解释他们还嘲笑我,还有那个什么卫,不问青红皂白,势力眼!”
慕风抬起手轻抚着他的嘴角,眸中一片暗沉,“这伤是怎么来的?”
苏青竹卜愣着脑袋,在屋里看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几个缩头缩脑的护院。
“他们打的,身上也有。”说着,就要扒袖子。
慕风一把按住,温声道:“我知道了。”
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凌厉。
几个护院扑通扑通跪到地上,哭喊道:“少爷饶命!”
慕风冷声道:“掌嘴。”
护院们一听,简直大喜过望,纷纷跪到地上,朝着自己的脸打了起来,那“啪啪”的声音,半点都不掺假。
慕风从怀中取出伤药,当着众人的面,亲手为苏青竹细细地涂抹起来。
苏青竹仰着脸,乖乖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同时还忍不住问道:“你是他们的少爷?”
慕风点了点头。
“你不是县令吗?”
“既是县令,也是慕家的少爷。”慕风不想对他隐瞒。
显然,苏青竹并不知道“慕家”代表什么。
他转了转眼珠,“这么说……这间茶舍你是家的?”
慕风笑着点点头。
苏青竹一乐,从慕风怀里挣扎出来,自顾自坐在席子上,耀武扬威地喊道:“小二,上茶!”
“是、是!”小二早就吓得半死,生怕慕风下一个就发落他。
此时苏青竹一叫,他仿佛终于找到表现机会似的,连滚带爬地去倒茶了。
眨眼的工夫,热乎乎的茶水就提了上来。
“算你识相。”苏青竹伸手就去抓。
慕风将他的手握住,温声道:“小心烫,我来。”
苏青竹乐呵呵地点点头。
慕风亲自斟了茶,递到他手边。
苏青竹一边喝着一边喜滋滋地欣赏着护院们的掌嘴表演。
“他们什么时候停?”
“我说停他们才会停。”慕风轻描淡写地说道。
苏青竹一乐,恶狠狠地说道:“那就不要停,让他们把自己打成猪头!”
“好。”慕风眼中满是宠溺。
慕博明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见鬼了似的表情。
此时的他已经蔫成一棵干菜,几次看向慕风欲言又止。
就在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苏青竹嗖地一下看过去,“他偷看你!”
慕风给他倒上一杯茶,“他有没有打你?”
“没有。”苏青竹摇摇头,“不过,他让那个什么卫抓我!”
百夫长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戏剧性的反转,整个人都蒙了。
他原本打算巴结巴结慕家二房的少爷,没成想却得罪了正房嫡少爷的人!
这是倒了多大霉呀!
慕风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你是闵景手下的吧?”
百夫长还没回话,外面便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何人唤我?”
众人循声看去,便看到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青年虽身着便衣,却遮不住浑身的英武之气。
青年怀里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苏青竹下意识地叫道:“闵生?”
不,不对,闵生只是一个小书童,怎么会穿得如此华丽?
没成想,下一刻,“华丽”的小家伙便脆生生地叫道:“青竹哥哥!”
苏青竹一愣,“你真是闵生?”
闵生点点小脑袋,期待地问道:“青竹哥哥,雪娃有没有来?”
苏青竹摇摇头,“雪娃要治腿,没来。”
闵生当即撅起小嘴。
慕风起身,揖道:“参见殿下。”
那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跪在原地,摇摇参拜。
闵生缩了缩脖子,怯怯地说道:“舅、舅舅,免礼。”
苏青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风耐心地介绍道:“这位是陛下的嫡子,大皇子殿下,这位——”
“我是你哥哥。”闵景突兀地说道。
不仅是苏青竹,就连慕风都愣住了。
苏青竹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哥哥是苏页。”
闵景面不改色,“你可以有两个哥哥。”
苏青竹皱眉,“我不认识你?”
闵景顿了一下,说道:“御史大夫,闵大人是我叔叔。”
苏青竹眼睛一亮,看向闵景的目光顿时亲近了几分,“你是闵大人的侄子?”
闵景那张棱角分明的酷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模样,“叫哥哥。”
苏青竹还是有些不解,“即使你是闵大人的侄子,也不是我哥哥。”
闵景扫了眼他腰间的木牌,十分霸气地说道:“收了我家的腰牌,自然就是我家的人。”
诶?!还能这样?
苏青竹挠了挠脸,求助般看向慕风。
慕风抿了抿嘴,说道:“闵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闵景挑眉,“这是我闵家的家世,慕少爷,先把你家护院管好再说。”
慕风哼笑,“我家护院我自会调教,至于巡城卫……”
闵景面色一寒,冷声道:“一人三十军棍,滚!”
“遵、遵命!”几十个巡城卫灰溜溜地跑走了。
屋子里顿时空了大半。
闵生抬起小手,软软地放在闵景额间,“景哥哥,别生气。”
闵景的眼神立马变得温和,“生生别怕,哥哥在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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